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口找這麼爛?盧家的賬目,不都是你和盧大官人負責的嗎?」高方平好奇的看著他道。
李固被嚇一跳,暗恨自己找了這麼爛的藉口。於是故意裝傻道:「在下李固,盧家的總管,請問您怎麼稱呼?」
賈曉紅有些顯擺的意味道:「這位就是日前寫下神祠、東京來的高大人。」
李固看了看賈氏的衣服整齊,這才放心下來,規規矩矩的見禮道:「草民參見大人,不知道大人所為何來?」
高方平道:「你心不在焉的想什麼,以至於兩次說出不恰當的蠢話?本官來這裡需要找你匯報嗎?這裡難道不是酒樓?」
「請大人見諒,草民最近事物繁忙,以至於有點亂了章法。」李固一陣尷尬,自己這是關心則亂啊。
「忙著幫盧俊義擦通敵叛國的屁股嗎?」高方平問道。
李固聽後眼睛裡有些笑意,卻故意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跳起來搖手:「誤會吶大人,我家員外乃是忠良之輩,大人切莫聽信了外面的小道傳言。」
賈曉紅不懂這些,沒人說給她聽,於是她顯得很好奇的模樣。
賈曉紅的茫然無知、李固不經意間的笑意,這兩個細節被高方平捕捉到了。
李固果然是個狠角色,屬於膽大包天的那種。敢碰盧俊義這種黑幫教父的老婆,這已經說明李固的膽量乃是梟雄級別,所以梟雄級別的人,有梟雄級別的心思一點不奇怪,僅僅是女人他絕不甘心,謀奪盧俊義家產這樣的思維現在應該就有了。
李固來盧府沒有幾年就受到重要,燕青這麼聰明的人都被他排擠的不要不要的,他怎麼可能是好1色不要命的那種蠢貨?
高方平抬起酒杯喝了一口,微微一笑道:「西門刀立坊的大火,是你的作為還是盧俊義的作為?」
「李固做所的一切都在幫盧大官人,但不曾記得有過放火,這裡面恐怕有誤會。」李固一語雙關的道。
高方平眨了眨眼道:「燕青是不是找盧俊義嚼舌,說你和主母不清不楚?」
李固憤怒的神色一閃,規規矩矩的低聲道:「好教大人得知。這事的確有,但卻是誤會,燕小乙年少不懂事,已經被主人責罰了。」
書上燕青這麼幹了,換來的是被盧俊義一腳踢飛。
「這樣啊。」高方平摸著下巴道:「如果我去對盧俊義這樣說,你猜他是一掌斃了你,還是如同對待燕青的一腳踢飛我?」
李固這次真的不冷靜了,被嚇得跳了起來。就連賈曉紅也被嚇得跳了起來。
高方平道:「李固,你真以為盧俊義什麼都不知道?你真以為,他不信任親手養大的燕青而信任你?重用你和信任你永遠是兩回事。孩子只打自家的,所以當時燕青被踢飛了。你真的以為,盧俊義能混到這步卻是個糊塗蛋?」
李固第一次在心裡問自己:是否過於托大了?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我猜盧俊義裝作看不見你和賈氏的事,一是他對賈氏心裡有愧。二,這種事只要別人不知道,那麼梟雄是可以暫時忍耐的。因為北1河豪強盧員外的名聲,遠比一個區區的女人重要。所以燕青提及的時候被惱怒的一腳踢飛。你同意我的說法嗎?」
李固直接嚇得跪在地上,這麼一聽,雖然明知道這小子在信口雌黃,但似乎有些道理?
