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的安全性還待改進啊,現在的黑火藥只要遇到火星或者嚴重撞擊,就會爆炸。
..
看樣子耶律乙辛確實對我們的戰法下了大工夫,有針對性的布置了防禦,效果還不錯。
不過啊,耶律乙辛要是認為這樣簡單的就能鉗制住我軍,他實在是太幼稚了,火器一旦開始大規模的使用,它和冷兵器就是兩個時代的產物,就像遠古石器時代的人用石器來和全副鐵甲裝備的軍隊作戰。
如果耶律乙辛沒有徹底的跟上時代的步伐,遼人所具有的勇氣,彪悍都會在火炮的轟炸之下煙消雲散。」
雲崢的話就像魔音一樣將幾個看自己部下傷亡慘重從而變得心浮氣躁的將領安撫了下來。
果然,葛天方這個百戰悍將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密集的滑板在淤泥上面很快就用竹篙給相互撐著給散開了,目標變小了,就有效的分散了遼軍的密集攻擊。
而郎坦則非常及時的向對岸投射了第二批飛爪,不等第一隊靠岸,第二隊滑板就已經開始出發了。
眼看葛天方乘坐的滑板就要到對岸了,一顆巨石呼嘯著從空中落下,葛天方大吼一聲,將手裡的櫓盾丟在淤泥上,自己搶先一步踏在櫓盾上飛身上岸。其餘的軍卒來不及動作,發一聲喊也把自己手裡的盾牌丟在淤泥上四散逃開。
巨石準確的落在滑板上,不但砸碎了櫓盾,還濺起了漫天的泥點子。周圍的宋軍立刻就變成了泥人。
葛天方仗著身上的甲冑精良,用鐵護手擋住眼睛蠻橫的向前突進,遼人的羽箭乒桌球乓的射在他身上,都被甲冑阻攔了下來,只有一支粗大的羽箭透過了他身上的兩層重甲死死的咬在他的胳膊上。
一發炮彈準確的落在城牆上的箭孔周圍,爆裂開來之後,在城牆上撕開了一道很大的口子,緊跟著其餘的炮彈就跟著將落點選在這裡。雖然沒有第一發炮彈準確,卻也將城牆轟擊的搖搖欲墜。
葛天方沒了櫓盾就沒有辦法在對面設立灘涂陣地,唯有咬著牙繼續向前沖,希望能夠吸引到足夠得遼人弩箭。好為後來的將士們減輕一點壓力。
衝上了一座小坡,眼前是一道寬約兩丈的壕溝,壕溝裡面流淌的水流並不湍急,但是很厚的淤泥讓葛天方對眼前的場景束手無策。
手中的長刀不斷地揮舞格飛了大部分的羽箭,但是總有那麼一兩隻羽箭可以穿透他的甲冑。刺進他的**。
就在葛天方感覺自己的雙臂越來越沉重的時候,一面櫓盾擋在了他的面前,緊接著就有更多的手持櫓盾的悍卒從後面涌過來,飛快的在壕溝前面組成了一個新的龜甲。
小型的弩炮也被搬過來了,一個軍卒在粗粗的測算了一下距離之後,就果斷的剪短了火繩把一個八斤重的火藥包點燃之後放在皮兜子裡面,搬動機括之後,這個小小的弩炮就把火藥包投擲到了城牆上面。
「轟隆」一聲巨響之後,城頭上亂石紛飛,打在龜甲上面叮噹亂響。這個火藥包的威力可比炮彈的威力大了許多。
流血過多的葛天方只覺得耳朵里嗡嗡作響,眼睛看什麼東西都是重影,同伴大聲嘶吼的聲音仿佛離他越來越遠。
郎坦在櫓盾的包圍下匆匆的來到葛天方的身邊,瞅了一眼就臉色大變,一探手就拔出一根插在葛天方肩膀上的羽箭,怒聲道:「箭上有毒。給老子用磷火彈,老子要燒化這座城!」
一個軍侯急忙道:「將軍,距離太近,會誤傷到我們自己兄弟。」
郎坦獰笑道:「施放,磷火飛過來了就給老子用櫓盾擋開!」
軍侯見郎坦似乎已經失去理智了。瞅瞅氣若遊絲的葛天方咬咬牙就從帶來的鐵箱子裡取出一個個紅色的圓球,長吸了一口氣之後,就把這種圓球放進了小型弩炮的皮兜子裡面,點燃引線之後就彈射了出去。片刻都不敢在自己的人群里多留。
「櫓盾準備,放棄應付羽箭,全力格擋天空……」軍侯聲嘶力竭的吼叫了起來,第一時間將手裡的櫓盾疊加在自己的頭頂。
猛虎齊奔再一次開始發威,雨點般的箭雨打在軍候的身上,讓他連連後退。走不過三步,一支弩箭就鑽進了他的眼睛透腦而出。
白色刺眼的火光在城頭爆響,聲音並不大,但是無數朵藍幽幽的火焰從空中緩緩地落下,火光在陰暗處看起來是淡藍色的,但是在陽光下,那些火焰卻呈現出一種古怪的蒼白,這些漂在空中的火焰,隨著風四處飄蕩,從無數個通風孔口上鑽了進去。
