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山田左馬介等人也是大吃一驚,看得出包圍他們的這些人肯定是早就到了這個地方,專等著設下包圍圈引他們上鉤的,可問題是,他們已經提前一步來這個小山村埋伏,居然沒發現對方,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這些人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www.yibigЕ.com/
來的這些人是杜睿府上的護院,可如果說飛虎軍是大唐精銳之中的精銳的話,那麼這些名義上的護院,一個個都堪稱是兵王了。
這麼多年以來,當初杜睿在杜陵之時訓練出來的那批護院,早已經還鄉養老了,這些新人則是那些還鄉護衛的後代,杜睿征討吐蕃之時,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戰功卓著,不過他們父輩受杜睿大恩,都不想為官,只願留在杜睿的府上。
用這些堪稱兵王的護院們對付這些倭人,杜睿都覺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杜睿冷笑一聲道,「我聽說你們倭人在臨死之前,都要留下些離世詞的,今日我的心情不錯,可以滿足你們這個願望。」
所謂的離世詞,也可以被稱為俳句,是日本的一種古典短詩,由十七字音組成,要求嚴格,受「季語」的限制。
提到俳句,就不得不提到松尾芭蕉。芭蕉被後世的日本人稱為「俳聖」,他對日本俳句的發展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芭蕉在貞門、談林兩派成就的基礎上把俳諧發展為具有高度藝術性和鮮明個性的庶民詩。他將以前以滑稽突梯為主、帶有遊戲成分的俳句提高到嚴肅的、以追求詩的意境美的作風上去。
當然這些牛.逼的話都是日本人給加上去的,前世的杜睿第一次知道居然還有這種文體的時候,還頗感興趣的找來了這位松尾芭蕉先生的名作,結果一看之下,差點兒將大牙都笑掉了,其中有一首:閒寂古池旁,青蛙跳進水中央,撲通一聲響!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後來杜睿才知道,這個俳句最早是武士離世之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就比如織田信長那個什麼「人生在世五十年」一樣的。
如今這個年代有沒有,杜睿也不大清楚,不過如果山田左馬介等人當真提出這個要求的話,他倒是不介意滿足他們。
山田左馬介見原本是獵人的自己,此時居然變成了被捕獵的對象,心頓時一沉,左右看著,似乎是在尋找逃跑的機會。
沖田總司聞言,則是大怒,擎起武士刀指向了杜睿,怒道:「現在就這麼得意放肆,是不是太早了!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杜睿見這個方才還叫囂著要將汝南公主三女收為禁臠的倭人居然還敢如此囂張,登時目光一寒,抽出杜平生腰間的長劍,大喊了一聲:「閃開!」
保護著杜睿等人的飛虎軍立刻分散開來,讓出了一條路,杜睿擎著長劍,對著沖田總司,快步上前。
沖田總司一愣,緊跟著又是一喜,他們今天的目標可就是要殺了杜睿的,只要能殺了杜睿,完成了任務,他們能不能逃走,都不再重要了,這些被天草四郎灌輸的滿腦子軍國主義思想的年輕人,一個個都是瘋子,在他們的眼中,別人的性命無足輕重,他們自己的性命也是一樣。
