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牧他們一邊跑一邊喊,跑出幾百米後,發現一塊高地,幾個傢伙立馬爬上去。
氣喘吁吁的幾人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老張,你覺得這堤壩能不能守得住?」
「我哪裡知道,看到那江水了嗎?猶如滔天猛獸,萬一守不住堤壩,我們都得死。」
「老張,這樣不好吧?說所有官員都上堤壩的是你,第一個逃跑的也是你,你還有何面目面見眾人?」
張牧:「………………」
誰說我逃跑了?我是誓與堤壩共存亡的,是你們硬拉著我跑的。
「老張,你還要不要臉?你說這話也不臉紅?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沒數?我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們知道又怎樣?百姓不知道就行了唄。」
……………
「操,無恥。」
「滾犢子,這也是幫你們的忙。告訴你們,想拉著我跑開的人多了,我為何找你們,你們心裡沒數?別廢話,咱們就在這等著。」
此時天色已經發黑,大雨還在不停下。
張牧卡門幾個穿著蓑衣坐在大石頭上擠在一起靜靜地等著。
因為剛剛實在是太累,沒一會,幾個傢伙就在大雨中昏昏欲睡。
「江水退了。」
「江水退了,我們成功了。」
「堤壩保住了。」
………………
聽到這聲音,張牧立馬從睡夢中醒來。
此時雨停了,久違的太陽已經露頭,溫暖的陽光照射下來,讓人心曠神怡。
「快,快起來,堤壩保住了,我們趕緊過去。」
張牧一邊說一邊往堤壩跑去,程處默他們幾個緊緊的跟著。
快到堤壩時,張牧發現大量的官員也拼命的往堤壩上跑。
看到這,張牧直接把蓑衣脫掉往泥地里一滾,弄了一身的泥巴,然後才爬起來繼續往堤壩跑去。
看到張牧這樣,程處默他們幾個現學現賣,跟佩奇似的直接滾泥坑。
等張牧帶著程處默他們爬到堤壩上時,一些官員也剛好趕到,眾人碰頭後相視一笑,誰也沒提誓與堤壩共存亡的事。
此時最高興的就是奮力護堤一整夜的百姓和虎賁軍。
他們累了一夜,終於守住堤壩,那種喜悅感由心而生。
看著累的快虛脫頂著黑眼圈的百姓和虎賁軍咧著嘴看著自己,張牧頓時小臉一紅。也就是滿臉都是泥巴,不然,眾人肯定能看到大紅臉張牧。
雨停了,太陽出來了,江水退去了,堤壩保住了,沒有人員傷亡,皆大歡喜。
「鄉親們,我現在鄭重的宣布,我們勝利了,我們拼死守住了堤壩。」
聽到張牧這話,眾人立馬又蹦又跳。百姓高興的把身上不知道濕了多長時間的衣服脫了往空中扔,一邊扔一邊喊著:
「張縣伯神威,沒有張縣伯,我們守不住堤壩。」
「張縣伯一人頂十萬天兵天將,這一切都是張縣伯的功勞。」
「張縣伯乃我們再生父母,有張縣伯在,我們什麼都不怕。」
…………………
張牧:「……………」
哎,真是一幫可愛的人。
這麼說,咱都不好意思了。
眾人喧鬧完,一個十五六歲的毛頭小伙子悠悠的說道:
「張縣伯昨夜不是被拉走了嗎?」
……………
這小子剛說完,現場立馬靜了下來。
此時程處默他們抬頭望天,一幫官員低頭看著泥巴,百姓眨巴著疲憊的大眼睛看著張牧。
張牧:「………………」
臥槽尼瑪,這是哪個王八蛋?
怎麼這麼不上道?
本來皆大歡喜的事,結果直接給整冷了場。
必須吩咐蘇州官員,查清這小子的底細,不能讓這小子做官。不然,就這種貨色,做了官也是替死鬼,活不長。
做官講究的察言觀色,識大體,上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是不能說實話。
這小子只會說實話,怎麼能做官?在險惡的官場,哪裡能有他存活的空間?
這年頭願意說真話的人不多了,必須保住這來之不易的另類。
看到場面冷下來,一個官員怯生生的說道:
「你懂什麼?張縣伯這是聲東擊西之計。他離開是吸引江水的注意力,讓江水沒有心思衝擊堤壩。不然,就我們這幫凡夫俗子,怎麼可能抵擋得住江水的衝擊?」
張牧:「………………」
沃日,吸引江水的注意力?
我尼瑪,人才啊,必須重用。
現在咱騎虎難下,既然有台階,沒有不下的道理。
「哎,這多虧了各位的配合。沒有各位的配合,就算本縣伯有再好的計謀也獨木難支實施不出來。還有各位鄉親的奮力抵抗,功勞是大家的,所有人都有份。這樣,我提議,咱們立個碑樹立於此,把我們今日的豐功偉績記錄下來。這位官員,這件事交給你去辦。所需錢糧到衙門去領,雖然現在災情剛過,衙門也不富裕,可是大家都出了力,理應記錄下來,讓子孫後代都知道我們曾經奮力扛洪無數個晝夜。」
聽到張牧這話,剛剛說話的那小子又想開口。可是還沒等開口,直接被旁邊之人一個手刀給打暈在地。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大功告成,自然是喝酒慶祝。
諸位官員都是猴精猴精的,穿著渾身都是泥巴的衣服招搖過市。
進去蘇州城,城裡的百姓抬著自己家裡的好吃的好喝的站在街道上熱烈歡迎。
在此,張牧和一幫大臣著實收到了一大波好人卡。
慶功酒是在蘇州最大的酒樓,酒樓掌柜的也是機靈人,明確表示各位官老爺決守堤壩一整夜,端是辛苦。這頓酒他請,無論如何都不能收錢。
張牧看了在坐喝酒的人,有程處默他們,虎賁軍高層,蘇州大大小小的官員,唯獨沒有真正奮鬥一夜的百姓和虎賁軍小兵痞子。
第二天,負責立碑的官員從府衙領了一大筆錢財,找了好幾個石匠一起加班加點的雕刻石碑。
石碑張牧看了,漢白玉大理石,一人多高,做工精細,雕花精美。
張牧的名字排在上面第一位,下面依次是程處默他們,然後是虎賁軍高層,再然後是蘇州城大大小小官員。
最底下有一行小字:
蘇州城眾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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