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石寶這樣的金牌探子,此時場中總共有五十人。將他們放在樹林之中放哨式的小範圍搏殺,幾乎就是一切敵人的噩夢般的存在,彌勒教帶領的南唐大軍那邊偷偷進入樹林的數百前哨精銳幾乎甫一接觸,便被他們五十人殺光了。
山嶺間的運動安靜而有序,有人警戒,有探子如猿猴一般,從林中安靜的竄出,然後在胡三光指揮之下,以各自小隊為戰鬥單位,一邊繼續向預設的作戰地點移動,一邊開始準備戰鬥。
遠遠的,東南方向第一批人出現在視野中時,最前面幾名探子挽弓搭箭,刷刷刷的連續射翻了幾道人影,對方連忙退下,然後一道響箭在他們所在之處竄上天空,顯然是向另外七個方向彌勒教高手帶領的唐軍報信。
而與此同時,他們又變得越來越多,自東南圍繞過來。
葉塵這邊不算葉塵有一百五十三人。其中一百名刺殺司殺手,五十名情報司金牌探子,另外就是胡三光和馮志遠。此時,除了葉塵和胡三光、馮志遠站在後方山坡高石上之外,其他一百五十人除去另外七個方向各自兩名探子之外,已經開始聚集、移動,每一個人身上的精氣神絲毫不見紊亂。
太陽掛在西邊的天際,距離完全落山還早,大東山的這片山嶺間,已滿是廝殺之聲。
包含朱永武在內的彌勒教和刑部的二十名多高手,帶領著七百多名唐軍,朝著山嶺間開始很有秩序撤退的葉塵一行人洶湧而上,將戰線拉長在這片多是怪石矮木的山間,鮮血濃稠,血腥氣瀰漫在躁動的空氣里。
這邊是朱永武說了算,但是不管是他,還是彌勒教和刑部的其他高手雖然是主事人,但並不知兵,也沒有帶兵打過仗。所以,最終還是將指揮權將給了那名參將。
對於這名參將而言,他心中有著興奮,也有著忐忑。興奮是因為他自認為自己這邊有七百多人,其它方向的支援也正不斷趕來。而對方才一百多人。這個仗還沒有開打,在他認知中結局便已經註定。而之所以忐忑,則是因為他壓根就沒有帶人打過仗,雖然讀過兵書,平時也有過一些操練。但畢竟沒有經過實戰。而對方卻是宋國大名鼎鼎的華夏衛府,雖然只有一百多人,但衝著葉塵這個名字,當今天下,不管是誰,心中都會有忐忑。
不管這位參將心中是怎麼想的,在彌勒教和刑部高手面前卻不會流露出絲毫,且還一副胸有成竹的表現。
他下面的指揮倒也果斷,下令時氣勢也很足。但朱永武等人卻是感覺章法並不多,甚至隨著這位參將一聲令下,七百多人便仗著人多,毫無畏懼的全數衝鋒。
七百多轟然衝出,圍向嶺間,喊殺聲中,乍一看倒也猶如開閘之後的惡狼群,還未交鋒,殺聲已經彌天而起。
「殺」
「別忘了,人頭留下!國師說了,一顆人頭五十兩銀子。」
在那參將最後提醒下,洶湧的人群,挾著幾乎令人心戰的瘋狂吶喊逼近而來!
