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杜如晦也是睜開了眼睛瞧過去。
只見此時崔百藥大有一種百口莫辯的無奈感,不停的和周圍的官員說不是他,可是大家的眼神卻是沒一個相信的。
魏徵不怕事兒大,還在拱火,知道實情的杜如晦卻是眉頭微微一皺,走過去小聲對著魏徵說道:「魏大人,說話是要講究證據的,沒有證據,切莫冤枉了好人。」
他本意是想告訴魏徵差不多得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博陵崔氏再怎麼沒落,也絕非魏徵可以抗衡的。
若是博陵崔氏來個魚死網破,那魏徵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崔百藥對杜如晦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
可是魏徵卻是轉頭審視起杜如晦來了。
他眼神微眯著打量著杜如晦,說道:「倒是將你給忘了。」
「若是本官沒有記錯的話,當日三國使者過來請求和親的時候,你被太子殿下罵的狗血淋頭,想必心中肯定是非常不爽的,這麼說的話,你的嫌疑也是極大的。」
杜如晦嘴角一抽,自己好心幫他,他卻怎麼如同瘋狗一樣反咬自己一口?
杜如晦冷哼一聲:「懶得與你爭論!」
說罷,杜如晦拂袖離去。
眾人見狀,也察覺到魏徵現在情況不對,見誰咬誰,也就不再對崔百藥的指指點點了。
看著杜如晦的身影,魏徵摸了摸下巴,總覺得杜如晦的反應不對勁兒。
自己說他是兇手,他為何一點都沒有被誣陷的反應?
看看人家崔百藥,自己只不過是說了幾句,就直接破大防了。
這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
可是他為什麼揪著崔百藥不放呢?
那自然是為了噁心他。
魏徵斷定杜如晦知道什麼隱情,於是湊了過去,小聲道:「杜大人,若是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是知道什麼內情吧?」
看到魏徵如此篤定,杜如晦眉毛一挑,內心驚訝。
不是哥們兒,你咋看出來的?
我尋思我也妹多說啊,就說了一句話!
這就暴露了?
看到杜如晦沒有這時間反駁,魏徵更加確定自己內心的想法,說道:「杜大人,若是您知道幕後主使,還請告訴魏某,魏某勢必要為太子殿下出這口惡氣!」
想起李二的封口令,杜如晦急忙道:「魏大人,本官什麼都不知道,您就別再這裡疑神疑鬼了。」
「我覺得這件事,陛下自然會親自處理的,咱們這些做臣子的,老老實實聽安排便是了,你覺得呢?」
杜如晦說完,便快速與魏徵拉開距離。
見他如此反常,魏徵斷定他肯定知道內情,可是為什麼就不敢說呢?
莫非又是一個氏族世家?
可是這又有什麼好怕的?
有了博陵崔氏的前車之鑑,現在的氏族世家可是老實太多了。
若是能夠藉此機會,再整治掉一個氏族,那可就真的太棒了。
魏徵看向那些氏族的官員,神色遺憾:「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若是好好利用,說不定又能滅掉一個氏族了……」
那些氏族官員紛紛看向魏徵,眼神中全部都是友好的問候。
魏徵,我曹稱榪了個福!
太子被人刺殺,這些氏族世家嫌疑固然最大,可是仔細想想也知道,他們是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的。
因為他們在遠遠沒有到那種山窮水盡的地步,犯不著冒這種誅九族的風險。
這群氏族官員心中也是有苦說不出,明知道不是自己所為,可是說話辦事,卻總是透露著一股心虛。
尤其是李二早朝時,臉色鐵青,他們更是如坐針氈,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因為此事惹火上身。
萬幸,李二並未在太子遇刺的事情過多深究,想必是已經抓到了幕後真兇吧。
下朝之後,心系太子殿下安危的魏徵,便急匆匆的來到了東宮。
「微臣參見殿下!」
「殿下,您沒有受傷吧?」
李承乾揮了揮手,說道:「先生放心,我這不好好的,能吃能喝能運動!」
魏徵又仔細瞧了瞧,看到李承乾真的沒事兒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殿下,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實乃萬民之福啊!」
「敢問殿下,是否知道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膽,竟然行刺您?」
聽到他的話,李承乾便猜出來了,李二顧及皇家臉面,將消息封鎖了,現在一眾朝臣,估計都還沒蒙在鼓裡。
雖然李二封鎖了消息,不想讓外人知道,可是這段時間,李承乾早就已經將魏徵當做了自己人,告訴他應該也沒事兒。
最重要的是,魏徵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先生,這幕後主使你也認得,真要說起來,你們也算是共患難過。」
嗯?
