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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房家農莊,大院前廳。
「房貴,二郎去哪了?為何從昨日到現在都沒看到他?」
吳王李恪喝了一口滾燙的羊肉湯,嘶嘶的吸了兩口涼氣,接著轉頭看向侍立在一旁的房貴,疑惑的問道。
昨天晌午回來之後,他就一直沒見到房俊的身影,當時大家都累的夠嗆,他以為房俊偷偷一個人躲起來休息了,所以也就沒在意。
可是如今都日上三竿了,房俊卻依然沒出現,這讓他有些坐不住了。
這傢伙不會是昨日逞強跟周道務比斗受傷了吧?!
「回殿下,昨日永嘉公主殿下說有事找二郎,所以二郎下午就上山去玄妙觀了!
下午雪勢漸大,或許是大雪封山,路不好走,所以二郎才沒回來!」房貴躬身回道。
哦,原來是去找姑姑了!李恪聞言,心頭恍然。
「殿下是在找我嗎?」就在這時,神清氣爽的房俊邁著八字步,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果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好你個房二郎,昨天去找永嘉姑姑也不帶上本殿下,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李恪連忙起身來到房俊近前,佯裝生氣的捶了他兩拳。
呃……
看著他這動作,房俊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永嘉公主的那雙小粉拳,房俊不由渾身惡寒,不著痕跡的離他遠了一點。
「說!為什麼不帶上本殿下?」李恪依舊是揪著這個話題不放。
說實話,他與永嘉公主已經兩年沒見面了,對於自己這位剛剛失去駙馬的年輕姑姑,李恪自然是心疼無比。
帶上你?那姑姑還會讓我化緣嗎?你在想屁吃呢!不過往後你或許得叫我姑父了!
房俊神色古怪地撇了他一眼,打了個哈哈道:「昨天跑了30里路,我怕殿下累著,為了不打擾殿下休息,我只好一個人去了!」
「原來如此!」李恪聞言,心中流過了一道暖流。
看來兩人都想到一塊去了,都不想打擾對方,想讓對方好好休息。
「好了,殿下吃完了吧?走,集合去吧!」房俊見桌上的碗已空空如也,抬腳便朝農莊外走去。
李恪連忙跟上。
此時的房家農莊外的一塊空地上,早已是人頭攢動。
一眾勛貴二代們一個個都脫下了華服,頂盔冠甲,跟一眾普通軍士站在了一起。
「今日我教你們踢正步!這是你們每天必須練的項目之一!」房俊說完,便走了十幾步做了一遍示範。
「切,華而不實!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多操練呢!」
「就是!還踢正步,什麼玩意兒?!」
「我看房二郎就是吃飽了閒的,淨弄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
跟著他一板一眼,高高提起腳後跟,然後狠狠的落下,靴子與腳撞擊地面,發出了砰砰聲,一眾勛貴二代們一片譁然。
「怎麼?你們不願意學?」房俊看著這群桀驁不馴的勛貴二代,冷聲問道。
「房二,不就是走路嗎?就這?還需要學嗎?」杜荷撇了撇嘴。
「既然你覺得它簡單,那你就給大家示範一下!」房俊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來就來,誰怕誰呀?!」杜荷說完便走出了隊列,學著房俊剛剛的動作開始走了起來。
「砰!」
可他還沒走幾步,便因為踢腿踢的太高,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哈……」
看著他疼的齜牙咧嘴,甚是狼狽,眾人忍俊不禁,發出了鬨笑聲。
「怎麼?你們覺得很好笑嗎?」房俊冷冷的撇了眾人一眼,「還有誰想試試的?」
眾人紛紛搖頭。
見到杜荷剛才的慘狀,就算是傻子也明白,這踢正步看起來簡單,其實內含玄機,稍有不慎便會弄巧成拙,出盡洋相。
「既然沒人敢出來做示範,那你們就好好跟著我學!要是上午沒學會,那午膳就別吃了!」房俊冷冷的掃視了眾人一眼,大聲說道。
什麼?又來這一套!
