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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事情需要緩緩,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打通自己在成都的各種關係,魯清源那裡是一定要去拜會的,這需要挑選一個好日子,才顯得隆重,官宦之家最講究面子,所以,必須有拿的出手的禮物才成。
豆沙縣是個小地方,想要打動魯清源這樣高官顯宦顯然不可能,自己能拿的出來的,就是新奇,魯清源有兩子一女,最大的只有九歲,最小的閨女只有四歲,或許是父母兄弟全家罹難的緣故,他非常的疼愛自己的孩子,這也是人之常情,什麼東西少了才會珍惜,子嗣也不例外。
既然沒有東西能打動魯清源,那就打動他家的三個孩子好了,雲崢很清楚小孩子喜歡什麼,所以親自動手,做了三個非常漂亮的風箏,一隻大蝙蝠的,別看長得醜,但是這東西自古以來就是瑞獸,一隻老鷹的,雲崢特意將老鷹描繪的非常的兇惡,還有一隻花蝴蝶的風箏,上面特意栓了銀鈴鐺,風一吹就有清脆的響聲傳過來。
最講究的就是三個線軲轆,雲崢見過有些講究的人放風箏,手裡的線軲轆豪華的能買一輛車,所以他專門找了銀樓的人按照自己給的圖紙做線軲轆,三個軲轆全部都是銀質的,上面鑲嵌了一些凸起的碎寶石防滑,不論從做工,還是精巧成度上,一看就是高檔貨。更不要說雲崢在線軲轆上增加了一個轉圈計數標尺,能精準的計算出放出了多少線。
給魯清源的就是標準的三色禮,中規中矩,毫無出彩之處,管家老廖帶著這些禮物先行去了魯家,通知主人家自己何時會去拜訪,給主人家留下一個寬裕的時間,如果主人家不方便,老廖也會帶回主人家認為滿意的日期,這是身為下位者必須有的覺悟。
老廖上午去了。中午就回來了。去的時候滿滿一車禮物,回來的時候還是滿滿一車禮物,這是主人家的饋贈,雲崢是晚輩。接受長輩的饋贈這也是應有之意。
雲崢。雲二打開禮物看。臘肉在一旁幫著計數,雖然她總是記不清楚,但是她非常喜歡做這樣的事情。所以雲家內宅的賬目從來都是一團糟,雲大卻從來沒有過問過,喜歡就好!
文房四寶,一樣不缺,還有十幾張字帖,兩幅字畫,柴米油鹽醬醋茶每樣一小袋,這是恭賀雲崢喬遷之喜,不過是以長輩的形式饋贈的,這算是禮物中極好的,禮物簡單卻處處透著人情。
「魯先生喜歡咱們送去的禮物麼?」雲崢問老廖。
「魯先生看不出喜好來,倒是他府上的公子小姐非常的喜歡。魯先生三天後休沐。」
雲崢笑了一下,點點頭,這樣就好,魯清源還是一位極為知恩圖報的人,這樣的安排已經是算得上極為親厚了。
花娘的靈犀閣雲崢是不去的,去彭蠡先生那裡說不定又會挨揍,自從拜了師,就沒消停過,還是去找笑林比較好,順便評估一下五溝給的春藥使用後可能出現的後果,花娘好好地一個女人開什麼青樓啊,早點嫁給笑林不好嗎?
一個是強壯的男人,一個是熟透的女人,之下很快就會有孩子,雲崢就不相信有了孩子的花娘還敢開青樓?
乘煙觀非常的大,找了道士打聽笑林,卻沒有人知道,布施了很多香火錢之後才有人告訴雲崢,一個邋遢道士住在菜園子裡。
雲崢很不高興,問道士要自己的香火錢,道士趴在錢箱子上不給,人很多,雲崢還是受不了那些人的鄙視,只好敗退,出了乘煙觀後門直接去了菜園子,笑林也是的,雲家的宅子很大,住在那裡當大爺不好嗎?非要忍受人家的白眼。
菜園子裡只有兩間茅屋,倒是園子裡的青菜長勢喜人,韭菜已經割過一茬,現在只有寸許高,小油菜已經長出四片葉子了。
現在的青菜都是要淋糞尿的,所以雲崢從不觸碰,沿著小徑走到茅屋前面,就看到了笑林,或許是晚上偷窺花娘的緣故,他正在補覺。
邋裡邋遢的一件破道袍,懷裡抱著一把劍,劍穗子已經沒有了,雲崢記得自己曾經在劍穗子上綁了一塊玉佩的,現在已經沒了蹤影,估計不是拿去換酒喝,就是送給花娘獻殷勤了,雲崢很希望是後者,雖然可能性幾乎沒有。
「走吧!換地方睡覺,這個破地方連個蓋的東西都沒有,喝的也是稀粥,想喝口酒都沒有,既然你在道觀里不念經,住到我家也是一樣的,你的衣服也該洗洗了,回頭讓臘肉她們幫你做件新道袍,鞋子都露腳趾頭了。」
笑林早就知道是雲崢來了,眼睛都不睜就說:「去你家?方便你給我下藥?番僧的春藥聽說迅如烈火,入了你的圈套,老道的一世英名就會付諸流水。」
「別一個老道老道的叫好不好,你今年連四十歲都沒有,當年穿上道袍也不過是心裡不舒坦,現在見到了喜歡的人,脫掉道袍散了髮髻,重新做會原來的你不好麼?
