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清晨,管家老謝在忙活著,還有兩日就是家主大婚之期了,門口幾輛車推著新釀之酒,下人一壇壇搬進去,方才尉遲府上送來兩隻小鹿,外加一車禮物。尉遲府上的大公子,馬車卸在門口,掉走就跑。擦擦臉上的汗珠,老謝喘了幾口粗氣。約莫著從今天起到婚期都不用清閒了。府上庫房本來只有一間,老謝讓人又打掃了兩間。心裡也跟著高興。
李斌今日起的還算早,坐在屋裡的胡凳上,很是無語的看著一堆的胭脂什麼的,還有幾朵不知道什麼花,這是昨日晚上小晴和春蘭送來的,說是迎親時臉上要擦些粉,頭戴花。晚上沒怎麼看,現在只感覺臉上發麻,這能出門。
「少爺醒了」小晴推門進來,看見李斌的臉色就知道怎麼回事。
「少爺,方才管家說起尉遲府上送來一車禮物,還有兩隻小鹿」
李斌揉了揉額頭,一擺手說道「知道了,還有兩天才娶親,這麼早就送過來,真是」李斌這幾日也是惡補結婚禮儀方面知識,知道越多,就越慶幸,當初李淵多麼好說話,在回想一下李淵的動作表情,李斌一頭冷汗,運氣,實在是運氣,若在大明宮被拖出去挨軍棍,打了也白打。
「晴兒,收禮之事,交給你了,儘管收到庫房便是」李斌笑著說完,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逗的小晴嬌喘連連。不過片刻,便逃離了李斌魔抓。
吃完早飯,李斌來到前院,正值有人上門,李斌見是一個男子正和管家說話,便走了過去。
「在下李斌,敢問公子貴姓」李斌一禮,笑著說道。
「原來是高陵侯,在下秦懷玉,見過李大人,今日奉家父之命,送來白玉一對,祝李大人成親之喜」一個約莫二十上下男子,身著青衫,開口說道。
李斌滿臉笑容,心下確實一愣,秦瓊之子,與秦府並無交往。未想到會送來白玉一對,看來以後少不得多走動走動了。想了想,說道。
「秦兄叫我子和即可,斌就厚顏收下了,忙活完這陣,改日必會去貴府上叨擾,秦兄還請去堂中吃些茶」
「也好,請」
程府上也是一陣雞飛狗跳,老程一聲令下,幾個小的,就開始裝車,整整三大車禮物片刻之後便裝好,老程騎在馬上,單手一揮,大喝一聲「出」,頗有一番味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軍開拔呢。
待客堂里,李斌和秦懷玉圍著一張桌子聊得正歡。
「哎,家父近些年來就是身體不好,老是頭暈目眩,提不起精神」
「秦兄不必擔心,老將軍自會得天護佑」李斌實在不知如何答話。想了想又說道「改日必定去貴府看望秦大人」
「哈哈,子和,快出來搬」
李斌和秦懷玉面面相覷,兩人都聽出了是誰的聲音,頓時各自一陣頭大。同時起身走了出去。
「呦,懷玉也在」老程看見兩人出來說道。
「見過程叔」秦懷玉像是老鼠看見貓一樣。趕緊說道。
李斌覺得好笑,說道「咳,老哥,你這是?」
「子和,老哥在這裡要先恭喜你新婚之喜了」
李斌見下人不斷的搬著東西,想了想說道「老哥,不會把府上庫房搬了過來吧」
「嘿嘿,老弟,我可是帶了三大車禮物過來,中午就在這裡吃飯了」老程說著也不管他兩,徑直就去了堂中。
李斌和秦懷玉相對苦笑。只好陪同進去了。碰上這麼個響馬,乾脆什麼都不用說,直接照做就行了。可是這才幾點,離吃中午飯,至少有兩個時辰。
「懷玉,你今日也別走了,聽說你酒量漸長」老程說道。
