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工業 第兩百六十五章 十一號工程

    秦鋒白了林老一眼，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幫你們弄過來重型戰鬥機，給你們解決了個大難題，你們還想要讓我給幫忙解決資金問題？

    這個套可不能再上了，答應李潤柱他們的要求，接手奔馳重卡項目，就已經讓太平洋集團有些吃力了，還給你們提供資金？沒門！

    「唉，咱們也知道，讓你們幫忙是有些過分，但是，咱們空軍窮啊，現在，咱們一線戰鬥機部隊每年的訓練時間只有二三十個小時，國家要轉型，要發展經濟，咱們軍隊要忍耐……」林老嘆了口氣。

    於是，秦鋒也就不好意思了。

    「其實，資金方面也沒有太大的問題。」秦鋒說道：「研製一款戰機，如果要是靠國家投資，那當然會拖垮很多企業，但是，如果換一種思路，用市場經濟的方式，或許就能輕輕鬆鬆地解決了。」

    一眾穿軍裝的領導都是眼前一亮：「怎麼解決？」

    「首先，我已經和波斯人談好了，給他們組裝出來這一架，就是五百萬美元，這筆錢足夠當做整個項目的啟動資金了！」

    五百萬美元！聽到了秦鋒這樣說，在場的無數人都投來了羨慕的目光。

    五百萬，五百萬啊！

    李銘都開始酸了，要知道有五百萬美元，那他們或許也能試試，管他最後能不能解決問題呢，先把錢弄到手再說，這可是外匯！

    林老更是一陣的興奮：「伱小子怎麼不早說？」

    「我忘了。」

    秦鋒當然不是忘記了，而是故意沒有說，如果先把五百萬說出來，有人就會被這筆錢吸引，不管有沒有本事，都要把這個項目搶下來！

    陸老咽了一口吐沫：「秦總，有了這五百萬美元，我們一定能完成測繪仿製工作的！」

    研製飛機要花多少錢？

    對很多國家來說，這都是仰望的數字，美國研製f-15就花了72億美元，研製f22更是花了280億美元。

    東方有著成本優勢，就拿現在正在研製的殲轟七來說，一共花了十億人民幣，這是研製18年的總費用，而在當時，有過直接引進歐洲狂風戰鬥轟炸機的計劃，歐洲人開出的價格折算下來是200億人民幣，後來歐洲人又提出協助設計，費用折算下來是21億人民幣。

    自研戰機需要不斷的試飛，不斷的尋找各種漏洞，測繪仿製就要簡單多了，只要照葫蘆畫瓢就行，所以價格會降低一大截，五百萬美元，折合兩千萬人民幣，完全能把這個項目進行下去！

    這筆錢不全是他們320廠的，畢竟戰機有很多的子系統，這些子系統要分到各個研究所去。

    「為了能把錢花在刀刃上，我建議採用招標制度。」秦鋒說道：「需要測繪仿製的各個子系統，都得由下面的各個研究所來競標，競標價格最低的拿到測繪仿製項目，而且，只有測繪仿製的產品合格，才能給他們相應的費用。」

    系統的弊端，秦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以前都是把研製項目和經費同步下撥，研究所開始慢吞吞地搞研究，如果錢花完了，項目還沒有研究出來，那就接著打報告要經費，不給？咱們就拖著，看看誰著急！

    所以，當十號工程立項之後，宋老就提出來了總師制度，所有的錢都是總師把控的，下面的各個研發機構，只有進行到某個程度，才會給撥相應的資金，這個改革瞬間就在整個系統里炸開了鍋，無數人都在咒罵，有的甚至當面罵：老宋，你還能活多少年？

    改革總會觸動某些人的利益，總會讓很多躺平了等著餵的人發現沒奶喝而不滿，但是，改革才能讓國家重新煥發活力。

    「秦總，這樣的制度是不合適的。」李銘開口了：「不給錢，研究所怎麼展開測繪仿製項目？沒有研究所的配合，飛機能搗鼓出來嗎？如果真的提出這個項目，到時候，一個競標的都沒有，項目還怎麼進行？」

    「怎麼可能一個競標的都沒有？」秦鋒說道：「這次送來的飛機樣品，就有很多是結構框架出現損傷的，這些都需要重新生產，我們太平洋集團就可以來競標，按照測繪仿製的數據製造新的結構框，這一部分的任務，我們來完成，只有零件合格達標，我們才會要相應的報酬，如果某些不思進取的科研所還抱著過去的態度，那就只能被淘汰，國企解決不了的，我們民企上！」

    陸老、宋老等人，都向秦鋒投來了感激的目光，秦總在用實際行動大力支持他們！

    「秦總，你們也就是生產個結構框，畢竟有模鍛壓機的優勢，飛機上有很多子系統，尤其是電子系統方面，國內是沒有民企涉獵的，民企也就是搞個服裝罐頭之類的輕工業，搞重工業，搞電子工業，還是得看咱們國企的。」

