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斥候抓到了兩個形跡可疑之人,據他們所說,他們是跟著上皇巡幸亳州的內侍,此番是來太原宣旨的。」
就在趙桓拿冰水就著炊餅勉強下咽時,剛剛去巡視完大營的种師道卻匆匆忙忙的帶著幾個親兵,親自押送著兩個人來到了趙桓跟前:「臣未敢擅專,請陛下定奪。」
望之不似人形,躬腰塌肩的模樣跟起點那些下邊沒有了還牛逼哄哄的狗作者一般模樣,是太監無疑。
趙桓瞧了瞧兩個略顯倨傲的內侍,乾脆沒有理會兩人,而是直接對何薊吩咐道:「搜搜他們的身,搜完了就帶下去剁了餵狗。」
「官家饒命!官家饒命啊!」
何薊剛剛躬身應了,兩個被抓來的宦官就掙扎著跪地,一邊不停的磕頭求饒一邊哀嚎:「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官家開恩啊!」
直到兩人的額頭都磕破了皮,趙桓才半眯著眼睛道:「說吧,奉了誰的命,來幹什麼來了,膽敢有半句隱瞞,朕就把你們剁碎了餵狗。」
「官家開恩!」
其中一個內侍趴在地上叫道:「奴婢是奉了上皇之命,來給太原城中守將送陣圖的,因為金兵圍城,奴婢等也進不去太原,這才逗留在太原城外!」
「還是拖下去餵狗吧。」
趙桓呵了一聲,將又冷又硬的炊餅掰下一小塊放進嘴裡,又捧起一團雪放入嘴中。
金兵圍城,兩個死太監居然在守將張孝純和死太監童貫有過節的情況下跑來太原給太原守將送陣圖?
起點那些三流網絡寫手都不敢這麼寫!
小太監不敢反抗,開始更加瘋狂的磕頭求饒:「官家饒命!官家饒命!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斷不敢有半分欺瞞!」
眼看著趙桓不理會自己,小太監只得高聲叫道:「官家!官家!奴婢還知道一個消息!除了送陣圖之外,童相公另有吩咐!」
趙桓這才嗯了一聲,揮手止住親衛後問道:「他還吩咐你們什麼了?」
被親衛放開的小太監身子抖了抖,拜道:「童相公說,除了奴婢兩人之外,還會有另外一人來太原,讓奴婢尋機會除了那人。」
既然已經招認了,小太監倒也老實,當下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都給招了出來:「奴婢聽童相公說,那人來太原也是奉了上皇的旨意,只不過是尋機撤換太原的守將,必要的時候……」
咬了咬牙,小太監又接著說道:「必要的時候,可以跟金兵主帥議和!」
趙桓嗯了一聲,又接著問道:「那人呢?」
「奴婢不知!」
答話的小太監死死的趴在地上,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奴婢確實不知道,只是金兵圍城甚嚴,想來那人也不可能進得了太原,只怕,多半是去找金兵議和了……」
种師道的身子不自覺的抖了抖——
在當今官家親征太原的緊要關頭跟金兵主帥議和?
种師道死死的低下頭,幾乎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趙桓卻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擺擺手讓人把兩個小太監都給帶了下去。
种師道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對於趙桓這個當了幾十年皇帝,見慣了黑暗的穿越者來說,自然也是明擺著的事情——
說一千道一萬,趙吉翔這是坐不住了,打算借著金兵的手除掉自己,好讓他還京復政。
然而對於趙桓來說,趙吉翔干出什麼狗屁倒灶的事兒來都不稀奇,他要是能老老實實的待在亳州修仙,那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唯一讓趙桓感到好奇的是,童貫在這裡面又扮演了什麼角色?按照現在的局面來推斷,這童貫的腦迴路似乎很清奇啊~~
輕笑著搖了搖頭,又把手中最後一小塊硬得跟石頭一般的炊餅用雪水化著咽了下去,趙桓這才笑眯眯的將目光轉向了种師道:「太原現在的情況如何?可曾打探到了什麼?」
种師道身子一顫,躬身道:「啟奏官家,據探馬來報,太原城下現在除了完顏宗瀚原本所帶的五萬正軍和十萬簽軍之外,如今又多了兩三萬簽軍。」
「又多了兩三萬?」
一聽到這個數字,趙桓的眉頭也不禁皺了越來。
兩三萬人跟兩三萬隻螞蟻不是一回事兒,跟那些地主老財們多收個三五斗的糧食也不是一回事兒。
最關鍵的是,完顏宗瀚的老巢離著太原可不算近,想要補充兩三萬的簽軍也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那這兩三萬簽軍到底是怎麼來的,答案幾乎就是擺在明面上的。
「是,確實又多了兩三萬。」
种師道皺著眉頭道:「官家,太原之患,只怕不在完顏,而在腹心。」