花娘知道你每晚都守著她,所以窗戶都沒關給你留門,也不見你進去。」
笑林從石板上坐了起來,朝雲崢伸出了手,雲崢從腰間解下一個酒壺遞給笑林,笑林美美的喝了一口就把酒壺揣到懷裡,痛快地說:「走,去你家,今晚多蒸些包子,全部要肉的,一點蔥絲都不許有。」
雲崢有些驚訝,奇怪的說:「你這麼好說話?肉包子已經在蒸了,臘肉有沒有往裡面放蔥我不知道。」
「快點走的好,我發現你好像看中這片菜園子了,乘煙觀對我雖然算不得好,卻也給了我一個棲身之所,人要知道滿足,趁著你壞心思還沒有成型,這就走,不能給乘煙觀招禍。」
「我只是衝著菜園子抽了兩下鼻子,是擔心這裡有糞水的味道,你怎麼能想到我會起不軌之心?我不是壞人。」雲崢覺得有些委屈。
「對,對,你不是壞人,你是惡人,從你進成都府,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地痞被你弄進大牢,這一次想要出來,不是一半年就能行的,其中一個還要被砍頭,我聽說現在賊偷從你家門前過,都要把兩隻手放在明處,唯恐被你家誤會。」
「胡說,現在就沒人從我家門前過。」
「牢頭又要用李代桃僵之策,那個潑皮死不了,不以為就會不死人?牢頭總是需要交出去一具屍體的。你就造孽吧!」
雲崢嘿嘿一笑,跟著笑林往外走,只要浩哥死不了,至於別人要死,自己管不著。
雲崢和笑林騎著馬往家趕,猴子徒步去了靈犀閣,告訴笑林去了雲家,免得那個女人晚上送飯的時候找錯地方。
路過桃園的時候,桃花已經在凋落,一陣風吹過來漫天的花瓣就直上雲霄,雲崢坐在馬上伸手擒住一瓣桃花,放進嘴裡輕嚼,淡而無味。
「老道,你信命嗎?」
「我信!所以我披上道袍,就是向命運低頭,只希望命運不要把我捉弄的太慘。」
「我不信!雖然我經歷過你無法想像的詭異局面,但是我還是不信,除非神靈真的站在我的面前嗎,親自把我打進十八層地獄,日日受苦,我才會相信。」
「五溝也不信,他只信因果,他說這個世界上有因就會必然有果,一件事情只要有了開頭,必然就會有一個結果,所以他總是給自己所有的事情開頭,卻不做加以規範,就是想看看所有的事情會不會有一個共同點,只要找到這個共同點,他就有了自己的道,有了自己的靈魂,你就是他開的一個最沒有把握的開頭。」
雲崢笑了一下說:「這個世界上的人不都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的生活著麼,幹嘛要找出規律來,他這樣做其實不符合算學的規律,是一個偽命題,每個人既是有關連的,又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一般來說智慧越高,這種獨立性就越強,條件不同,做的事情也不同,就算他總結出經驗,找到共同點,那也是片面的,微觀的,於事無補。」
笑林不再爭論,而是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說:「我聞到肉包子的香味了,我還聽見臘肉把籠屜從鍋上搬下來的聲音,很好,我們快些走,要不然肉包子就涼了。」
兩匹馬在花雨中穿行,風吹桃林,就像是天地在說無上的妙法,梵音陣陣,才有漫天的飛花如雨,才有陣陣的暗香撲鼻。
跑得快了,回到家裡臘肉才把肉包子放到籠屜上,笑林抱著那把劍,就靠在柱子上等肉包子熟透,不知道老道到底怎麼回事,一言一行都帶著一股狗屁的禪意,害的運政自己的腦子也跟著抽筋,說一些連自己都聽不懂的廢話,難道說高人就是這麼說話的?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消失了,笑林咬著蒜瓣和自己比賽吃肉包子的形象一下子就把高人的形象毀了,雲崢咬了一口蒜瓣問道:「我吃了六個,雲二吃了一個,你已經吃了十一個了,到底把你的事情想通了沒有?」
「還沒有,恐怕還的再來一屜才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