    「是嗎？」秦鋒笑了笑：「咱們太平洋集團在首都還開了個高科技研發基地，就是原來北汽摩的那個地方，咱們的目標是造晶片，不知道先進的晶片是不是算電子工業？」

    「秦總，你們還想要給飛機搞配套？」

    「我們原本也沒這個意思，但是，如果想要避免寶貴的研發經費浪費，那也只能下場了，我們已經搞了十年的市場經濟，但是，還有一大批人抱著過去的思維，躺著等人喂，沒人餵就哭幾聲，這種現象，早就該結束了。躺著等人餵的，必須要餓死了才行。」

    李銘臉色難看。

    「好，說得好！」就在此時，林老開口：「秦總，你說得對，咱們空軍早就對航空工業系統里的頑疾頭疼不已了，可惜你們太平洋集團不造整機，否則就把這個測繪仿製的任務全部交給你們，讓那些不思進取的廠所知道，不努力，就得餓死！」

    林老目光灼灼地看著下面：「大家覺得呢？」

    空軍早就不爽某些單位了，尤其是84年，說的好好的讓殲八上去充門面，誰能想到，相關單位居然怕出事，最後縮了，壓根就沒敢起飛！當時氣得很多大佬拍桌子，所以，當十號工程競標的時候，大佬就發話了，你們不用想別的，先去搞殲八！

    李銘的臉上感覺火辣辣的，這些話，簡直就是指桑罵槐，就是在說他們啊，他的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又想到了什麼。

    「各位領導，我們認為，測繪仿製這款戰機，還有兩個大問題，這兩個問題不解決，那這個項目就無法進行下去。」

    「什麼問題？」

    「一個是鈦合金翼盒，一個是發動機。」

    雄貓戰機在研發的時候，最大的難關之一就是翼盒。

    可變後掠翼的關鍵在於那個轉軸，畢竟那是機翼旋轉的關鍵，而在機翼旋轉的過程中，機翼前緣的角度就會發生變化，為了不改變氣動性能，就需要一個專門的外殼把它包裹起來，這樣整個結構就叫做翼盒。

    為了能保證飛機的整體性，兩端的翼盒是連接在一起的，共同組成了一個完整的結構件，它橫貫整個機身，長度是6.7米，最寬的地方是1米，最高的地方0.4米，為了減輕重量，也為了能多存放燃料，機身部位還是中空的，形成了一個機身油箱。

    這樣一個巨大的結構件，要擁有足夠的強度，那就不可能用鋁合金，老毛子常用的是不鏽鋼，陸老他們製造的強六也是不鏽鋼，而格魯曼公司則使用了鈦合金。

    整個翼盒由33個精密加工的鈦合金部件組成的，大部分都是鍛件，少數是板材，格魯曼公司為了能製造這個部件，還專門研究了真空電子束焊接技術，整個結構件要進行70多次獨立的電子束焊接，焊縫總長度46米。

    這樣做出來的這個鈦合金翼盒，重量高達八百公斤，但是，這也比使用不鏽鋼輕了百分之四十！

    而且，強度也非常高，很多雄貓戰機從天上摔下來，飛機粉碎，翼盒依舊完好。

    東方能造這個鈦合金翼盒嗎？

    陸老皺著眉頭，沉默不語，他們的確沒這個技術，他們打造的強六計劃用不鏽鋼，超重是個大問題，現在，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波斯人會給我們提供好幾架墜毀的戰機，讓我們攢出一架可用的來，這樣，我們就能獲得幾個額外的翼盒。」秦鋒說道：「除了翼盒之外，其他的機身受力框架我們都能打造出來，也就是說，我們暫時可以生產幾架原型機出來，等到以後，我們的工業發展起來，自己也能生產翼盒。」

    現在秦鋒還不方便多說，省得有人在背後使絆子，自己和歐洲人談妥了起落架的生產，到時候自然就會有高精度的數控工具機了，銑削各種零件都沒有問題，至於真空電子束焊接？在雄貓誕生的年代是個高科技，現在已經用在很多方面了！等到咱們加工了起落架，再隨手加工點飛機發動機的零件，自然就會獲得這種裝備，到時候完全可以自己焊接。

    「等以後？」李銘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好吧，那就把空軍裝備的發展建立在這種等的基礎上，那發動機呢？」

    發動機的問題更大！

    雄貓戰機最大的缺陷就是發動機，使用的tf30發動機很容易出現喘振的情況，飛行員得小心伺候，而且發動機的推力也不大，所以到了f-14d的時候，換裝了f110發動機，改成了超級雄貓，這才算是讓雄貓真正的破繭重生。

    所以現在，就算是拿到了完整的雄貓戰機，也沒必要仿製上面的tf30發動機，仿製出來就落後了！那麼，己方該用什麼發動機？

    「發動機對我們不是問題，我們應該有自己的大推力渦扇發動機的研發項目，上我們自己的發動機，飛機的性能還可以提升一大截！如果這種發動機還不成熟的話，那就先上斯貝湊合。」

    斯貝是國內唯一成熟可靠的發動機，但是裝在雄貓上並不合適，因為雄貓是要搞遠程截擊的，斯貝卻恰恰是個高空疲軟的貨色，到了高空高速的領域，推力會直線下降，但是，咱們不是還有渦扇十嘛。