「殺了杜睿!殺!」
沖田總司的第二個殺字話音未落,杜睿橫著一劍便掃了過來,沖田總司大驚,連忙後退,可是他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杜睿手中長劍的長度。
杜平生是個怪力狂,用的長槍重達八十斤,用的劍自然也是與眾不同,長度足有六尺,是普通劍的兩倍之多。
杜睿這一劍掃過去,沖田總司雖然即使躲避,但礙於這把劍的長度,還是來不及了,被一劍劃開了喉嚨,鮮血登時就噴涌了出來。
沖田總司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杜睿,還有那把正在滴血的長劍,他學自天草四郎的高超劍術,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施展,他手中的菊一文字,他的理想,他的野心,還有他的生命,正在漸漸的流失。
杜睿猛揮了一下長劍,將上面的污血甩掉,看著跪倒在地上,目光漸漸渙散的沖田總司,不屑的說了一句:「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原來就這點兒能耐!」
「組長!」
「組長!」
幾個新選組的隊員,紛紛上前,見沖田總司居然一刀都還沒有揮出去,就被杜睿給幹掉了,也是不禁膽寒,他們的劍術都是學自天草四郎,其中沖田總司的劍術是最為高超的,能刀斬飛燕,如此高超的劍術,居然都不是杜睿的一合之敵。
「殺了他!給組長報仇!」
「殺了他!」
新選組的隊員大喊著沖了上來,杜睿對他們卻沒有了興趣,將長劍往地上一插,冷冰冰的吐出了一個字:「殺!」
飛虎軍和外圍封堵著各個出口的護院們聞令,發了一聲喊,內外夾攻的就沖了上去,杜睿則退到了中央,帶著幾個飛虎軍的將士守衛著家眷。
沖田總司雖然被杜睿一擊而殺,然而這些前來行刺的倭人卻顯然不是易於之輩,一個個拼殺起來都異常的兇悍,幸好飛虎軍的將士人人身上都披著明光鎧,不然的話定要付出慘重的傷亡。
不過即便如此,當這五百餘人的刺客被制服之時,飛虎軍依然付出了三十多人的傷亡,就連他的護院們都有三人慘死當場。
杜睿看著不禁也是一驚,在此前的歷次征戰當中,在這等兵力對比的情況下,飛虎軍還不曾出現過這麼大的傷亡。
緊跟著出現的一幕,更是讓杜睿驚駭不已,那些被俘的刺客,在逃生無望的情況下,居然紛紛選擇了切腹這種極端的手段,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看起來被那個天草四郎提前帶到了這個時代的武士道,已經在這些年輕倭人的心中根深蒂固了。
武士道原本就起源於日本,是以為主君不怕死、不要命的覺悟為根本,強調「毫不留念的死,毫不顧忌的死,毫不猶豫的死」,為主君毫無保留的捨命獻身的精神。
不過歷史上的武士道直到江戶時代才出現,其思想借用了儒家的「忠」和「勇」,禪宗的「生死一如」等思想,並在神道思想的天皇信仰中雜糅重造而成。
武士道的淵源可以到日本的國家神道和神道教和佛教,以及孔孟之道和亞洲甚至世界各國文化。它是日本武士階級必須嚴格遵守的原則。武士道究竟是什麼?
一言以蔽之,武士道的訣竅就是看透了死亡,「不怕死」而為主君毫無保留的捨命獻身。這種思想也是對傳統儒家「士道」的一種反動。儒家的「士道」講究君臣之義,有「君臣義合」、「父子天合」的人倫觀念,但是日本「武士道」是以為主君不怕死、不要命的覺悟為根本,強調「毫不留念地死,毫不顧忌地死,毫不猶豫地死」!