高方平繼續道:「盧俊義忍的第三個原因,想來你參與了些事,知道一些東西,所以他暫時不方便和你撕破臉,你覺得老子的分析有道理嗎?」
李固還是低著頭,不說話。
高方平再道:「但你以為這種狀況會永遠持續嗎?換你李固,你會永遠容忍一根肉刺在身邊嗎?回答我!」
「小的……不會容許。」李固說這句的時候,自己也被自己嚇到了。
「那麼你會怎麼做!是不是待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除掉肉刺?」高方平道。
李固微微顫抖了一下,沒回答,卻整個身子涼涼的。
高方平嘿嘿笑道:「李固我問你,等會我直接見盧俊義,把剛剛的話說一遍,他是會殺我滅口呢,還是會送我一筆錢,然後幹掉你?」
李固再次嚇得元神出竅,求助似的看著賈曉紅,卻見賈曉紅早就嚇得不知所措,哭紅了眼睛。
「別看她,看著我。她是美女,有我的保護,借盧俊義十個膽子也不敢動賈氏。但你李固我有點不好看,你覺得你是梟雄,盧俊義鬥不過你是吧?」高方平道。
李固心裡防線崩潰,雙腿一軟對在地上磕頭道:「求大人救小的,小的原本無什麼壞心,只因賈氏長年累月對小人勾1引,一時把持不住而走偏。小的罪不夠死啊,請大人救我!」
原本在哭泣的賈曉紅不哭了,指著破口大罵道:「白痴蠢材!沒有骨氣!怕他盧俊義做什!既然怕,當初又沒人逼你!」
高方平笑道:「如果我是你,有兩個辦法,一,馬上消失,隱姓埋名的離開河1北。二,孤注一擲的把盧俊義的小辮子交給梁中書。你怎麼選?」
「小人選擇消失,謝大人提點。」李固說完竟是乾脆的起身,一刻不停留的要走。他當然不會交給梁中書,他清楚和官員玩這一套結局也不會好。
賈曉紅跺腳道:「草跑!膽小鬼!你說過死也要和我死一起的!」
「盧夫人,要不是因為你,我李固怎會走到這步。男兒大丈夫怎能被女人拖累了手腳。李固去也!」他很果斷的說道。
賈曉紅終於犯渾了,毫無淑女風範的拿著酒壺就過去,一酒壺悶他腦殼上,打得頭破血流。
汗。
高方平沒意料到她是如此彪悍的女人,害怕被誤傷,急忙縮在角落裡抱著腦袋觀察。
賈曉紅擼了一板磚後,又咬牙切齒的道:「畜生!以前陪人家看月亮的時候叫小甜甜,現在用不上了,就是盧夫人?要是沒有老娘,你如何能這麼快在盧府崛起?你一個東京的流浪漢病倒在盧府門口,要不是我說話,你早就病死餓死了,怎有你的今天?沒良心沒骨氣的小人,你趕緊去死吧!」
儘管她的語速很快,其實她只罵到一半的時候,李固就消失了。他那樣的人,跑路的時候如何會再聽美女嘀咕。
場面有些詭異,高方平弱弱的縮在角落裡看著她。
而賈曉紅抬手捂著臉,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起。她是膽子很壯的悍妞,就從來不覺得和李固的事丟人。反正就是她想要的。只是說李固毫無骨氣的逃跑這一幕被人看到,就真的捂臉了,那種挫敗感無法言明。
這次她覺得真真實實的失敗了。嫁錯人就不說了,找小三也找了個廢材,太丟人了太失敗了。
高方平觀察了一下,發現她沒什麼攻擊性了,膽子又大了起來,走過去倒了一杯酒抬著,讓她喝酒。
賈曉紅繼續捂著臉,用背脊把酒杯撞飛,不給面子。
「把你的小白臉弄跑了我很遺憾……我想起來還有醬油,要去拿。」
高方平有些尷尬的交代完場面話就要走,目的達到就行,雖然戲弄了賈曉紅有點不地道,不過李固沒說錯,梟雄哪有被美女拖累腳步的道理?
然而詭異了,賈曉紅真是一種豁出去的心態,用一隻手繼續捂臉,一隻手揪著高方平不讓離開。
「先放開,今天你情緒不好,攻擊性太強。」高方平道。
「您怕我嗎?」賈曉紅背著身子道。
高方平很嚴謹的道:「我不怕你,我是怕你不冷靜的順手誤傷我,被我手下斬了。」
噗嗤。
賈曉紅在捂臉狀態下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
「你確定你不會再用板磚打人了吧?我感覺你有些豁出去的意味,君子不立於桅檣。」高方平文縐縐的道。
賈曉紅不捂臉了,轉身注視著他,又哭又笑的道:「大才子,現在民女懂了,您在利用我。您這樣的人,李清照的朋友,又怎麼會看得上民女這樣的殘花敗柳。您是要對付盧俊義。」
高方平有些尷尬,乾脆不回答了。狡辯也沒用。
賈曉紅又擦去了眼淚,跪在地上恭敬的道:「民女什麼也不懂。不知道我家夫君怎麼得罪您的,我也不知道他整日外出做的什麼事,我只是懇求,放他一條生路可以嗎?」
「我是個很有原則的人,縱使是美女以身相許,我一般也不會答應的。」高方平顯得很緊張,擔心萬一心軟答應了那真的很不好。
「妾身知道您是這樣的人。」賈曉紅站起身來道,「作為夫妻之義,我代替他求過您了,算是報答他。但求了沒用,男人間的事我是女人我不懂,隨便了。」
這個時候的她,眼角殘留著淚花,好看的一塌糊塗。
高方平再次認為自己乃是將來的大奸雄,一定要練練膽子,否則傳出去花花太歲卻是不敢霸人妻女,那也太丟面子了。
於是伸手過去在她的屁屁上捏捏,真大,真好摸啊。
賈曉紅覺得現在的氣氛不是很適合,這小子也太壞太直接了,卻是也感覺有些身子軟,處於一種朦朧的狀態之中。她有點不拒絕這個蠻肚子壞水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