一群紈絝二代們聽到他這話,想到昨天餓得死去活來的場景,都不由渾身一顫,再也沒有嬉鬧的心思,認真的聽著房俊講解示範,生怕學不會中午餓肚子。
房俊交了半個時辰之後,便讓李恪和程處亮還有周道務三人來主持訓練。
他今日必須得趕回長安,為李麗質輸血。
深知內情的李恪自然是毫不客氣,大包大攬的將房俊火器局大總管的職務,暫時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眾人對此也並無異議,畢竟論身份,在場眾人沒一個能打的。
房俊回到房家大院,路過後院廂房時,在一間廂房門前停下,猶豫良久,他咬了咬牙,推門而入。
一進入房間內,一股淡淡的女子幽香撲面而來。
「李玲瓏,你這個沒良心的!老子對你這麼好,好心收留你,你卻背地裡給我捅刀子!」房俊來到桌邊坐下,看著梳妝檯上的一面銅鏡,恨恨的說道。
沒錯,這間廂房就是先前女扮男裝的李玲瓏居住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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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來到梳妝檯,信手打開了抽屜,便看到裡面一封信正靜靜的躺在了那裡。
難道這是她留下的?
房俊心中一動,連忙拿起書信,撕開信封,攤開信紙仔細的看了起來。
「房二郎,當你看到這封書信的時候,估計我已經在去西南的路上了!
我知道你肯定會恨我!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我還記得小的時候,每次見到他,都會衝上去向他索抱,而他也是每次都笑眯眯的抱著我,誇我長的漂亮可愛!
那個時候,我父王和他關係很好,兄弟之間有什麼說什麼,從無芥蒂。
可是慢慢的,他就變了,也很少抱我了,甚至他還仗著他天策上將的名頭,在朝堂之上聯合百官攻訐我父王,每次都讓我父王下不來台。
而也正因為如此,父王他天天焦慮,幾乎夜夜失眠,才30多歲的父王頭髮卻大把大把的掉!
母妃也是終日以淚洗臉,臉上永遠都掛著愁容。
有一次我聽到王府幕僚向父王建議,說派刺客暗殺他,可卻被父王一口否決了。
父王說兩人是兄弟,下不去手。
那個時候我是欣慰的,畢竟父王還念著手足之情,並沒有被權力迷失,變成冷血無情之人。
可父王心軟念及手足之情,他卻毫不留情的發起了兵變,將我父王和四王叔射殺在了臨湖殿!
他和父王還有四王叔可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啊!他竟然也下得了手!
當時我躲在屏風後面,看著自己的父王被射的像一隻刺蝟一般,渾身浴血的倒在我的面前,當時只有八歲的我感覺天都要塌了!
我知道曾經那個被父王捧在手心裡的小郡主,從這一刻成為了歷史,我的父王再也回不來了!」
房俊看到這,明顯看到字跡有些模糊不清,估計是當時李玲瓏寫信的時候眼淚掉下所致。
「房二郎,我知道你之所以收留我,將玉佩給我,這裡面有可憐我,也或許有饞我的身子的原因,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良心未泯,公私分明,勉強還算得上是一個好人,不是嗎?
我不想拖累你,所以偷了火藥之後,我並沒有立馬混進長安去行刺他。
而是遠遁西南,我要在西南集合獠人,組建自己的勢力,研製出火藥,我一定要殺了他,如果殺不了,我也要讓他今生都不得安寧!讓他永遠活在親人相殘的夢魘之中!
你我相識本就是意外,以後就當作互不相識吧!
如果你我今後在戰場相見,你也無需手下留情!當然,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唉,一個八歲的孩子看著自己的親爹死在自己的面前,這確實是人間慘劇啊!
房俊看完之後,唉聲一嘆道。
雖然李玲瓏這封信內容半真半假,有很多不可信之處,但是也可以看出,在這場奪嫡之爭中,李建成確實太過心慈手軟,要是他能聽信幕僚的建議,或許就不會有玄武門之變的慘劇了。
而李老二也確實夠狠,殺兄弟跟殺豬一般,連眼都不眨一下。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最是無情帝王家吧!
而同時他也明白了,李玲瓏對李世民可謂是恨意滔天!想要化解,估計這輩子都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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