魏徵一愣,隨後開啟頭腦風暴。
可是想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符合這一條件的人。
「殿下,恕微臣愚鈍,還請殿下明示。」
李承乾笑呵呵道:「是魏王。」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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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名字後,魏徵倒吸一口涼氣。
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這李家的家風是不是有什麼說法?
玄武門之變才過去多久,這又要上演兄弟相殘的戲碼?
此時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杜如晦諱莫如深,不願提及了。
這分明是不敢啊!
此時他有些後悔來東宮了。
皇家醜聞,知道了是禍不是福啊!
「殿下,您確定?」
魏徵心中還有一絲的僥倖。
雖然太子李承乾與魏王李泰不和,但是也應該沒到兵戈相向的地步吧。
「先生,你覺得我是那種隨便冤枉別人的人?」
魏徵搖了搖頭。
「殿下,您打算如何做?」
「需不需要微臣死諫陛下,將魏王處死?」
「雖然不一定會成功,但魏徵願意為殿下一試!」
「不成功,便成仁!」
見魏徵說的如此果決,李承乾也不由得有些動容。
「先生放心,本宮已經將事情解決了。」
魏徵詫異的看向李承乾。
這麼速度的麼?
「敢問殿下,您是如何處置魏王殿下的?」
常言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可是奈何這個消息他魏徵已經知道了,那自然是想要弄個清楚明白。
尤其是現在他的好奇心,已經徹底被李承乾勾起來了。
「還能如何,自然是帶人上門,將他打了一頓……」
啊?
就這?
魏徵覺得實在是太便宜李泰了。
「殿下,您未免太大度了些!」
「恕微臣直言,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現在微臣只希望,您的以德報怨的行為,會讓魏王殿下幡然悔悟,讓他回頭是岸。」
李承乾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恐怕有點難,恐怕他現在殺我的心,更強烈了。」
魏徵眼皮一跳:「殿下您都如此做了,他竟然還執迷不悟?」
「咳咳。」李承乾輕咳兩聲:「這也是人之常情吧,畢竟我把他四肢都給廢了。」
「那他也不能……」
「等等,殿下,您剛才說什麼?」
「您廢了魏王的四肢?」
魏徵現在感覺自己的腦袋一團漿糊。
虧他之前還說李承乾以德報怨,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狠?
「先生,這麼震驚幹嘛?」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教的麼,先生!」
魏徵嘴角一抽,急忙道:「殿下說笑了,微臣教的都是聖人之言,可從來沒教過這種東西。」
開什麼玩笑!
這話要是讓李二聽了去,誰知道會不會將怒火發泄到自己身上,所以這個鍋說什麼也不能背。
李泰的四肢都被廢了,要是再懲治,那就只剩下砍頭了。
不過畢竟虎毒不食子,想必李二也捨不得。
看來此事,到此也是為止了。
魏徵看向李承乾,神色狂熱:「殿下還真是霹靂手段,帝王當如是!」
一記馬屁拍下,魏徵隨即道:「殿下,微臣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殿下同意。」
「哦?」李承乾饒有興致問道:「這可是稀罕事兒,先生竟然也會求人了,說來聽聽。」
只見魏徵臉色些許尷尬的說道:「殿下,今日便當微臣沒來過如何,微臣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什麼也不知道。」
李承乾自然知道魏徵的顧慮,說道:「先生安心便是。」
聽到李承乾的話,魏徵這才放心的離去,只是他離開東宮還沒走多遠,便遇到了一位宮人。
「魏大人,陛下在御書房等著您呢!」
嗯?
不是,這麼快就暴露了?
魏徵有些懵逼。
他心驚膽戰的隨著宮人來到了御書房,見到李二後,急忙行禮。
李二讓他起身後,他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李二,卻見李二眼睛盯著案桌,幽幽道:「魏愛卿,你知道……」
此時魏徵心裡壓力巨大,還以為李二說的是自己知道皇家子弟相殘的事情,話都沒聽完,便急忙說道:「陛下,微臣什麼都不知道,真的!」
李二抬起頭,狐疑的看向魏徵,說道:「你看都沒看,就說不知道?」
魏徵:???
不是過來封我口的?
李二口中發出嘖嘖兩聲,說道:「魏愛卿,你不對勁兒。」
「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朕?」
我去,直覺這麼準的麼?
魏徵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陛下,微臣絕對沒有任何事情瞞您!」
「朕就是隨口一問,你這麼認真幹嘛?」李二雖然覺得魏徵今天有點奇怪,但是也沒有過多糾結,而是將魏徵叫到案桌前,說道:「魏愛卿,你過來看看,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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