趙桓嗯了一聲,卻忽然展顏大笑,高聲道:「朕有種卿、姚卿,又有這十萬虎賁,不過兩三萬給金人當了狗的強梁之輩,朕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傳朕的旨意,簽軍人頭與金兵人頭同價,一個值五貫錢,朕倒是想要看看,他姓完的有多少簽軍夠朕殺的!」
子曾經曰過,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簡單來說,就是無論內心究竟慌的幾匹,表面上都得穩定如一條老狗,尤其對於皇帝來說,這一點更是重中之中,屬於皇帝的必備修養。
就像趙桓一樣,為了不去五國城公費旅遊,早在汴京城下就梭了一次,現在又要在太原城下梭第二次,而且現在的局面比在汴京的時候更加兇險,但是趙桓依舊錶現得穩如老狗。
既有降維打擊不可能輸的自信,同時也是為了穩定軍心,振奮士氣——
那個誰曾經說過,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別管趙吉翔正在幹的事情有多噁心,也別管太原城下為什麼會多出來兩三萬簽軍,甚至不管這一仗到底有多難打,自己這個主帥都必須表現出必勝的信念,讓跟著自己來太原的馬仔們敢打,想打,盼著打才行。
要不然軍心一散,就算自己折騰出來的裝備再先進,估計也難逃黃河鼓響禁軍散的操蛋畫面。
更重要的是,大宋的軍制存在很大的問題,軍隊不想打,不敢打的問題也很嚴重,想要解決掉這些問題,趙桓就必須帶著手下的這些馬仔們打贏一場又一場的仗,給他們豎立起敢打必勝的信念。
因為金國不會給趙桓太多的時間去慢慢梳理軍隊之中的問題。
當然,趙桓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學著完顏構一樣跑到臨安去避避風頭,把汴京和太原的爛攤子直接丟給宗澤和李綱,無論他們打成什麼鳥樣,都等過幾年岳武穆出場了再出來嘚瑟也不遲。
但是那是那樣兒一來,自己這個穿越者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為了像完顏構一樣給天下人表演一下什麼叫苟?
……
「那宋國小皇帝,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接見完了趙吉翔派過來的使者之後,完顏宗瀚又一次找到了完顏宗望,打算從完顏宗望這裡好好了解了解那個宋朝的小皇帝。
「實在是太有趣了,此前名聲不顯,可是自從你到了汴京之後,他倒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如今居然能逼得他老子來跟我議和,當真是有趣。」
「那狗皇帝當真不是個東西!」
完顏宗望臉色鐵青,恨恨的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抹了一把鬍鬚上的酒漬之後才接著說道:「此前這狗皇帝一再示弱,直到我兵臨汴京之後,這狗皇帝才算是露出了真面目,先是誘殺了郭藥師,接著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火器兵器層出不窮,往常那些廢物一般的宋兵也跟變了個人一樣,也真是奇了怪了。」
「就像是你說的,那個能飛在天上的大球,還有那種會爆炸的小鐵球和那種奇怪的大車?」
完顏宗瀚好奇的道:「汴京城中不是有細作麼?既然細作在此前一直沒有傳出消息,說明宋人此前也沒有這些東西,難道真是那小皇帝弄出來的?」
「不知道。」
完顏宗瀚道:「別提那作細了,他傳出來的布防圖是假的,消息也多半都是假的,真正有用的消息根本沒有。
更重要的是,那個細作根本就聯繫不上了,估計不是被宋人收買,就是被發現了,後面是有宋人冒充他在傳遞假消息。」
「那郭藥師呢?」
完顏宗瀚道:「真死了還是假死?你見到他的人頭了沒有?」
被完顏宗瀚這麼一句,完顏宗望頓時傻眼了:「沒有!難道說……」
「有可能。能接觸到那個細作的,除了你之外,也就只有郭藥師了,連吳孝民和蕭三寶奴他們都接觸不到。」
完顏宗瀚沉聲道:「傳我命令,把郭藥師一家都殺了祭旗,一條狗而已,錯殺了也沒什麼。」
完顏宗望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那宋國小皇帝呢?若是他帶著兵來了太原,卻又該怎麼應對?」
完顏宗瀚瞧了完顏宗望一眼,神色中頗有些失望:「他來了又能如何?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就算實在打不過,難道你還不會走?
就像你此前說的,那小皇帝折騰出來的新花樣兒再多,數量也不可能太多,總有滅了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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