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結束後,眾人打算離開。
李妙真狐疑道:
「你們不會再來了吧。」
「不會不會」眾人連連擺手:
「我們不是那麼無聊的人,先前只是關心你的處境罷了。」
李妙真左看右看,還是不太信任天地會成員的節操,道:
「你們先走,我最後一個。」
許七安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妙真,我替你監督,我帶他們一起走。」
你最不可信好嗎李妙真淡淡道:
「勞煩許銀鑼了。」
許七安身軀膨脹開來,化作一張遮蔽眾人的「陰影幕布」,裹挾著橘貓阿蘇羅等人,消失在房內。
李妙真沒走,坐在桌邊喝了一盞茶,見始終沒有人返回,這才安心的離開。
大概在她走了半刻鐘後,桌底的黑暗裡,一大團「陰影」膨脹,原班人馬返回了。
袁護法目瞪口呆……
許七安搓搓手:
「快說快說,妙真入魔時內心想的是什麼?」
「是啊是啊,我挺想知道飛燕女俠入魔後心裡會想些什麼。」苗有方附和。
大佬們又一次默默的注視袁護法,給予無聲的壓力。
果然袁護法嘆了口氣,然後伸手又摸出一隻香囊,在眾人僵硬的目光里打開。
一縷青煙升起,化作蘇蘇的模樣。
蘇蘇瞪著屋內的人,嘴裡發出李妙真的咆哮:
「給老娘滾!」
操縱陰魂,道門很常見的手段,其實李妙真給袁護法的錦囊是兩個。
溜了溜了天地會成員一鬨而散
許府。
許七安回到屬於他和臨安的房間,屋子四角點著高腳燈籠,書桌上放著一碗涼透了雞湯。
臨安蓋著薄被,側身蜷縮,呼吸綿長的沉浸在夢鄉。
她臉蛋圓潤,軟軟綿綿的,掐起來手感很好。長長的睫毛濃密微卷,閉上了這雙嫵媚風情的桃花眼後,她看起來端莊許多了。
許七安沒有立刻上床,走到書桌邊坐下,端起雞湯剛要抿一口,忽然愣了愣,他從雞湯里嗅到了幾味補腎壯陽的藥材。
是因為近來開墾新田過於頻繁,擔心我腎虛?
看不起誰呢許七安「咕嚕嚕」的喝光雞湯。
男人對這方面的食物總是來者不拒,哪怕它們對一品武夫來說毫無用處。
喝完雞湯,他鋪開宣紙,把佛門超凡強者的特點原原本本的寫出來,然後吹乾墨跡,摺疊好。
接著推開窗門,目光平靜的注視著夜幕,俄頃,一隻野鳥振翅著落在窗沿上。
許七安遞上摺疊好的宣紙,野鳥叼在嘴裡,撲稜稜的振翅而去。
野鳥的目的地是浩氣樓。
他打算徵詢一下魏淵的意見,雖然大青衣現在是「弱雞」,但謀略、眼光和智商還在,給出足夠多的信息後,就能進行推演。
然後給出具備參考價值的建議。
目光野鳥消失在夜幕里,許七安坐回書桌邊沉思起來。
「首先,神殊的頭顱一定要救出來,這直接關乎到大劫來臨時我方的抗壓能力。沒有半步武神坐鎮,中原就是韭菜,隨便西域和巫神教割。
「其次,大劫之前,我必須把修為提升到半步武神。單憑一個神殊,要應付超品還是有些勉強。所以,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吃掉伽羅樹。但這樣很可能引來佛門的瘋狂反撲。」
之前在他的預判中,佛門未必願意為了神殊的頭顱和大奉超凡死戰,這樣只會讓巫神教漁翁得利。
所以很可能會做一定的妥協。
但如果大奉的超凡目標是伽羅樹,那多半就不死不休了。
「如果這次沒能斬殺伽羅樹,那我就要另想辦法了,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培養一隻力蠱類的超凡境蠱獸。二:出海尋找相同領域的神魔後裔。」
「最後,解開佛陀和神殊的關係,徹底搞清楚這位超品背後到底隱藏什麼秘密。
「佛門屢屢欺我,逼人太甚,是時候討債了。」
他和西域的矛盾極深,可以說,許七安踏入超凡後,遇到的所有危機都是佛門參與。
此仇必報。
至於失敗,他從未想過,因為失敗就意味著他死在阿蘭陀了。
換而言之,不搶回神殊的頭顱,他就和佛門玉石俱焚,讓佛陀變成光杆司令。
這是一位一品武夫的自信
第二天,蒙蒙亮,他睜開眼,把臨安搭在他肚皮上的長腿挪開,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
「撲稜稜」
一隻野鳥落在窗沿,嘴裡咬著摺疊成豆腐塊的宣紙。
許七安接過宣紙,展開閱讀:
「到了這個層次,計謀的意義已經不大,統籌和布局方面你們做的很好。但是否有曾想過,你可以用體系之間配合來針對佛門和巫神教。
「對手同樣可以如此,若是巫神教和佛門互換一位二品,只是微小的調整,卻有可能左右京城的戰局,甚至是阿蘭陀的戰局。
「薩倫阿古不會親赴西域冒險,三品作用有限,是誰會去,我想你心裡有數了。而佛門三品、二品幾乎盡數凋零,只有一位二品的度厄羅漢。
「沒記錯的話,他極為推崇大乘佛法,想做大乘法佛的奠基人,此人可以利相誘。
