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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聽到我的叫聲,那人迎了過來,一襲灰色粗衣,披散著頭髮,五官還算好看,瞅了一下我的腳說,「我已經幫你敷了藥草,再過一會藥性過了你就可以走了。」
我點點頭。喬納蘭?意識到同樣被迷暈的喬納蘭,急切的抓住灰衣人的手問道,「先生呢?跟我一起的男子他怎麼樣了?」
灰衣人表情一怔,「他是你什麼人?」見我愣住又說,「我到時見那些人並未傷害他,只是把你帶走了,見他沒事我才跟著他們,救你時不小心跌下來了這個小山坡,幸好躲過去了。」
安心的舒了口氣,「他沒事就好。」
「既然你沒事了,我也該走了。」看我一臉釋然,灰衣人作勢要走。
「喂,你不是打算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吧?」我死死的拽緊他的衣服,可憐兮兮的說,「拜託你帶我去找先生好不好?」江湖真心不是個安穩的地方,出宮以來我都被追殺多少次了?
幾番僵持灰衣人見我如此固執,唯有扶著我回去了先前的茶寮,可是那裡早已是空無一人,先生也不見了。只好尋了一根木柱在上面刻了一個五彩四方玉的形狀,寫著沒事,但願他回來時能夠看見。
活動不便無處可去的我只好厚著臉皮賴上了灰衣人,起初只是緊追慢趕跟在他的身後,最後他終是看不過眼讓我坐上了馬背,他牽著。出了邊鎮他帶著我來到了一度心心念念的大草原。秋風浮動,夾雜著青草的氣味,很是舒服。
激動之餘遠遠地看見前面有許多錯落有致的營帳,越是接近歡笑聲越是清晰。好奇的問一路上都在沉默的灰衣人,「前面是哪裡?好熱鬧啊!平時都是這樣的嗎?」
他依舊面無表情,淡淡的說,「我的族人,牧馬部落,今天是可汗的壽辰。」
「原來如此,我叫忘隱。那你叫什麼名字啊?」嗒嗒嗒……此起彼伏的馬蹄聲將我的話全部掩蓋。
我們已經進入了帳篷區,在馬背上大致可以一目了然,有個高高的木台子,有個長滿絡腮鬍子的中年人坐於中間,猜想定是他們的可汗了。
順著馬蹄身尋去,有個藍衣服的女子領著一群的馬兒奔馳而來,接著是一連串的鈴鐺聲,馬兒都停住了。藍衣女子忽然站在了她騎的那匹馬的馬背上,一邊揮舞著動作,一邊搖著手裡響聲清脆的鈴鐺。
意外的是,馬兒好像聽到其中的含義般,紛紛動了起來,不一會了的功夫隨著鈴聲停止便安靜了下來,藍衣女子坐回馬背,移動了幾步,大聲喊叫著,「阿牧珠願可汗萬壽無疆。」
灰衣人竟笑出了聲,「阿牧珠還是那麼多的鬼點子。」
可汗也忽然拍著手大笑著站了起來,「好好,好一個阿牧珠,好一個壽字!」我還在不解藍衣女子揮舞著鞭子奔了過來,在離我半米處停下,翻身下馬,笑盈盈的跑了來,「阿牧翔哥哥,你終於回來了。」看到馬背上的我時,表情一愣,疑惑的問道,「這位姑娘是?」
阿牧翔撫了撫藍衣女子的頭,「阿牧珠,你牧馬的本事可越來越好了,竟會讓你想到讓馬兒站成一個壽字。」
腿腳不利索的下來,自報姓名,「我叫忘隱,是阿牧翔救了我,因為無處可去所以才帶我來了這裡。」
「呵呵呵……歡迎你來我們的大草原做客。」她的笑聲很清很澈,像是被大草原稀釋過般悅耳好聽。
「我可以看看那個壽字嗎?」阿牧翔被幾個長輩拉至一邊,我好奇剛剛那個壽字,在阿牧珠的幫助下我上了木台,下面的壯觀讓我驚訝。千姿百態的馬兒果真排成了一個壽字,而剛剛阿牧珠在的地方便是壽字那個點。
部落的人很是熱情,尤其是阿牧珠對我噓寒問暖的,我們很自然的就聊了起來,聽說我和喬納蘭失散了,堅定的說要幫我去找,「忘隱你放心,我讓阿爹帶人回去找找,一定可以幫你找到落葉先生的。」
「謝謝你,阿牧珠。你就像姐妹一樣。」聽完我的話,她神情立即哀傷了許多,見她不悅我不知道說錯了什麼,也就沒再說什麼。
傳說中的阿牧部落,維護邊鎮安寧的和平守衛,因為世世代代駐紮在大草原上,仍是保持著豪爽不拘束熱情純真。
愉快的跟他們一起吃完晚飯,因擔心喬納蘭,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問了人尋到了阿牧翔的營帳,剛要撩開帘子,裡面傳來了說話聲,「你們潛進花門山莊將人帶出來了,卻在半路被人劫了去。」
聽出是可汗的聲音,便退後了些,繼續聽著,「可汗,我會查出殿下的下落的。」
他們說的該不會是林君游吧?他究竟是誰?「忘隱,你怎麼不進去啊?」
阿牧珠的話嚇得我一身的冷汗,偷聽可不是什麼好事啊。果然,裡面的幾個人迎了出來,我只好傻笑著掩飾,「我來找阿牧翔的,剛到,阿牧珠就過來了。」
