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郝秧歌被那姓方的屋主步步緊逼,兩個人眼見就要扭到法庭上才肯罷休。
湘南絕域內,轉過末秋,雨霜天氣也漸漸多了起來。
宮陽這時卻沒再等在草廬附近,而是直接搬到太衍四相之一--第一相的巨大石柱旁停了下來。
一邊等春分時節來臨,一邊賣力修煉,好證實自己內心的猜測。
按先前他看到的石珠滾動趨勢,當它到達陰極石槽的時間,應該正是來年春分。
山中無歲月,最後一場冬雪消溶,草芽冒尖,一年春分眼見就到。
在春分這一日,宮陽中日盤膝在左側的石柱之上,一直定定的盯著那距離石槽只差一圈的石柱。
晝盡夜來,就在子時來臨的那一刻,如同亘古不變的石珠忽然動了。
「哆!」
一聲如同頑石掉進金屬器皿的脆響傳出,石珠落底,左翼的石柱忽地一動。
宮陽面色驟變,須臾之後便平靜下來。
緊接著,一道幽光刺破絕域內的黑霧,遙遙和石珠所在的位置呼應。
而右翼的石柱上同樣幽光沸騰,隨後同樣凝出一道幽幽青光,與石珠反射出來的光束匯聚作一處,遙遙朝著半空漆黑如墨的彤雲深處投射而去。
一息。
兩息。
......
十息之後,光芒散盡,整個太衍大陣第一相重歸黑暗。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宮陽整個人卻是站起身來,眼底滿是喜意。
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儘管最終還是沒能看到那九大神獸最後的風犼現身,同樣沒能看出第一相的劇烈變動。
但他內心的想法,卻是徹徹底底被證實了。
當下再不停留,轉身疾馳出山,朝著湘南方士山外圍急速奔去,速度比來時又快了不少。
看來他體內的修為,再次得到提升。
距離劉羽夫妻倆的客棧越來越近,宮陽最終還是尋了一個發藝工作室,簡單打理了一番儀容之後,這才朝客棧走來。
不料這才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劉羽居然爭氣的完成了他這十餘年來的夙願。
就見孫晴小腹微微隆起,被劉羽寵得像只龍貓,看模樣應該是有六個月左右的時間了。
「近一年沒見,你好像更精神了。」
幾乎才見面,孫晴一眼就看出了宮陽的變化。也不知是因為懷孕還是這一年多劉羽讓她過得太舒坦,孫晴不自覺開朗了許多。
「據說女人生過孩子之後,身體會出現很大變化,我可不想變得又老又丑,臉上還大片大片的雀斑;陽哥,我知道你們方士保養有術,要不隨意教我一點唄!」
「哈哈,就算又老又丑又怎樣,臉上有雀斑又怎樣?」
劉羽聽孫晴說起懷孕的事情,臉上立刻流露出一副無比自豪的神情:「老子的媳婦兒,永遠是這世上最漂亮的。」
「那就是不需要了?」
宮陽微微一笑,這對活寶果然是絕配,一人矯靈一人木念。
偶爾蹦出來的話語卻又厚重暖心,當真有金老筆下笨郭靖和俏黃蓉的模樣。
「這個自然是要的,要是陽哥你能讓我媳婦兒永遠像現在這般漂亮,我一定讓我兒子跟你姓。」
「......」
「啪!」
劉羽才說完,後背就挨了孫晴一記,卻兀自犟嘴:「打我幹嘛,我讓我老婆永遠年輕漂亮怎麼了,還省得她整天花時間捯飭。」
「額,跟我姓這事兒,我看就算了吧。」
宮陽尷尬的揉了揉鼻頭,順手從兜里掏出兩個方子,分別遞給兩人。
「劉老弟的隨時都可以服用,畢竟你經常熬夜守店。話說回來,你也不能再老了,要是下次見面的時候,我還是這樣,你卻已經躬腰駝背,那我多過意不去。」
調侃了劉羽一陣,宮陽這才轉過身來,對孫晴道:「至於你,還是等孩子斷奶以後吧;服用後一定會覺得肌膚光澤,不用擔心變醜長斑之類的問題。」
要不是劉羽夫婦倆知道宮陽是修士,他還真有點像甄爽說的那種賣假藥的,語氣全部是肯定式。
......
一路飛回南江省,落地時正好周六。
於是宮陽想也不想,直接往甄博文那裡跑,畢竟湘南之行,別的不多,穿腸過倒是順了不少。
「咦,小陽啊,你這過去一年都去哪了,怎麼平時半點音訊也沒?」
吳妙走上就上下打量了宮陽一陣,見他毫髮無損,這才放下心來。
「喔,阿...媽,我部隊裡有點事,所以一直駐紮外地。」
險些那句『阿姨』就要脫口而出,幸好宮陽停得及時。
「你說你部隊有事,這麼說來,你是屬於軍部的麼?」
甄博文才聽到宮陽說的『部隊』兩字,立刻聯想到宮陽說過以前做前台的工作;這麼機動性的隊伍,估計也只有直屬於軍部的人才能有這樣的待遇吧。
畢竟普通編制的戰士,哪個不得整天十公里、二十公里武裝越野。
「咦,怪事,小陽你回來之後沒見過小爽嗎,我記得前幾天她還說她去找你來著?」
宮陽剛篤定的點了點頭,就聽得吳妙一聲問,立刻覺得心裡不妙。
「額,她說她去逛商場給你二老買點禮物,見我才執行完任務回來,擔心我累,所以讓我先過來。」
宮陽硬著頭皮胡扯,心理卻想著什麼時候抽空給甄爽打個電話,免得那妮子回來的時候說得牛頭不對馬嘴。
「呦呵,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了?」
吳妙面上的孤疑更重,要說她之前還對宮陽的職業稍有隔閡,這會卻是徹底認定了宮陽這個『准女婿』,要是這小兩口隔三差五就花樣作死,那她這退休假不是玄乎了麼?
「她,一貫這樣的。」
宮陽回想起甄爽變著花樣消遣自己的情形,只得低下頭,違心的和吳妙應答。
「對了小陽,我最近忽然聽到一件事,你作為軍方特殊編制之人,不知道有沒有聽說?」
甄博文忽地想到什麼,當下隨口向宮陽問了出來。
原本以他副處的級別,還有長期從事管理類行政工作的習慣,斷不會過問軍方的事情。只能說這件事情太過重大,即便甄博文性情清淡,也不自覺重視了起來。
「喔,有這樣的事麼,我剛從外地回來,還真沒聽說過。」
宮陽暗自揣測了一番,覺得多半不會是歸附浮生門之人。
因為這最近一年華夏境內的變動,即便上京那群宰執天下的人再迷糊,也一定會採取相應行動。
就不知道這軍部來人,過去有沒有和自己有瓜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