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肯?」
聽到這句話,蕭寒還沒來得及反應,那百十來條漢子就先憤怒了!
在他們看來,這次說買,那是給你們突厥人面子!
老子在朔方的時候,弄了幾萬頭羊都沒說給錢,到你們這還拿錢不賣?!
來來來,看到老子手裡的刀沒有?你們這純粹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啊!
「上!搶他丫的!」
想到這,也不知是誰當先「嗷」的一聲尖叫,隨即所有的漢子都沖了上去!
尤其是作為臨時翻譯官的劉二,更是一馬當先,沖在了所有人的前頭!
「叮叮噹噹……」
突厥人的弓箭不斷射出利箭,可對於人馬皆披黑甲的蕭寒手下來說,這輕飄飄的箭矢無異於在給他們撓痒痒!
就算偶爾有幾支有些威脅的箭,也提前就被經驗豐富的他們用兵器格擋了開來。
不過,這裡面有一個人有些例外,那就是我們可憐的劉二兄弟。
他當時頭腦一熱,沖在最前頭,所以那些射來的箭得有一半都是衝著他來的!
偏偏,他的刀在剛才被蕭寒給沒收了,面對著迎頭而來的箭雨,劉二當時就傻眼了!
「啊,嘶,那裡不可以……疼!」
眼看被箭雨籠罩的劉二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聲,緊隨在後面的任青眼中頓時凶光大勝!
他們這些人之所以默契的選擇了衝鋒而不是放箭,是想儘量減少些殺戮,不給蕭寒和李靖惹事。
否則,以他們以前的習慣,早就一輪箭雨過去,然後各種火器轟炸,保證對面不會有一個人還能站著!
可現在看來,自己是夠仁義了,對面的突厥人卻是根本不管這些,直接下了死手!這不禁讓任青心裡最後一點愧疚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放箭!」
反手掏出早已上好弦的鋼`弩,任青怒吼一聲,正要朝前方那個舉著弓箭的突厥人射去!
不料,此時從身後衝來的一個人影,卻比他的箭還要快!
本來落在最後面的蘇定方,因為想要來前面尋找蕭寒,所以騎馬的速度要比剛剛發起衝鋒的任青快上數倍!
當看到兩方突然開始交戰以後,年輕熱血的蘇定方那裡還忍得住?!
所以,他當即怒目圓睜,揮舞著手中的長槊如狂風一般從任青身邊馳過,冒箭雨著徑直衝入突厥人堆里!
前突後奔,左挑右砍,只是片刻的功夫,蘇定方就將這些普通突厥牧人打的哀嚎連連,紛紛扔下手中的武器四處逃竄起來。
「握草,這麼猛?」
看到這個初來的年輕人如此武勇,這下不光是任青,就連鎧甲上還插著數支長箭的劉二都從馬背上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盯著前方那個銳不可當的身影。
「怪不得侯爺要帶著他,原來也是個狠茬子,以後一定要多親近親近!」
「咳咳,確實厲害,比俺也就差一點點吧……」
且不管見到這一幕的眾人心裡是怎麼想的,有了蘇定方這個榜樣在前,其他人更是如猛虎下山,蛟龍出海,狠狠地撲入了突厥部落當中!
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蕭寒的手下就已經將所有敢反抗的突厥人打倒在地!
這也幸虧他們還記得不好亂殺,所以沒用兵刃,只拿皮靴一通猛踹。
要是真如朔方一樣,這些人估計早就身首分離,去奈何橋邊排隊了。
作為戰鬥力無限接近於零的蕭寒總是最晚來到的一個。
當他姍姍來遲,之前混亂的局面早就已經結束,只剩下一片突厥人趴在雪地上痛苦哀嚎。
「侯爺,裡面沒有發現咱們的人!」
頭盔上還插著一根箭,看起來跟避雷針一般的劉二罵罵咧咧的從一個帳篷中走出。
他原本想著:如果能在這裡找到一個唐人牧奴,那他就有理由把這兒所有的人全部殺光!牛羊也全部充公!
可惜,在蕭寒來之前,他翻了這麼多帳篷,竟然一個唐人都沒看到,這不禁讓他心頭一陣惱火。
「沒有就沒有,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不過,蕭寒對此,倒是沒有什麼失望,在朔方的慘事看多了,沒有同胞在這裡受罪,對他的內心而言,反而是一個好消息。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真的買?」劉二頂著避雷針來到蕭寒面前,滿臉的不情願。
他這次又是全軍中唯一一個受傷的人,雖說受傷很輕,突厥人的那些箭帶給他的都是皮外傷,卻也讓他感覺很沒有面子。
蕭寒聽到他的話,微微皺眉,看向四周。
地上,那些突厥人雖然都挨了揍,看起來悽慘了一點。但是冬天穿得多,只要不動兵刃,拳腳能造成的傷害屬實不大,並沒有什麼傷重瀕死之人。
「算了,只是一場衝突,沒有結成死仇!你們給他們留下一些羊,其他的都拉走!還有干牛糞,也一起拉走!」
「這……喏!」
劉二對蕭寒輕飄飄的就放過這些人感覺有些不滿,不過他也沒膽量質疑,只能磨蹭的一拱手,轉身又狠狠地踢了一個突厥弓手一腳。
蕭寒的手下忙活了起來。
一些人去圈裡挑羊,另一些人則飛快的收集起了干牛糞。
軍中現在急缺燃料,他們就算是能抓到羊回去,也夠嗆有足夠的燃料來做。
所以,這看似骯髒的牛糞,就成了他們眼中的好東西,怎可隨意浪費?
趴在雪地上的突厥頭人目眥盡裂,眼睜睜看著唐人進進出出,將他們準備的過冬燃料收集一空!緊接著,還將那些原屬於他們的羊也一併趕走,只給他們留下一個空蕩蕩的羊圈。
「上天會懲罰你們這群強盜的,你們會被草原的餓狼吞噬,被天上都雄鷹啄食……」
悲憤欲絕的頭人向著那些強盜發出了最惡毒的詛咒!不過很快,一個沉重的布袋子就摔在他的眼前,袋口中露出幾塊散發著璀璨光芒的黃金和寶石,讓他把所有的詛咒都憋回了肚子裡。
「你應該感到慶幸,而不是憤怒!當初你們突厥人入侵我唐土時,對我們的人,我們的牲畜可不是這般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