「巫神教對大奉恨之入骨,在利益不大的情況下,絕不會和大奉合作,所以不必想著與阿倫阿古結盟。
「你且安心西去,京城有我。」
呼,雖然魏公現在是弱雞,但他的承諾總是莫名的讓人心安許七安吐出一口氣。
簡單的洗漱之後,他一個陰影跳躍到了夜姬的房間。
狐狸精坐在梳妝鏡前,梳理著烏黑靚麗的頭髮,察覺到氣機屏障封鎖了房間,她嫣然道:
「臨安殿下不會有意見嗎?」
許七安撇嘴:「那我走?」
「奴家只是隨口說說嘛。」
夜姬哪裡肯放他走,連忙搖著小腰過來,把圓滾挺翹的臀兒送到他大腿上,順勢攬著許七安的脖頸,邊看水漏邊說道:
「只有半個時辰哦。」
說話的同時,很懂得勾人的扭著翹臀,讓情郎感受她的豐滿。
大不了一秒六刀嘛,時間不變的前提下,加快平a也是一樣的許七安摟著夜姬倒向大床。
半個時辰後,早操結束,用過早膳的許七安前往司天監。
到七樓煉丹室尋找宋卿,意外的是,把煉丹室當家的宋卿並不在這裡。
「宋師兄呢?」
許七安問丹室里的術士。
「不知道,宋師兄今天沒來,奇怪,他平時都是住在煉丹室的。」
那名白衣術士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你們沒有去找嗎?」許七安覺得奇怪,一個人突然反常的消失,難道不是一件值得警惕的事?
「找人多浪費時間,影響做煉金實驗。」那名術士如此回答
許七安朝他拱了拱手,一個陰影跳躍來到伙房,看見了乾飯人褚採薇。
褚採薇一臉茫然:
「啊?我不知道啊,宋師兄可能出去買早點了吧。」
他可不會為了一口吃的,花一兩刻鐘跑外邊去許七安心裡吐槽,他接著去見了孫玄機,這才從孫師兄,不,袁護法口中得知宋卿在藏書閣。
藏書閣位於八樓,匯集了地理、風水、醫學、藥材、冶煉、材料學等等著作。
它成立於六百年前,從初代監正開始,一代代司天監的術士憑藉自身才學,「建造」了這間藏書閣。
許七安在藏書閣的最裡頭找到了宋卿,宋師兄盤坐在地,身邊堆滿了書籍。
「宋師兄,有件事想請教你」
許七安話沒說完,便聽宋卿低著頭,邊翻閱書籍,邊說道:
「如何提煉一品武夫的生命精華?」
「你知道了?」許七安吃了一驚,沒想到老宋效率這麼快。
「孫師兄昨晚就告訴我了,真是一項讓人熱血沸騰,又頭皮發麻的艱難任務。」煉金狂人頭髮凌亂,黑眼圈深重,露出了痴漢般的笑容。
一晚沒睡啊!許七安追問道:「有結果了嗎。」
宋卿搖頭。
「這裡面的難點在哪?」許七安不懂就問。
「煉製血丹的陣法,只能抽取普通人的生命精華,相對容易。但一品高手的生命精華,凝練到了極致,想要抽取出生命精華,太難了。
「這就像去除鐵礦的雜質容易,去除精鐵的雜質卻很難。我們需要從陣紋、材料等方面入手」
宋卿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反正許七安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宋卿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舌頭,指揮道:
「你來的正好,替我把所有煉金、生命和陣法有關的內容找出來,我爭取儘量想出辦法。」
許七安毫不廢話,推開窗戶,過了一陣,黑壓壓的鳥群飛了進來,它們和許七安共享視野,找出一本又一本相關領域的書籍,很快宋卿面前的書就擺的比人還高。
「你別光看著啊。」宋卿抬起頭,一臉不滿的說:
「許公子也是鍊金術領域的奇才,不比我差,合你我二人之力,絕對能想出煉化一品武夫生命精華的方法。」
說著,他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好像許七安真的是鍊金術領域的大拿。
我只是個水貨,元素周期表都背不全於是他假裝自己是大佬,專心的翻看書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許七安突然說道:
「這裡有監正的著作嗎?」
「沒有!」宋卿搖頭。
「為什麼不看看監正的書呢。」
宋卿聞言,嗤之以鼻:
「老東西非說我嚮往得生物鍊金術是邪路,我偏不服氣,就是要在鍊金術領域裡擊敗他。所以我不看他的書。」
你不看我看許七安虛情假意的一陣誇讚,然後問道:
「監正的著作在哪邊?」
「往右拐,直走到底,上面全是監正老師的著作。」宋卿說。
許七安依言,走向書架前,目光掃過,猛的一凝,他看見一本書,書名寫著:
《晉升半步武神之法》
許七安扭頭,默默的看一眼沉浸在自己世界裡,一心想要超越監正的宋卿。
你在瞎折騰什麼勁?
世上有比白嫖更爽的事嗎?
同時,許七安心裡莫名的湧起一陣寒意。
監正連晉升半步武神的方法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