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州府的兩位捕快飛速離開,回去搬救兵。
李鋒也停止了反抗,任由董捕頭綁了起來,只不過,他的嘴可不老實,不停地威脅著:「董浩,放我走,不然,有你好看的。」
董捕頭不為所動,綁緊了李鋒後,冷冷地回答他:「李鋒,省點唾沫,留著到縣衙為你自己辯解吧。」
將李鋒交給一位屬下後,董捕頭命令著其他屬下:「卸一幅門板,將大哥抬回客棧。」
吩咐完後,董捕頭轉回了身,朝著華家姐妹拱拱手:「兩位小嫂子,一會兒,你們陪著大哥一起回去吧。他受的冤屈,我自會替他伸張。」
捕快的心都黑得很!
自古以來,不是腹黑人,無法做好捕快這個行當。
董捕頭這麼做,也是在瞞著良心。袁開和什麼人、因什麼事,起的衝突,他一概不理,只抓住李鋒傷人這一件事情追究到底。
得知袁開傷得並不重,休養幾天就會好,董捕頭放心之後,不想將事情鬧大,也沒想將李鋒怎麼樣,更不會將李鋒帶回縣衙,抓住李鋒,只是作個樣子,等著吳總捕頭來求情。只要吳總捕頭一求情,董捕頭自會放過李鋒,那之前袁開就是有十萬個不是,也隨著一起抹平。
袁開可不知董捕頭心中的道道,聽到要將李鋒帶回縣衙,躺不住了,準備起身。
他不想讓董捕頭難作。
吳總捕頭可是府上的捕頭,官職比董捕頭高了幾級,權力也相應大了許多,如果任由董捕頭將李鋒帶走,勢必得罪吳總捕頭,那以後董捕頭在代州就不好混了,能給袁開的幫助也會少許多。
袁開剛將腿一彎,準備起身之時,突然聽到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哈哈,董捕頭,俺老吳好久沒見你了,別來無恙?」
聽到來人自稱『老吳』,袁開馬上不動了,心中感到納悶:代州府的兩個捕快前腳剛走,這吳捕頭後腳就到,他不會就跟在李鋒的身後吧?
袁開微啟眼帘,眯著雙眼偷瞧過去。只看了一眼,便看清來人的樣子,禁不住暗贊好猛的一條漢子。
來人身高約一米八,虎背熊腰,長得那叫一個壯實,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正射出一絲惱意,盯著李鋒在看。
看到來人,李鋒立馬高興起來:「姐夫,你來得太好了!喲,怎麼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李鋒這一聲『姐夫』,坐實了來人的身份,代州府的總捕頭,吳立,吳大捕頭。
吳立狠狠瞪了李鋒一眼:「今天是你姐的生日!你個混小子,不好好待在家裡給你姐慶壽,跑出來惹什麼亂子!」
李鋒立刀變焉,低垂著頭,發出蚊子般的叫聲:「姐夫,我記得,只是,只是……我想搞點錢,給姐姐買個好禮物。」
吳立的嘴張開又閉上,被李鋒氣得上不來話了,只能用眼光阻止李鋒不要亂說。捕快私下收錢,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沒人敢擺到檯面上來,因為這是犯法違律之事,輕者免職,重者流放。
李鋒正低垂著頭,沒有看到吳立的暗示,自顧自地說著話:「宋雲答應付錢,我便跑過來,可沒,沒想到會惹出亂子啊!」
聽完李鋒的話,吳立的臉色變成豬肝樣,氣得渾身哆嗦。
董捕頭和他的屬下都皺起眉,惱火地看著李鋒,暗恨這小子的嘴沒個把持。董捕頭等私下也做過這樣的事,但沒人會說出來,現在讓李鋒這麼一說,如果傳出去,百姓會指他們的脊梁骨。
袁開差點兒忍不住笑出來:這位夠實誠的啊!不過,我喜歡,這樣的人好忽悠,如果我能將他忽悠住,說不定能藉此拉近和吳捕頭的關係。
吳立氣得臉色鐵青,不敢再和李鋒說話,匆忙來到董捕頭對面,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董捕頭,讓你笑話了。我這小舅子打小沒有父母,是我和內人一手拉扯大的。唉,我膝下無子,平時將這小子當成兒子養了,嬌慣得有點兒不知大小。老董,咱們都是明白人,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俺老吳今天厚著老臉,向你討份人情,今天是我內人的生日,我先將他帶回,讓這混小子給他姐好好慶一次壽。明天清早,我會親自將他送到縣衙。」
聽完吳捕頭的話,袁開心中那個樂啊:太好了!這姐夫郎舅的關係夠親,我得趕快想個好辦法,忽悠住李鋒這二貨,再利用吳捕頭無後之事,忽悠傻他。嘿嘿,好好搞一下,也許,他們將成為我的又一助力!
董捕頭沒有答應吳捕頭的要求,而是指著袁開方向,拒絕道:「吳捕頭,不是您的面子不夠,也不是姓董的矯情。這件事情,我不能就這麼答應你。李鋒是你的兄弟,你疼惜他,很對!袁開,可是我大哥,俺同樣不能對不起他!現在你的兄弟違法操作,將我大哥的脖子割了,他正昏躺在地上呢!」
遭到董捕頭的拒絕,吳捕頭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思考著如何讓李鋒脫身。
可是吳捕頭一會半會也想不出好辦法,只因李鋒所做所為已觸犯了律法,如果明著保,只怕還會牽連到他,這個總捕快之位,可是有無數人在盯著,只要被有心人給捅出去,就是剌史大人也保不住他。
想了一會兒,吳捕頭決定先保自己的捕頭之位,至於李鋒的將來,過後再尋關係解決。
吳捕頭轉過身,朝著大門方向走去,邊走邊對董捕頭說:「董捕頭,全當我剛才沒來過。希望你能依法辦事,不要冤枉了我的小舅子!」
李鋒這個熊孩子嚇壞了,立馬跳腳高呼:「姐夫,我的好姐夫啊。您不能這麼無情啊,這姓董的肯定沒安好心,他一定不會饒過我啊。姐夫,我不想坐牢,不想被流放啊!」
「你給我閉嘴!」
吳捕頭扭頭高聲訓斥著李鋒,可是吼完後,他的眼中卻多了一滴淚水,疼愛地看著李鋒:「鋒兒,我不能再幫你了!再幫你,反而是害你。你姐將你寵壞了,再這麼下去,遲早會害死你自己!」
董捕頭正等著吳捕頭繼續求情,可沒想人家直接不求了,頓時感到自己兩難境界,急忙將口頭一松:「吳捕頭,您對李鋒的愛護,讓我深受感動。這樣吧,此事的關鍵在於我大哥身上,要不,等他清醒過來,您和他談談?」
「也好。」
吳捕頭終是放不下對李鋒的感情,不忍心看著他被處理,聽到董捕頭口頭鬆動,立馬收回欲邁出去的腳,站定後,看向躺在地上的袁開,耐心地等待起來。
哈哈,老董太會辦事了!袁開暗中稱讚著,明白自己必須馬上『清醒』過來,抓住時機,實施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