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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和沙真正焦急地等待著。
直到掌燈時分,才聽到屋外響起動靜。打開房門,王掌柜領著兩個人進來。
一進門,靈兒就急切地問:「馬大人呢?」
趙榛將罩在外面的長衫脫去,一身白衣上,血痕點點,背上更是血污一片。
「船上押送的不是馬大人。金兵扮作馬大人,引我們上鉤!」
靈兒吃驚不小,忙問道:「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無礙。」說話間已將血衣脫下。
後面的壯實漢子,也將罩衫和黑衣脫了。
王掌柜一臉懊惱:「都怪我考慮不周,失策了。沒想到這是一個陷阱。殿下帶人出發後,禁軍里的兄弟才又送信出來,可惜為時已晚。」
趙榛接過靈兒遞過來的布巾,將臉上的血污擦了,慘然說道:「沒想到粘罕這麼多疑,竟設了這樣一個圈套,就等著我們去鑽。」
「我和周琦還好,只可惜折了鄭志。那可是五馬山的弟兄。」趙榛嘆道。
周琦目中含淚:「殿下本已縛了鄭志一起走。可鄭志兄弟不想拖累我們,寧可自斷繩索墜入河中。」
「鄭志兄弟為救馬大人而死,沒什麼可說的。幸好信王殿下沒事。」王掌柜安慰眾人。
「一定要救出馬大人!」周琦握起拳頭。
「我會想辦法繼續探聽消息。」王掌柜答道。
天光剛剛放亮,一隊金兵從大名城的北河門悄悄出了城。
敦闊騎在馬上,還有些睡眼惺忪。
時序已是暮春初夏。
清晨的涼風吹在身上,很是愜意。敦闊不快的心緒,減輕了不少。
作為大金國的千夫長(猛安),他一向很自負。
身強力大,刀馬嫻熟,打起仗來如餓狼瘋狗,那狠勁連自己人都怕。可今天粘罕元帥竟要他押送朝廷欽犯馬擴去燕京,讓他有些惱火。
馬擴在金國小有名氣,箭術曾讓國主贊服。可在他敦闊眼裡,不過是些花架子,投機取巧而已。讓他這個金國勇士親自出馬,真是大材小用,殺雞用了牛刀。何況如今這河朔、燕雲之地,早已是大金國的天下。偶有幾個盜匪、刁民,何足為懼?
大名距離燕京近千里,快馬至多也不過三五天的路程。
敦闊沒理會阿里黑重兵護送的建議,只是挑選了二十幾名兵士隨行。人數看去雖少,卻是他手下最強悍善戰的勇士。
王達緊跟在敦闊身後,挺直了身子,很有些趾高氣揚的味道。
他是王如龍的親侄子。
這次王如龍專門派他隨隊押送,一是在金人面前露露頭臉,謀個前程;更要緊的是一路上小心照料,別再出了岔子。運河上的事,還是讓王大人心有不安。
尤其這個敦闊,心高氣傲,完全不把押送馬擴當回事,更讓王如龍放心不下。可這些金國大爺,哪一個他也不敢得罪,不敢多言,只能私下裡做些手腳。
馬擴則雙手戴了木枷,蹲坐在囚車裡。兩匹健馬拉著大車,上了官道。
路兩邊綠楊成行,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田野里綠茵茵的,正是麥苗瘋長時節。
太陽漸漸升起來,天空萬里無雲。
馬隊在路上急奔,只聽得轔轔的車聲。馬擴望著路邊的景物一閃而過,離大名府越去越遠,心中莫名地悲涼起來。
越走越熱,陽光也越來越火熱。
前面是一個岔路。一條大路拐向左,另一條卻沿著一個土坡直伸上去。遠望見山嶺起伏,高高低低的樹木,一片綠意蔥蘢。
敦闊勒住了馬。王達慌忙下了馬,走到敦闊馬前,殷勤地點著頭。
敦闊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王達一眼。
雖然王達的叔父王如龍獻城降金,讓金軍確實省了不少氣力;但金國人在骨子裡還是瞧不起賣國投敵的屈膝之人,反倒更欣賞李若水那樣的忠義不屈之士。
敦闊用馬鞭指著前面:「王達,這路該怎麼走?」
