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兒,你看我沒說錯吧?李賢弟真是深藏不露啊。」趙衣貞心情大好,就仿佛撿到了寶似的。
趙沁兒嘴一撇,心道:剛才也不知是誰可苦著個臉,一副不屑與之為伍的樣子。她冷哼一聲道:「能幫你贏了今年的蹴鞠賽再高興也不遲。」
趙衣貞本來充滿笑容的臉瞬間一滯,他嘆口氣道:「能擺脫倒數第一就行了,畢竟人家隊中高手太多,賢弟一人也應付不過來。」
李策一瞧趙衣貞有些落寞,怎麼說自己也是收了人家銀子,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就開口問道:「趙兄,蹴鞠賽定在什麼時候?」
趙衣貞道:「下月初八,還有二十六天。」
「怎麼……你每年都是那個……倒數第一?」李策試探得問道,這樣明晃晃揭人家傷疤,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趙衣貞苦著個臉點了點頭。
李策卻是大喜,他不由咧嘴一笑。
趙沁兒一見這貨聽說倒數第一後居然還笑,不由怒道:「就知道幸災樂禍,哥,你看他高興地那樣!」
「急什麼急,就你話多!我笑是因為越落後,進步的空間就越大嘛。」李策也不給她留顏面,劈頭蓋臉數落道。
「你!」趙沁兒氣極,這個淫賊牙尖嘴利,無理都能說成有理。
「那賢弟可有把握?」趙衣貞緊張得問道。
「嗯,二十六天,足夠了,趙兄共有多少球隊參加啊?」李策滿懷信心地問道。
「共有七支。」
「噢,呵呵……最起碼……前六!」李策斬釘截鐵說道。
「切!」趙沁兒一聽這貨居然這麼沒節操,忍不住冷哼一聲。
趙衣貞也有些失望,李策卻哈哈一笑又道:「開個玩笑,咱們最少也是前三,放心吧,兄弟我有信心。」
「當真?!」趙衣貞一把抓住李策手臂,有些激動。
「當真!」李策哈哈一笑,「你把這兒就交給我吧,下月初八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好,如若果真如賢弟所說,愚兄我定然不會虧待賢弟。」趙衣貞拍拍李策,也哈哈笑道。
「就使勁吹吧,不到一個月時間,還進前三……」趙沁兒不放過任何可以擠兌李策的時機。
「沁兒妹子,你還別不信,剛才你就不相信我可以贏,那最後你說我贏了沒有?」李策心道:老子好不容易找份工作,可不能讓你給攪黃了。
「誰是你妹子?瞎說些什麼!有本事你就再跟我賭一次!」趙沁兒一跺腳說道。
「切,我不跟言而無信的人打賭。」李策輕笑一聲道,然後故意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趙沁兒瞧這淫賊居然敢看不起自己,直恨不得殺了他,她冷笑一聲道:「你分明是自吹自擂,不敢跟我打賭。」
「喲,還會使激將法啊。」李策暗笑道,「要想我跟你賭卻也容易……」
「怎樣?」趙沁兒接口問道。
「先把剛才的兌現了。」
趙沁兒怒視著李策,直覺此人真是無恥之極,不過只猶豫了片刻她一咬牙說道:「好!」
「大俠。」趙沁兒低聲叫了一聲。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李策故意大聲道。
「大俠……」
「大點聲,聽不到!」李策伸手在耳旁一搭,做出一副準備聆聽的樣子。
「淫賊!你無恥!」趙沁兒明白過來,這廝分明是在故意戲耍自己,她抬腿便踢。
「哈哈」李策早有防備,笑著跑開。
「好,若是你又輸了怎麼辦?」李策笑嘻嘻問道。
「若是你輸了怎麼辦?」趙沁兒揚頭反問道,她秀眉一擰,小女兒姿態盡展。
「還是那句話,我若輸了,悉聽尊便,隨便沁兒妹子怎麼處置。」李策大大咧咧說道。
「都說了,我不是你妹子!」趙沁兒白玉蔥般的手指一指他大叫道。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可不能反悔!」趙沁兒突然嘴角一笑,她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到時一定要好好懲罰一下這個淫賊。
「男子漢大丈夫,絕不反悔!該輪到我說要是你輸了怎麼辦了吧?」李策眼睛一眨壞笑著說道。
趙沁兒見他笑得不懷好意,不免有些擔心,可剛才自己都已經答應了,這個時候再反悔也太丟人了,更何況這貨咋咋呼呼的,指不定是在故意詐自己呢。
李策見她眼珠滴溜溜轉個不停,就是不說話,不由哈哈笑道:「放心吧,我可不想某些人那般歹毒,又要殺又要剮的,你若是輸了就喊我一聲好哥哥,如何?」
「你……無恥!」趙沁兒怒道,這淫賊也太大膽了。
趙衣貞也道:「賢弟這個未免有些不妥。」自己這個賢弟說話總是不顧及禮法,怪不得沁兒對他有成見呢。
「怎麼,怕輸?怕輸就不要賭了。」李策故意激道,對付這種小丫頭他有的是辦法。
「你少小看人,你就等著挨刀子吧。」趙沁兒一揚頭冷哼一聲。
李策暗暗一笑,小丫頭片子跟我玩?隨便用個激將法你就上當了。
趙沁兒已經答應下來,趙衣貞也不好再說什麼,他望望西邊快要落山的太陽道:「賢弟今日時候已是不早了,愚兄家中還有事,不如咱們明日再聚如何?」
「嗯,小弟也還有些事情要做,今日就到此為止,不過明日不行,明日小弟有一樁大事要處理。」李策這才想起此次出來的目的,自己出來老半天,官震、狄青還在客棧等著,怕是要著了急。