葉塵本來還想著,什麼時候南唐軍隊這般勇猛了,此時一聽那參將最後的喊話,卻是明白樓炎明玩的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很有效的老套路。當然,這其中也有著這些南唐兵並不是很清楚眼前這些人來歷,或者說實力的前提下。
因為一顆人頭五十兩銀子的原因,南唐七百軍士眼神充血亢奮。眾人吶喊嘶號的場面,看起來甚至有了些許精兵的氣息。
然而在這個下午,他們終於體會到了,銀子不是那麼好賺的,或者說眼前這些宋人所擁有的實力,或者說殺人技巧,卻是他們之前想都未想過的。
在山嶺上迎接他們的,並非是怒濤中的礁石。而更像是一團巨大的吸水海綿。南唐這一隊七百多的人手漫山遍野的一衝上去。就像被黏住了一樣,然後便開始在那一面倒的狂熱中詭異地消亡。
葉塵這邊,百名殺手是由二十名金牌殺手和八十名銀牌殺手組成。所謂金牌殺手一般有兩種情況,一是擁有一流實力,二是擁有不弱於一流高手殺人速度的二流高手,比如擅長施展暗器或者用毒,布置陷井等等。至於銀牌殺手,其中也有少部分實力達到一流境界,但是卻並不是極為擅長殺人的那種。不過,銀牌殺手實力至少都達到了二流境界。
而五十名探子可是清一色的金牌探子,這些人的主業自然是打探情報,所以都是最優秀的探子。且單個實力最強的也就是如石寶那樣介於二流與一流之間。但是他們卻是擅長以一小隊結成一個小小戰陣,然後在戰場上殺人。
此時,這五十名探子五人一組,共分成了十個小隊。發現敵人過來時,在胡三光指揮之下,則以小隊分散的形式擋在了山嶺間。各小隊利用山間的地勢抱團,彼此能夠呼應,但每一批人之間的距離,仍舊相隔數丈。而那百名殺手此時卻不得不拋去以往的隱在暗中,突然刺殺。而是站成一線,相割半丈左右,形成了第二道防線。
南唐的七百軍隊的前鋒,便是撞上了這樣一條看似『千瘡百孔』的防禦線,按照他們心中所想,他們在廝殺當中應該像水銀瀉地一般沖向隊伍的核心,但實事上,卻是沒有一個人衝破第一道五十名金牌探子組成的第一道防線,就像是被山間的十個金牌探子小隊給直接黏住了一樣。
鮮血不停的綻放、爆開,吶喊聲未熄,人影便已倒下。由於葉塵一行一直都在往預定作戰地點後撤,各個小隊其實也是在廝殺中後移的,以至於在接觸的第一瞬間,山嶺上的戰線像是波浪般的柔和擺動著。南唐這邊的七百軍隊乍看起來,正在殺戮與吶喊中往前推進。
詭異的感覺,是在交戰數個呼吸之後,才在朱永武等人的心中出現的。
「給我殺!衝過去!衝過去!一個人頭五十兩銀子,看見最中間上頭那個人沒有,誰殺了他,萬兩黃金,直接升成將軍。兄弟們,為了升官發財,沖啊!快點!快點!」朱永武原本不想插手軍隊的指揮,任由那名參將發揮,但此時看著形勢有些詭異,一些士兵已經被眼前的殺戮而打蒙了,對少於他們十數倍的五十人感到了驚恐畏懼,剛開始的氣勢如虹,已經快要蕩然無存。
朱永武親自喊話,效果還是有一些的。但依然有一部分第一次上了戰場的人,開始本能的後退。只是隨著朱永武一聲令下,他身邊二十多名彌勒教和刑部的高手便成了執法官,只要有人後退出戰場,便上前直接斬殺。
如此,朱永武這邊一口氣殺了十數個逃兵之後,剩下的南唐軍隊重新穩定了下來。
但這個過程,卻讓朱永武這邊所有人感到震撼。真正認識到了什麼叫差距。當然,這個差距不只是本身實力的差距,這與南唐軍隊之前沒有上過戰場,甚至不少人幾乎沒有殺過人見過血也有很大的關係。
朱永武震撼之後,突然發現,在他的視野之中,華夏衛府那邊的人,竟然沒有出現太多的吶喊聲。
若是一般的高手單挑比武,大聲的吶喊只能損耗人的力氣,一些喝聲就算配合著呼吸之法發出來,也絕不會大到嚇人的程度。但在戰場之上,或是多人的廝殺中,喊聲卻是非常重要的,它能模糊人的理智,使人狂熱,忘記疼痛和膽怯。然而這次的交手中,對方的隊伍里雖然也有吶喊發出,但竟然沒有出現大範圍的聲浪,這只能說明,對方沒有承受到太大的壓力,完全像是有條不紊地在應對這一切。
想清楚了這一點,朱永武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到目前為止,對方出動的始終還只是那五十人,而自己這邊七百多人卻已經全部出動。
戰陣這種東西,並不像後世的遊戲,幾百人一旦聚集在一起,要分清楚誰是誰,其實都是一件難事。朱永武雖然沒有帶兵上過戰場,但廝殺了這麼多年,眼力自然還是有的。只是他也只能看見猛撲上去便被阻攔、黏住的兵鋒。
若是他看得更清楚些,便會發現,自己這邊的南唐軍隊撲上去的那條線上,只有阻攔,沒有產生反彈,那是在第一時間產生的、有條不紊的殺戮。這邊的人洶湧而上,狂熱的吶喊著,然而第一批人一交手就已經倒下,或是傷殘或是致命。慘叫聲裹挾在吶喊中,令得後方的人畏懼的不趕上,然後又被後面同樣兇殘的執法官逼著,再次撲上去。
葉塵這邊第一時間開始往後方撤退,整個戰線也開始後拉,留下屍首與鮮血,被後方衝來的人淌了過去。
小隊與小隊的空隙中,沒有多少人去沖,因為他們會忽然發現,旁邊的同伴已經倒下。即便有少數南唐士兵放下旁邊的殺氣沖向裡面,也會被飛來的弩箭迅速的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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