王達咧開嘴笑著,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大黃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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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樹枝頭,蟬聲嘶啞。
幾名金兵竄到屋後的瓜地,將幾個瓜摘了下來。那瓜個頭雖大,皮色卻是青青,正在生長時候。
金兵將瓜磕在石頭上。青瓜破裂,裡面瓜皮青色,一團瓜汁染得石面青綠。
金兵氣惱,將幾個瓜都摔碎在石頭上。
老翁在草檐下看了,只是不住地搖頭,輕聲嘆氣。
茶水很快喝完,那老媼只好再去燒水。
太陽似火,幾乎感覺不到一絲風。柳蔭里的人,仍覺熱氣騰騰,在腳下蒸烤著。
忽聽得一陣歌聲,遠遠地傳來:「懶搖白羽扇,裸袒青林中。脫巾掛石壁,露頂灑松風。」
眾人都望向歌聲起處。
不多時,只見一個漢子正從村莊那個方向走來。
走近了再看,此人身形高大,臉廓方正,粗布短衫,一雙大腳穿了麻鞋,頭上卻頂了一張大大的荷葉。肩上挑著兩隻大木桶,口中唱著歌,笑吟吟地爬上山岡來。
看見金兵,住了歌聲,幾欲轉身逃去。
那老翁卻上前叫道:「沙大郎,你如何這般時候才出來?」
沙大郎放下擔子,怯怯地看看草屋前的金兵,答道:「今日王員外家有事,誤了些時辰。」
早有幾名金兵圍了上來,揭開木桶,一股酒香撲鼻而來。金兵大叫道:「解渴的酒來了!」
坐在那裡敦闊一聽,立時神情大振,喊道:「叫那賣酒的將酒挑了過來!」
沙大郎有些怕,遲疑著不肯動。老翁將手一拍,指著沙大郎:「還不快去!」
沙大郎這才挑起擔子,慢騰騰走過來,那頭上的荷葉已然掉在地上。
敦闊站起身,鼻子湊到桶邊聞了聞:「這就夠烈,老子喜歡!」
王達一下跑過來,說道:「大人,這酒?」
那老翁似是忍耐不住,抓起木柄,舀出一勺,倒進碗裡。隨即一口乾了,又打出一勺,也喝了下去。
酒香四溢,在熱烘烘的空氣里,分外誘人。
幾名金兵明顯流出口水。
老翁喝得似乎不夠過癮,回身拿了水瓢,伸進桶中就舀。那漢子不高興了,劈手奪過水瓢,將酒傾倒回去:「老伯,你可不能這么喝!」
老翁氣呼呼的:「沙大郎,老朽喝你的酒又不是不給銀子,你怕個甚?」
那漢子將桶蓋蓋好,抓起扁擔,欲挑起酒桶就走。
敦闊一把將扁擔奪下:「你這南蠻,老爺也不白喝你的!」回手一指王達:「給他銀子!」
王達悻悻地看看賣酒的漢子,從背囊中摸出一大錠銀子,丟了過去。
那漢子一把抓了,湊在眼前看看,趕忙揣入懷中。
金兵將碗裡的殘茶剩水倒掉,拿到木桶邊上。一名金兵手腳麻利,將碗裡一一倒滿酒。
王達忙不迭地把酒端給敦闊。敦闊接過碗一口喝乾,抹抹嘴:「夠勁!」回頭衝著金兵喊道:「別站著,一起喝!」
那金兵便一窩蜂圍了上來。不多時,兩大桶酒喝得乾乾淨淨。
金兵酒意上涌,都去那柳蔭處歇涼。
那漢子收了桶,立起扁擔,仍站在路旁,卻不走去。
王達正待斥責那漢子,卻覺一陣眩暈,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那漢子笑嘻嘻的,指著金兵喊道:「倒,倒也!」
金兵果真一個個倒在地上,口中吐出白沫來。
漢子扔了扁擔,呼叫一聲。那老頭老婆身子一下挺直,完全沒了剛才的老邁模樣,手腳靈活地將地上的兩名金兵移開。老翁摸索一番,從一名金兵的懷裡摸出一串鑰匙來。三人一起奔向囚車。
倒在囚車的馬擴熱汗滾滾,似被火蒸,正自昏昏欲睡,卻被眼前的響動驚醒。看著倒在地上的金兵,大惑不解。
那漢子已到了囚車前,掄起扁擔,幾下就將囚車砸開。老翁模樣的人,把馬擴的木枷打開。
馬擴望望三人,愣在原地。
那老翁右手一動,將臉上的面具揭下,衝著馬擴呲牙一笑:「馬大人,不認識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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