「韓老,你去準備馬車。」趙衣貞吩咐道,一旁伺候的韓松忙躬身而去。
「對了賢弟,你初到京城可有地方住?不如一併送過你去吧。」趙衣貞突然想起還沒問李策住哪裡呢。
「噢,我住客棧,多謝趙兄美意。」李策答道,幾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著。
「賢弟此次來汴梁到底所為何事?愚兄看你似乎有些話不方便說,愚兄在這汴梁城還有幾分薄面,賢弟不妨說說看,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呢?」趙衣貞又提起這個話題,他覺得李策幫了自己大忙,自己也應該投桃報李,幫他一下。
「這個嘛……」李策心道:知道我不方便說,你還問。
「哎,對了趙兄對這汴梁城熟悉嗎?」李策不想回答,忙岔開話題道。
「熟悉啊。」趙衣貞答道。
「我看趙兄似乎也是官宦世家,不知趙兄可認識一位朝中大人——叫陳堯佐的?」李策想起自己一會兒去陳府卻還不知道路,忙問一下。
「陳堯佐?你找他幹嘛?」趙衣貞聽到這個很是驚訝。
「哦,不瞞趙兄,那是家師,怎麼趙兄也認識陳大人?」李策一見趙衣貞的樣子,知道問對了人,他還真認識陳堯佐。
「陳堯佐收了你做弟子?」趙衣貞突然停住腳步,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李策。
李策腦筋迅速轉了轉,看趙衣貞驚訝的樣子不知該怎麼開口,只得乾笑兩聲。
「陳堯佐那老頭一向自視甚高,而且脾氣又臭又硬,居然收了你做弟子,不過也是,只有像賢弟這麼聰慧的人,才能拜入他門裡。」趙衣貞自言自語道。
李策看得出趙衣貞分明是有些羨慕,只聽趙衣貞繼續道:「昔年,我曾想拜他為師,誰知這老頭死活不肯教我,還主動請纓跑去了邊關,真是……」他說起來似乎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
「聽起來趙兄似乎和家師頗為熟悉啊。」李策問道。
「自然是熟了,他不是剛從邊關回來沒多久嗎?」趙衣貞輕笑一聲道,「賢弟,陳府離此地可不近,你我不同路,我還是讓韓老派一輛馬車送你過去吧。」
「如此就有勞趙兄了。」
二人在南園門口分了別,一個往東走,一個往北走。
李策坐在馬車裡,路上他探出頭問駕車的馬夫道:「哎,兄弟,你們家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只是個趕車的,你去問韓老吧。」馬夫老實答道。
李策無趣只得又縮了回去。
路過御街,李策簡單採辦了些禮品,又置換了幾身衣衫,不一會就到了陳府。
來到陳府前,李策大眼一看,老師家倒是挺氣派,暗棕色大門,兩旁還各有一尊石獅子,門匾上書寫著兩個大字:陳府,看落款還是陳堯佐親自書寫的。
他上前去叩了叩門,很快就有門子過來開門道:「公子找誰?」
「哦,敢問這是陳堯佐大人家嗎?」李策詢問道。
門子打量了一下他,點點頭道:「公子找我們家大人所為何事?」
李策心道你一個門子瞎打聽什麼,不過他還是笑道:「我來拜訪一下陳大人。」
門子臉一拉道:「公子還是請回吧,我們家大人早就吩咐了,不見客。」門子說完就要關門,李策忙一伸腳阻止道:「哎,你還沒通報呢,怎知你家老爺就不見我?」
「老爺早有吩咐。」這門子死腦筋一邊用力往外推著李策,一邊回答道。
「慢著,你把這個給你們老爺一看。」李策說完解下腰間玉佩,這是陳堯佐收他為徒時送他的玉佩。
那門子一見這玉佩,一驚道:「這是老爺的隨身玉佩」。
「老頭已經送我了。」李策得意一笑。
門子瞧他一眼,這小子居然敢稱呼老爺老頭!他慌忙開了門,小心伺候道:「還請公子稍後,小人這就去通報。」說完一轉身疾奔而去。
真是宰相門前三品官啊,今日若是沒這玉佩又要大費一番周章了,李策暗嘆道。其實他不知像陳堯佐這樣的朝廷大官,自然是許多人想要巴結,若是不加限制,誰想來拜訪就來拜訪,那陳堯佐可就要忙死了。
等候時間,李策交代了馬夫要他先去客棧找一個叫狄青的人,把衣物交給他,然後又給了馬夫幾文銅錢,算是小費,馬夫來送他本是沒有車錢的,現在平白得了幾文錢,也是高興地很。
「公子快快有請,我家老爺正在用餐,說要請公子一同吃飯呢。」門子這次回來換了一副笑臉,手裡恭恭敬敬捧著玉佩遞給李策。
李策接過玉佩,大踏步進了院子,這陳府可是真大,那邊竟還有一個小湖,他順著下人的指點順著長廊疾步走過,他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陳府的風光,嚯,這都趕上一個小型公園了,老師真會享受啊。
他正側頭看著周圍的風景,沒想到走到長廊拐角處,「砰」與一人撞了個滿懷!手裡的點心也掉落了地上。
李策剛要抬頭去看,突覺頭頂一痛,竟被人打了一個爆栗,然後就傳來一聲謾罵:「走路不長眼睛啊!」他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覺眼前一暗,李策憑直覺猛得雙手交叉上舉,「砰!」又是一聲悶響,李策交叉的雙手堪堪封住對方打來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