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光芒消失,一抹紅光閃現。
「嗤啦」
火光跳躍,無窮烈焰憑空降誕。
鐵棠右手一震,突然感覺手上多了一塊東西。
他匆匆拿起一看,竟是一塊銅質令牌。
這面令牌造型極為古樸,四角周邊雕刻游龍,內里寫了一個『丹』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是什麼意思?」
「咦,我是不是見過類似的東西?」
他來不及細細查看,四周熊熊烈焰襲身,卻並沒有多少灼熱感,仿佛這並不是火焰,而是水流。
「嗯?我的手......」鐵棠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他的左手整個手掌,連帶半條小臂,被火焰侵襲之後,就好像蠟燭一般......正在緩緩融化。
「不可能!」
鐵棠又驚又怒,周身氣血悍然爆發,骨骼震顫,長筋抖動,四十幾個竅穴散發無量光,如同一輪輪大日在體內浮沉。
這下似乎扭轉了乾坤。
等他再度打眼一看,自己的左手卻又完好無損,火紅烈焰在手臂之上跳舞,並沒有一點受傷痕跡。
「這到底是什麼試煉,為何如此詭異?」
鐵棠從始至終都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也沒有感受到什麼危機,但他剛剛親眼看著自己的手臂在融化。
「不是幻覺,剛剛的確發生了!」
他想要尋找王安道、鎮關東,但四下火勢極為兇猛,遮蔽了所有,任憑鐵棠竭力呼喊,都沒有一絲回應。
甚至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火燒不動我,但我也出去,恐怕出路在這面令牌之上?」
鐵棠拿起那枚令牌,仔細查看,可反覆打量之下,除了那個『丹』字之外,再無任何提示。
「等等!」
「這.....這令牌......」
鐵棠呼吸急促,心臟加快,劇烈的跳動聲每一下都如錘擊大鼓,聲傳十里。
這令牌——
跟前身調查的那件懸案有關!
那件懸案當中,曾經出現過類似的令牌,款式、大小完全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正面刻寫的那個字。
這件懸案的卷宗,鐵棠已經看了不知多少遍,此時稍加思索,馬上認出了這面令牌。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
那件懸案已經是九年前的案件,而且事發地點也不是在龍淵城,為何會跟這裡扯上關係?
鐵棠眉頭緊皺,無法將事件串聯起來。
「知縣曾經說過,讓我不要插手那件懸案,自然可以求得平安。
但那終究是他一人之詞。
我之性命,不可握於他人之手,我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誰要殺我?」
儘管知縣曾經勸慰過鐵棠,讓他安心,可事關自己身家性命,真的能放心嗎?
鐵棠從來沒有打算放過幕後那人,但他一直沒有多少線索,甚至找不到什麼切入點。
之前唯一的線索,就是幽縣武庫鎮軍,隸屬龍武營的那位將士。
可現在不同了。
這面令牌的出現,讓鐵棠一下抓住了那件懸案的尾巴。
「搞清楚那件懸案,應當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是誰要殺我。」
「試煉已經無所謂了,但一定要搞清楚這面令牌的來歷,是這裡獨有.....還是說其他地方也存在?」
鐵棠拿起那面令牌,放入身周火焰燃燒,同樣也無半分受損,連一絲熱量都沒有傳遞過來。
「這應當不是尋常火焰,否則即便是最為普通的凡火,我也不可能沒有絲毫感知。
入體而不傷人,難道是佛門所謂的業火?」
「汝一念起,業火熾然,非人燔汝,乃汝自燔。」鐵棠想起了一本書籍,上面曾有業火的記載。
如果是業火的話......那這令牌又要如何解釋?
這面令牌很明顯是這所謂試煉給的。
那這上面的『丹』字......
丹,通常是指丹藥、煉丹,難道是用業火煉丹?
可佛門的業火,並非拿來煉丹之用。
反而是道門,對於煉丹、丹藥有極為深刻的理解。
鐵棠所認知的丹道,完全來源於道家。
其中有外丹、內丹之分。
所謂外丹,便是通過各種秘法燒煉草藥,用來服食,藉此點化自身陰氣,使之化為陽氣。
而內丹,無外乎就是龍虎胎息、吐故納新,當然其中還有陰陽變、五行生剋、天人合一等道家理論。
「我所知道的一切,在這方世界....能夠對應上麼?」
「沒聽過佛門業火可以煉丹,但如果是道門也有類似業火這種東西呢?」
鐵棠一手托著令牌,一手托住火焰,最後將兩者交疊在一起,試圖看看會發生何等反應。
十幾息過去。
一片安寧。
「猜錯了?我這枚令牌刻得是『丹』字,但懸案那枚令牌.......
刻得卻是『劫』字!
兩者又有何不同?
分別代表了什麼?」
鐵頭腦海閃過種種猜測,最終卻統統被否決。
「線索太少了,看不分明,如今我得先出去才行。」
也就在這時。
虛空一亮,烈焰消失。
鐵棠看到了王安道,看到了鎮關東,也看到了化成人形的赤蛟,以及前方那一大片人影。
第一眼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
可當鐵棠仔細一看,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前方密集的人影當中,不少人周圍腳下出現了許多散亂的衣袍、鱗片、獸皮、雜物。
除此之外。
還有大量灰白粉末,其中夾雜著一些燒得漆黑的骨頭碎塊。
死人了!
不。
不止是人,進來的水族也死了很多。
鐵棠看到李景泰身邊一丈,也有兩堆骨灰,而先前跟隨他的人已然消失不見。
「鐵頭,你沒事吧?」王安道走了過來。
「無妨,你呢?」
「區區欲蓮淨火,還奈何不了我,不過這些人就慘了,進來啥都沒得到,白死了。」
鐵棠眉頭一動:「欲蓮淨火?老王你說說看。」
王安道這才想起鐵棠可能沒有這方面的見識,耐心給他解釋。
「沒什麼,就是道門一種熬煉肉身的手段,類似佛門業火,業火你懂嗎?」
「了解一些,但不知道和你說是否一樣。」鐵棠有些不確定。
「業火是佛門的說法,比較出名的有紅蓮業火、涅槃之焰、虛無業火這些,據說是為了焚燒自身罪惡,以期獲得無垢真身。
但事實上具體效果如何,反正我是不知道。
而欲蓮淨火就不同了,它不傷人,但會熬煉肉身,燒去自身過多的雜質與欲望,是拿來熬煉心境的絕佳手段之一。
像你我本來處在換血境,心魔叢生,若是時時有欲蓮淨火常伴吾身,那還怕什麼心魔。」
看著四處散落的骨灰堆,鐵棠不解:「那為什麼他們會死?」
「弱,太弱了!」王安道搖了搖頭。
「光弱還不算,欲望還非常強大,實力不行,念頭卻過強,那就會被欲蓮淨火反噬。」
鐵探想起自己左手融化的情景,不禁有些後背發涼,若不是他及時爆發血氣。
只怕這些骨灰堆里,也有他一份。
「對了老王,伱有沒有這面令牌?」鐵棠將那面令牌掏出,暗藏手心,遞了過去。
「我也有,就是靠它我才猜到這是欲蓮淨火,畢竟我以前也沒見過這玩意。」
鐵棠右手微顫,悄聲問道:「那你認識這種令牌麼?」
「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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