眼看軍侯慘死,郎坦親自下令再一次發射磷火彈,直到手中再沒有一顆這樣的炮彈才罷休。
不知為何城頭安靜了下來,即便是猛虎齊奔這種大威力的火藥驅動的弩箭也變得漸漸稀少,透過櫓盾的縫隙,郎坦揮刀挑中了一朵藍色的火團,火團並沒有因為郎坦的揮動而熄滅,反倒變成了一串藍色的火星,隨著郎坦的舞動而舞動。
漫天的火雨降臨了,宋人個個如臨大敵,決不允許有一團火焰沾身,城池裡面傳來的慘叫就是沾染了火團的代價。
磷火一時半會要不了人的性命,但是它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沾上之後就甩不掉……
滑板不斷地靠岸,那些後來的軍卒們抬著滑板向城池衝鋒,來到第一道壕溝之後,就小心的避開那些掉在地上依舊熊熊燃燒的磷火,把兩丈余長的滑板搭在壕溝上,只要磷火熄滅之後,他們就會立刻繼續衝鋒,前面火海一樣的場面,即便是最大膽的宋軍也不寒而慄。
壕溝里的流水緩緩地帶走了很多落在水裡的磷火,就像是一條藍色的燃燒之河。
口吐白沫的葛天方被迅速的抬走了,軍醫在第一時間就去掉了羽箭,用最鋒利的刀子剜掉了傷口附近的血肉,直到有新鮮的血液滲出來才罷休。
這不過是粗粗的救助一下,剩下的工作還需要軍中醫術最高明的軍醫來對付。
王安石見雲崢停止了炮擊,隨著城頭的硝煙被風吹散之後,這才發現城頭這時候正在著火,在陽光下那些火焰呈現出一種奇怪的慘白色,而城頭見不到一個能站著的遼人。
旗幟在燃燒,旗杆在燃燒,城牆在燃燒,甚至連水也似乎在燃燒,在這些具有毀滅性的火焰面前,那裡看不到任何的生靈。
「磷火,來自於墳墓,果然是地獄之火,非凡人所能承受!」
「人的骨頭裡含有大量的白磷,遇到水或者鹼之後就會燃燒,你見到的磷火大部分是無害的,只要被風一吹就會散開。
軍中的磷火不同,它來自於磷礦石,被鍛造路燃燒之後,專門收集礦石產生的氣體,冷卻之後得到純淨的黃磷。
這東西很容易著火,即便是沒有火種,只要天氣足夠炎熱,或者讓它得到比我們體溫高些的溫度,它就會燃燒,所以我們平日裡都是把它裝在密封的罐子裡面,然後埋在沙土之中。
為了運輸這些東西,軍中耗費的人力物力不少。」
王安石道:「如今看它的威力,我們付出的代價是值得的。」
雲崢嘆息一聲道:「這東西只要沾到人身上就很難熄滅,只要被他燒傷,或者留在密集的火場中間聞到磷火氣,就很難存活,如果介甫兄有一天想要殺人滅口,只要用指甲挑一點讓對手服下去,本帥保證此人又死無生。」
王安石瞅了雲崢一眼冷冷的道:「老夫殺人只會用刀子,不會用這些陰毒的東西。」
不耐煩聽兩位大佬胡說八道,蘇洵站起身指著洋河道:「滑板已經鋪滿了灘涂,大軍該進發了。」
雲崢搖頭道:「哪裡地域狹窄,去的人多了會吃虧,等郎坦炸開城牆城門之後,大軍才好隨時跟進,剛才看軍醫抬著人下來了,看樣子我們有將領受傷了,去看看吧。」
前面的話是對蘇洵說的,後面的話卻是對憨牛說的,憨牛轉身就吩咐家將去看看,而蘇洵重新坐回山包,繼續看郎坦所部緩緩向城牆逼進,對他們的緩慢的速度很是不滿意。
城頭的火焰漸漸熄滅了,蘇洵立刻揮動旗子,火炮重新開始轟炸城頭,城下的郎坦用濕毛巾堵住口鼻,也加快了行軍的速度。
第二道壕溝比較窄,一個滑板足夠在上面鋪設成橋,因此,速度很快,眼看著地面上的磷火熄滅了,郎坦就催促將士們把攜帶過來的火藥包成堆的堆積在城牆最薄弱的部分,點著引線之後就全軍撤退。
城頭上掉下來無數的千斤重石,還有粗大的木頭,甚至還有鉛水從城頭倒下來,郎坦甚至來不及躲到安全的地方,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巨響,一股熱浪簇擁著他飛過壕溝重重的掉在地上。
手疾眼快的郎坦迅速將一面盾牌覆蓋在自己身上,只希望沒有太大的石頭掉在自己的身上……(未完待續。)
ps:第一章,您先看,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