    秦鋒當然知道渦扇十是個大坑，但是，只要進入九十年代，那就有更多的選擇了，要是搞到了三姨夫，把三姨夫裝上雄貓，那就和超級雄貓一樣牛逼吊炸天了。

    只是不知道被格魯曼公司知道之後，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此時，秦鋒滔滔不絕，把一個個的難題都給說了，目光中帶著戲謔地看著李銘。

    你倒是反對啊，你就算是知道渦扇十不靠譜，你也絕對不敢說出來，你們在一個城市，可是航空工業系統里的親兄弟。

    「前怕狼後怕虎，永遠都搞不成功！」林老說道：「樣機有了，啟動資金有了，願意承擔責任仿製的總工也有了，那還等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空軍決定，這個項目正式啟動，項目代號，十一號工程！現在，其他的無關人員可以退場了，320廠的技術人員留下，我們再談一下細節。」

    空軍怕什麼，他們又不用花錢，他們只要提供精神上的鼓勵就好了！

    李銘心情複雜地走了出去，他的眉頭緊鎖，這個項目如果成功了，那他們的殲八項目就將會受到巨大的衝擊！不過……技術難度太大，五百萬美元聽起來多，哪怕就算是搞招標制度，也很快就會花沒的，所以，暫時還不用太擔心！

    會議室里只留下了空軍領導和320廠的人，林老的臉上露出笑容：「大傢伙往前面坐坐，咱們具體聊聊，小鋒，你還有什麼沒說的，現在可以說了。」

    秦鋒的目光望向下面充滿期待的眾人：「我們這個項目，最大的問題就是缺錢，不過，我們雖然缺錢，但是波斯人手裡有啊！所以，我們的研發經費，完全可以從波斯人身上解決。」

    「怎麼解決？」

    「測繪仿製出來的零件，很多都是波斯人需要的，他們原本是從國際軍火商手裡高價購買，現在，我們可以做他們穩定的零部件供應商。五百萬美元只是個開始，只要我們這個項目進行下去，以後每年都能從波斯人手裡搞到幾千萬美元。」

    「就知道你小子剛剛話裡有話，說什麼用市場經濟來解決問題，我就知道，咱們這次不用投資，就能獲得強大的戰機。」

    「林老，空軍能省研發費用，但是這採購費用，你們可得出，可別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戲。」

    如果是別人敢這麼和林老說話，林老早就兩手叉腰，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了，但是，面對秦鋒，林老卻是毫不在意：「那是當然，咱們撿現成的便宜就很不錯了，怎麼可能不給採購費用，只要造出來，要多少咱們給多少。」

    陸老心情激動，目光大亮，雖然這是他第一次見秦鋒，卻隱隱有一種預感：這個人是他們320廠的貴人！

    「等到以後，咱們掌握了全套技術，可以幫波斯人翻新飛機，也可以給他們造全新的飛機，總之，這次投資絕對不會虧。咱們的研發人員也絕對不用操心資金問題。」

    「秦總，多謝您的支持，只不過，咱們320廠搞技術可以，搞這種外貿，實在是不在行啊。」陸老開口：「以後，咱們和波斯人的合作，能否通過你們太平洋集團來進行？」

    一方面，是他們真的不懂，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利給秦總，由太平洋集團來包攬這個進出口業務，那肯定也得從中賺取一大筆錢。

    秦鋒搖頭：「不，這種事我們太平洋集團不插手，如果你們真的需要幫忙的話，我們可以註冊個專門搞進出口的公司，比如叫做大西洋，印度洋公司啥的，還有，這個公司的進出口權限，也得請部隊幫助我們協調。」

    這個年代，進出口的權力把持在幾個固定的公司手中，國內各個企業想要搞進出口，那就得通過他們，比如說進口礦產，都是通過礦產進出口公司來的，國內任何一個鋼鐵廠，都得通過這個公司來走流程。

    在部隊的幫助下，秦鋒搞個專門的進出口公司，那就方便多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安全，畢竟等到以後國際形勢風雲變幻，和波斯人做生意是容易上黑名單的，到了那個時候，只要往其他公司身上一推就可以了，大西洋公司乾的，和我們太平洋集團沒關係！

    至於部隊……也有這個權力，畢竟現在部隊可以做生意嘛。

    林老在一旁點頭：「沒問題，這是為了我們軍機的發展！有了雄貓，我們就能獲得強大的戰機，秦總，你說這種飛機能否稱霸未來的天空？」

    這個問題很複雜，在未來，的確看不到可變後掠翼戰機的身影，但是，當雄貓退役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滿，美國海軍的抱怨最大，他們厭惡慢吞吞的大蟲子，還我雄貓！

    現在，聽到林老的話，秦鋒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口：「未來如何我也不知道，但是，雄貓現在是我們能接觸到的最先進的戰鬥機，以後就算是退居二線，也可以變成轟炸機、截擊機，總之，既然有了這個機遇，我想我們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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