神道教的信念基礎就是不分是非,因而武士道在人格上容易導致極端的兩重性:自狂而又自卑;信佛而又嗜殺;注重禮儀而又野蠻殘暴;追求科學而又堅持迷信;欺壓弱者而又順從強者。
武士道重視的是君臣戒律,即使「君不君」也不可「臣不臣」,盡忠是絕對的價值。中國的原始儒學是以孝為本,盡孝才是絕對的價值。如果「父有過」,子「三諫而不聽,則號泣而隨之」,但是如果「君有過」,臣「三諫而不聽,則逃之」。
武士道論者認為,儒家的「士道論」乃在粉飾貪生怕死的私心,慎於人倫而注重主君的道德如何,才選擇生死,則面對死卻不乾脆去死。唯有純粹徹底的覺悟死,才是武士道強人之處。武士道徹底的覺悟死了,他的容貌、言語、起居動作,也就與眾不同。武士社會尊重禮儀,不光是封建社會階層秩序的尊從,更進一步說「禮儀端正」,才是武士強人一等的表現。武士要「死的乾脆」,君要你切腹自殺你就得切腹自殺,這是日本鎌倉武家時代以來的傳統。
武士道也被稱為『葉隱』,是果斷地死、毫不留戀地死、毫不猶豫地死。一般人對生命執著,武士道則持否定的態度,認為只有死是真誠的,其他的功名利祿都是夢幻。當一個人捨棄名利,以「死身」來義勇奉公時,就可以看到這世間的真實。武士標榜的是精神上的優越,就是心理上先能戰勝自己,才能戰勝別人。先能「不要自己的命」,才能「要他人的命」。這是日本武士強人一等的道德律。「不要命」與「要人命」是息息相關的,「葉隱」的教訓真是非常殘酷的武士論語。
例如佐賀鍋島藩主直茂,向其子勝茂說:「要使斬首習以為常,得先對處刑者斬首」,於是在其西方衙門內,排列十人讓他嘗試斬首,勝茂連續斬首了九人,看第十人是強壯的年輕人,就說「已經斬夠了,那傢伙讓他活吧,這人才免斬得救」。
武士道的本義,如日本戰前教育敕語所教諭,以「義勇奉公」為最高原則,這是武士為「奉公人」的心裡準備,說來非常殘酷不人道。
令人震撼的武士道精神,在二戰時期比比皆是,日本戰敗後,日本人集體自殺的場面隨處可見,是什麼促使他們寧死也不可投降呢,答案只有一個「武士道精神」。相比之下,在那個時期的中國卻出現了無數的漢奸與幾百萬日偽軍,這也是中國當時挨打理由。
武士道相傳也講究義、仁、勇、禮、誠、名譽、忠義等德目,但實際上是殘酷無情,慘不忍睹。中世紀的平安時代末期,源氏家族親兄弟,骨肉相剋殺戮。又如因北條氏的策謀,功臣們也就斷了命脈。日本戰國時代的無情,都有血淋淋的殺戮史為佐證。有殺主君的,松永彈正久秀叛逆弒君即將軍足利義輝;有殺父親的,齋藤義龍殺其父齋藤道三;有殺兄長的,今川義元為了繼承家主地位,在長兄死後,殺戮次兄以及其一切支持家臣;有殺親子的,武田義信因為不願背棄三國同盟,仿效他父親當初流放祖父未遂,被武田信玄勒令自殺。日本武士的殘酷不人道,比比皆是,從此也可以看出武士道精神的另一真實面。
武士道是殘忍的,但是如果被一些有心人利用起來的話,站在對立面,卻又是十分可怕的,因為這種幾乎被神話了的武士道精神,對一個人的控制力是十分強悍的,他可以將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便成一具徹頭徹尾的殺戮工具,就像眼前的這些人一樣。
「看起來是不能給你時間了,不然的話,還當真說不定你會給大唐帶來怎樣的麻煩!」杜睿暗暗在心裡下定了決心。
「老爺!還剩下一個!」杜平生小聲稟報了一句。
杜睿順著杜平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方才那個自稱山田左馬介的中年人跪倒在地上,臉色蒼白,手中的武士刀對著小腹比劃了半天,卻始終沒有刺下去,顯然是膽怯了。
「把刀放下!」
杜睿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山田左馬介一愣,雖然很想為了倭國的富國大業獻身,可畢竟沒有這份決心,最終只能頹喪的將刀扔到了一邊。
杜睿也不急著問他什麼,對馮照道:「將他帶下去!看押起來!記住!不能讓他死了!」
馮照帶人押著山田左馬介下去了。
杜睿看著滿地的屍首,長出了一口氣,看向了平安京的方向,目光突然變得森然起來,站在他身旁的李治等人都忍不住不寒而慄。
就在此時,遠處突然響起了一陣馬蹄聲,緊跟著一隊唐軍就到了杜睿的眼前,當先一人,此前在接風宴上,杜睿也曾見過,正是劉仁軌的長子劉浚,在他的身後跟著的是千餘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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