幾個男子將信將疑的看著我,而阿牧珠則一臉的不知情,笑著拉起我的手說,「你是不是還在擔心落葉先生,所以才來找阿牧翔哥哥幫忙?」
聽到這番說辭,我只好點了點頭。總比偷聽他們的談話來的好吧。
「你們年輕人好好的聊聊吧,此事稍後再議。」可汗領著其他幾個人離開了。阿牧翔瞥了我一眼,進去了營帳,我也跟了進去,「阿牧珠不是已經幫你在找了嗎?那些人根本就無心傷他,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不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他們非要置你於死地。」
我衝到坐定的阿牧翔面前吼道,「你見過那些殺手,他們是誰?」
「不認識。」
「你……」
阿牧珠笑著湊過來,「阿牧翔哥哥,你別老對忘隱冷冰冰的好不好?怎麼說她也是我們的客人,不過,看你們這樣我感覺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瞪了阿牧翔一眼,沒再說話,而氣氛也隨著他陰陰的表情也沉悶了不少。
可汗的壽辰雖然已過,但是阿牧族人的熱情絲毫未減,不僅送各式的新衣服給我替換,還請我吃各樣的好吃的。看著面前一大堆的東西,又不是在這裡長住,怎麼穿的過,吃的完,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太久沒有客人來了。
解決完吃穿後,阿牧珠笑容滿面的進來說要帶我去看看草原上的馬兒。經過兩天的相處,有時候我真的懷疑她是不是與生俱來就有種能夠和馬溝通的能力,把他們馴得服服帖帖的。
阿牧族人們在草原上策馬奔騰,有些馬兒還悠然自得的溜著,阿牧珠一一為我介紹著馬種,可是我卻不甚了解。因心繫喬納蘭向安撫馬兒的阿牧珠問道,「你阿爹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阿牧珠邊撫摸著撒嬌的馬兒邊笑著對我說,「我也不是很清楚,阿爹派出去的人都還沒回來,再等幾天吧。」見我點頭,她又說,「忘隱,你可不要生阿牧翔哥哥的氣哦。」
她這一說我有些蒙了,想到他冷冰冰的態度,隨口說道,「他很冷漠。」
阿牧珠轉過身來很認真的對我說,「那是因為過去的回憶讓他無法釋然的跟外族人相處,已經在他心裡藏了很久很久了。」
阿牧翔只有在面對族人的時候才會露出燦爛的笑容,「但是他和你的關係很要好,你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吧?」
「那是因為我老是纏著他,還有姐姐……」表情忽然陰了下來,昨天她一提到小時候阿牧翔也是這樣的表情,「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為什麼人長大了感情卻變了?」
她的姐姐從我來到現在都不曾聽他們說過,「你姐姐她……」
「阿牧珠!」耳邊傳來了阿牧翔的聲音和馬蹄聲,「吁……」阿牧翔拉緊馬韁停在我們身邊,「阿牧珠,你阿爹到處找你,快些回去吧。」
「好,那你幫我好好招呼忘隱,我先回去了。」說完便翻身上馬,揮鞭而去。
我茫然的站在那裡看著阿牧翔扯了扯馬韁,調了馬頭,我以為他要丟下我忙衝到馬前大張雙臂,「你不是又要把我一個人丟下吧。」
阿牧翔看著我,神情呆滯了一下,依舊冷冷的說,「這裡離帳篷不是很遠,而且馬也很多,不想走的話騎馬回去吧。」見他又動了動,忙移動腳步,「誒……可我不會騎馬啊。」
「你不會騎馬?」他好似恍然大悟般,「你是不會,不然當初早就搶了我的馬了。」我哼哼著,這簡直就是我的軟肋啊,古代的唯一輕便的交通工具,我竟然不會。
其實說起來也不是不會,在現代的時候我也時常和朋友去馬場玩,可因為曾被馬兒摔過,住院了好久因此落下了陰影。
雖說輕功好使,可也只能偶爾用用,轉念一想,這麼好的場景為了以後的便捷還是硬著頭皮克服心理的障礙才是。
「阿牧翔,你教我騎馬吧。」看他一臉淡然的神情,我忙補充,「你要是不肯教,我就天天纏著你。」等我重新學會了騎馬,獨自去找人就方便多了。
還在暗自計劃,阿牧翔的話自頭頂傳來,「天天?不去找你的落葉先生了?」我一愣,他卻答應了,「明天吧。」說完也揮鞭而去。獨留我一人在草原上迎風吹拂,最後還是一好心大叔牽著我回去的。
到了第二天,我早早的就在等阿牧翔,還算他守信,依約來了。阿牧翔耐心的說教了半天,我總算是怯怯的可以在馬背上穩穩坐著了,阿牧翔剛說完『我放手了,你試試』馬兒竟發起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