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臘月,新年的氛圍就濃了。
整個汴河兩岸,皇城周圍,甚至整個汴京城內,到處都是彩棚,買著冠梳、珠翠、頭面,衣著、花朵、靴鞋,各種好玩的小商品,以及鞭炮禮花等一應過年用品用具。
家家戶戶也都醃著鹹魚臘肉、剪著窗花福字、裁紙新意新鞋,到處喜氣洋洋。
新年之前發生了一件大事——包拯回京了。
這是陳飛遠期盼了很久的事情。但是這卻是大將軍不願意看到的。
三娘想,這就應該是上次陳飛遠與歐陽修、魏巍他們想到的對策了吧,總算實現了。希望狄公能安全一些。
還沒等三娘安心下來,包拯幹了一件事情,引發整個汴京、甚至全國的轟動。
包拯上書官家:「每節假七日,廢事頗多。」建議減少年節休息。
請令一出,大街小巷都在議論。有人讚不絕口,認為包公勤勉;有人面色鄙夷,認為故作姿態;更多的是憂心忡忡,好不容易盼到的年節卻要減少。
正值這個檔口,陳飛遠被大將軍叫了去。
「飛遠,對此事你如何看啊?我該如何回復官家?」大將軍坐在榻上,對著泥爐,親自煮著茶。光線不甚明朗,看不清臉色,只聽到泥爐上咕嘟咕嘟的水沸聲。
陳飛遠坐在下首,不確定大將軍的用意,沉吟了一下,試探的說道:「自慶曆二年,西夏交戰正酣、遼趁機增加澶淵之盟的歲幣之後,我大宋國庫日漸萎靡;加之官員、軍務費用冗大,所謂官員無不尸位素餐,官僚之風日盛。包公之諫,觀之似可略有改善。但,如若不能從根本上改變官員態度,恐怕減少年節之假也是臨淵羨魚之舉。」
大將軍並不著急回答,而是將茶湯一一盛出,讓丫鬟送給各人。
「飛遠兄,那你到底讓大將軍如何回復官家?」范世謹坐在下首喝了一口茶,追問道。
「某認為應當再增加官員、軍務整理之法一併執行。」陳飛遠跟著說道。
范世謹不再講話,只看向大將軍。大將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升起的煙霧飄在面上,眯著眼睛沉吟了一下:「想當年范文正公,也是看出時症,提出慶曆新政,也並未改變局面。」
范世謹摸了下光光的下巴,望著陳飛遠說道:「想必飛遠兄必有良策。」
「良策不敢,也不敢與范文正公相論,還望大將軍給某一些時日,慎重考慮一下。」陳飛遠一時間汗意涔涔。
「我明日便要回復官家,飛遠還請儘快之內找到對應之策。」大將軍收起茶匙,微微正坐。
陳飛遠領命告辭。
回到家裡,陳飛遠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他明白大將軍這次是一次試探。
大將軍想要的,無非是證明他如何對大將軍忠心。若能提出治國良策,那麼陳飛遠定是認為自己可以上位、願意為自己治國。若不能,就看范世謹的眼神,就是要逼死他的節奏。
可惜良策談何容易,前有慶曆新政慘痛教育,後有世家壓力不可撼動。千里之堤,虧空的不是一點半點,要想徹底改變,真是難上加難。
陳飛遠甚是頭痛,以至於三娘走進來的送茶的時候,他也沒有注意到。
「父親請喝茶。」三娘把茶杯放在案頭,看到陳飛遠眉頭緊鎖就問道:「不知父親因何事而煩惱?」
陳飛遠喝了口茶,揉揉眉頭說道:「無非是大將軍要如何回復官家關於包公提出的減少年節的事情。唉,我跟你說這些幹嘛,你也不懂。」
「父親可是怕大將軍試探?」三娘看著陳飛遠直接了當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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