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送禮是吧?"楚大王這個西北惡霸,在聽到約蘇哈如此動聽的奉承之後,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你說說吧,打算呈上什麼禮物來著?」
「這……」約蘇哈長老聞言頓時愣住了,好半晌他才尷尬開口道:「殿下,關於這些……我等遞交國書上不都寫著呢嘛……」
「朕……嗯……本王要你親口說出來!」楚王殿下還是喜歡給人家上強度。
「楚王殿下……」約蘇哈大長老也恨,要不是之前金山之戰的慘敗,以他的身份沒,說什麼也用不著親來長安。
其實,祿東贊這次來長安,原因也跟約蘇哈長老差不多,都是親自為先前的失敗買單。
但不同的是,如今吐蕃的贊普——松贊干布依舊器重祿東贊,但吐谷渾的可汗——伏允可汗,卻不再那麼信任約蘇哈了。
「你嘰嘰歪歪個什麼勁?」楚王殿下看著期期艾艾半天說不出一個字的約蘇哈大長老,總覺得對方肯定在整什麼么蛾子。
而約蘇哈接下來的話,無疑證明了他的猜測。
「楚王殿下……」約蘇哈長老在心中斟酌許久後,終於小心翼翼開口道:「我家可汗的哚潔公主,生來便帶周身帶有異香……」
「你打住……」楚王殿下現在很尷尬,因為他當初吹捧皇祖父的時候,可是說了他老人家生來滿室生香的:「這個不重要,你撿重點說!」
「殿下,臣說的是重點啊!」約蘇哈長老聞言頓時也急了:「臣的意思是,哚潔公主就像草原雪山上的精靈,生來尊貴,與您正是絕配啊!」
「哇……」楚王殿下沒想到,自己都潔身自好成這樣了,居然依舊逃不掉:「什麼絕配?!說白了就是你家公主饞本王的身子,簡直下……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啊!」
「那殿下您這是答應了?」約蘇哈長老如今也習慣對方的神經質了。
「這事兒你問我爹去!」楚王殿下把這口鍋丟給了自己的昏君老爹,不過他倒是很好奇,生來帶有異香那是個什麼香味……
「殿下,那朝貢的禮單?」——約蘇哈長老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大唐可以給你們絲絹。」李寬知道這第一次大唐肯定得在名義上表現得厚道點,但厚道不等於白給:「可你們也該為大唐準備一些實在點的東西,像是牛羊馬匹什麼的。這個你有沒有意見?」
「殿下這些都好說,可價格……」因為先前被唐儉拒絕過一次,於是約蘇哈長老此時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吐谷渾想跟西域那些小國一個待遇,那當真是想都別想。
「你待會兒跟我杜伯伯談。」楚王殿下指了指身邊的杜如晦,他才不信杜如晦真的只是奉了那昏君的命令前來當監工的,關於談判的尺度和地點,估計這位早就心中有數了。
「殿下當真是聰明。」杜如晦見楚王殿下在這時候把自己擺上了台面,不由呵呵一笑道。
「嘿……」楚王殿下聞言卻是一聲冷笑:「杜伯伯,我告訴你,回頭房遺愛我還是要揍的。」
「他又不是老夫的兒子……」杜如晦覺得楚王殿下實在是太難纏了。
「所以你就對不起房伯伯了啊。」楚王殿下雙手環胸道:「下次,如果是房伯伯惹了我,我再去揍杜荷也不遲。」
「……」這次無語的,可不只是杜如晦了,這在場的幾國使節,今日可算是開了眼了:合著楚王殿下在自己的國家……也是個如此混不吝的……
接下來的談判,因為有了約蘇哈的開場示範,倒也進行得還算順利。
薛延陀的少主多禰、吐火羅新頭人丘黎氏、這倆倒還表現的很懂事,知道楚王殿下喜歡寶馬,於是各自上供了三十匹汗血寶馬。
「嗯……」楚王殿下看了一眼身邊的杜如晦,隨後故作一本正經道:「爾等也是心有心了……這三十匹寶馬——」
「殿下……是我們是各自上供……」那薛延陀少主多禰,仿佛天生腦子少根筋。
「……」楚王殿下深深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擺擺手:「成成成……去找杜伯伯簽字畫押去……」
「殿下……」杜如晦覺得自己都快負責收黑心債的無良賬房了:「人家這叫上表禮單……」不就是那薛延陀少主不會來事兒麼……你小子非得擺出這副嘴臉?
「接下來還有誰?!」痛失三十匹汗血寶馬的楚王殿下,這會兒心情惡劣的很:「快些個!本王耐心有限!」
「楚王殿下,」就在這時,西突厥隸屬於肆葉護可汗的使節站了出來,只見他當著眾人的面,先是朝李寬大禮參拜,隨後復又直起身,神情悲傷道:「仁慈的楚王殿下……外臣阿史那泥孰,請求楚王殿下代表大唐為我家可汗主持公道,問責那謀權篡位的乙毗射匱!」
「楚王殿下!」另一邊,乙毗射匱派出的使節阿史那禰赫見狀趕忙出班跪倒在地:「英明的楚王殿下!外臣阿史那禰赫懇請您不要聽信此人的讒言,如今西突厥在我家可汗的治理下一片欣欣向榮,如何是那平庸無能的肆葉護可汗能比的! 」
「……」一旁的吐蕃大相祿東贊和吐谷渾大長老在聽完阿史那禰赫的這番言論後,兩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西突厥的兩位可汗……居然還聯手了?!
只是這挑撥離間的手法,未免太過粗糙了些……
「楚王殿下……」杜如晦在聽完這兩位使節的言論後,當即便沉下臉來,他在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史那泥孰後,當下便準備提醒李寬,令其不要上當。
別看阿史那泥孰此刻扮演的苦主悽慘萬分,他的身份……可不低!而那阿史那彌赫瞧著好似無腦莽夫,但事實當真如此嗎?!
兩人方才話語裡最關鍵的信息……其實就一點——請求楚王殿下代表大唐!
楚王殿下可以代表大唐嗎?
私底下或許可以,但是像這種正式外交場合,此舉無異於是越過了雷池。
當然了,楚王殿下這人……對這種事情,他或許早就習慣了。
可長此以往……終究並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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