秦懷玉的臉頓時變成了苦瓜樣,我就是在能喝,也喝不過你這個下水道呀,急忙說道「程叔,懷玉今日還有急事,中午就不陪您飲了」說完還對著李斌眨了眨眼睛。李斌趕緊轉過臉就當沒看見,能拉一個算一個。我一個人對付不了。
「嘿,啥事」
「這個,這個……」秦懷玉一看就不善說謊,吱吱嗚嗚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你還是留下吧」李斌都看不下去了,直接一句話定音。接著又對門口喊道準備酒菜。現在喝和中午再喝有甚區別,不都是躺下嗎。橫著豎著都一樣。
秦懷玉丟給李斌一個幽怨的眼神,心裡大罵。父親估計看走眼了,遇人不淑呀,還讓我多來親近親近,第一次來就被坑了。
大約半個時辰左右,酒菜陸續上來。程處默這貨,也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李斌看著他身上的泥土,定是沒幹好事。也沒有多問。
「秦兄,第一次來我府上,還望多飲幾杯」李斌舉杯酒杯說道。
「同飲,同飲」老程看著秦懷玉發苦的臉色,逗道。
「這個,李叔,懷玉哥與我同輩,這不亂套了」程處默在一旁叫喚道。話剛出口就挨了一腳。
「兔崽子,各交各的不就完了,哪來這麼多廢話」程咬金踹完以後說道。
李斌和秦懷玉各自都習慣了,就當沒看見。程處默從地上爬了起來。又說道「李叔,過兩日你就要成親了,這個泉水的事情,是不是先放下,等您成完親我定會補上」說到一半,看見李斌臉色似笑非笑,急忙又補幾句。
「嘿,處默,你知道寶林怎麼回事嗎?以往他看見我都要退避三舍,這幾日清晨每日打些泉水送來,真乃怪哉」
「這個,可能是寶林突然良心發現,以往沒發覺李叔對他的好」程處默小心的看了李斌一眼,說道。
秦懷玉在一旁都快笑噴了,臉憋的通紅,從來未看見過程處默如此。
「李叔……」程處默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了,像綿羊一般叫了一聲。
「過去之事我不追究,以後要當我差哦,不然我和寶林念叨念叨」李斌夾了口菜說道。
半個時辰過後,程處默已經在桌子底下了,秦懷玉醉熏熏端起一杯酒說道「程叔海量我知道,子和兄,未想到你也如此能喝,真乃痛快,我敬兩位一杯」說著話,一杯酒下了肚。
老程和李斌對望一眼,顯然有些意外,每人快一斤了。喝到半斤時秦懷玉在搖晃,到現在還是在搖晃。
「呔,賢侄,某敬你一杯,酒量有乃父之風」老程又端起一杯酒,對著秦懷玉說道。
「程叔之酒,我怎能不喝,程叔,我先干為淨,請」
李斌歪著頭在一旁,看著這位明顯已經快睜不開眼的仁兄。心下估計著,得,還得我來,看著秦懷玉咬了一口雞肉。說道「懷玉兄,初次來我府上,還望勿要嫌棄酒菜簡陋,此杯酒我敬你,以表地主之誼」
「好,子和兄,請」
李斌小口喝完杯中之酒,一看,沒了秦懷玉人影,老程在旁邊用手指了指地上,李斌低頭一看,好傢夥,和程處默躺的很整齊呀,手還摟著程處默肩膀。
李斌和老程不約而同的看著對方,李斌心裡膩歪,這夥計太難搞了,再拼下去肯定躺,但是臉色一點沒露。
李斌不知道的是,程咬金心裡也在打鼓,酒量半斤八兩呀,要是我先躺下,不好看呀,低頭不語。
「咳,老哥,某下午還要些事情……」
「子和有事,去忙即可,酒不易多喝,醉了不好辦事,某先走了」
李斌眼睜睜的看著老程拿起外衣套上,踏出了家門。半天沒回過神,過了片刻之後,嘴角微微上揚,起身吩咐下人,把地上兩人抬到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