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還要分辯,蔣凌雲嘆了一口氣,對胖子說道:「小兄弟,對不起了,這事情我會安排律師過來,不過,現在你得少說幾句,省得到時候讓人鑽了空子。」
「我東哥怎麼辦。」胖子依舊不忿的說道。
許東還坐在地上,既不起來也不說話,不過,讓許東有些奇怪的是,按說胖子給九姑奶奶打過了電話,這麼久了,也應該有些動靜,可是到現在也沒個音信,再就是看那警員,明顯的就是在偏袒鳳姐這邊,難道,自己只要求九姑奶奶只做到公正公平,兩邊都不相幫,她都做不到,或者是不想去做。
雖然蔣凌雲的身份不低,但終究只是一個演藝圈子裡的人,像他這樣的人最注意的,可就是這樣的負面事情,何況鳳姐仗恃的,又是蔣凌雲很忌憚的九姑奶奶這棵大樹,所以,許東估計,這事情,蔣凌雲怕是難有什麼作為,恐怕最終還得自己來解決。
稍微沉吟片刻,許東趁那警員還在勸說胖子之際,轉頭問劉茜要了電話,打了個電話出去。
見胖子一再不肯上警車,那警員很是有些光火,強行把胖子推到車上,也不管還坐在地上許東,就要開車走人。
許東打完電話,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警車旁邊,也不管那警員答應不答應,直接就坐了進去。
那警員轉頭,怒道:「你來幹什麼,你不是受傷了的麼,怎麼不去醫院。」
許東冷冷的答道:「我這點兒傷也算不了什麼,但是你這麼偏袒他們,就不怕有人找你麻煩。」
那警員路笑道:「很好,我記下你說的話了,雖然你們極力干擾我們正常執法,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們,每個人都有義務配合我們調查,就你們這態度,哼哼……」
蔣凌雲在一旁勸道:「小兄弟,這事情是我連累了你們,你們放心,我會跟他們說清楚,這事情與你們無關,但在這裡你們都克制一些,省得事情越搞越僵。」
那警員陰冷的一笑,隨即發動車子,不多時,便將許東、胖子、蔣凌雲三個人帶到東城派出所。
牟思晴原來在這裡做過事情,許東也來過這裡,現在一露面,立刻就有人認了出來。
其中一個值班的警員小鄭還很是好奇地問道:「小許,怎麼是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許東笑了笑,指了指帶自己幾個人過來的那個警員,問道:「這人是新來的吧。」
小鄭點了點頭:「上個月才過來的,哎,小許,你們這是。」
許東還沒搭話,帶許東等人過來的那個警員,招呼另一個值班的道:「把這三個人的資料做了,做完,送到我那邊來。」
所謂做資料,這是比較通俗的說法,也就是各個角度的拍照,採集血樣,以及掌紋指紋,記錄通訊工具之類等等。
說「做資料」,是比較客氣的說法,實際上,在內部,這是一種認定了是犯罪嫌疑人才會「享受」得到的一種程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新來的那個警員,就已經是認定了許東跟蔣凌雲等人不但撞了鳳姐的車子,還認定了許東跟胖子等人毆打了鳳姐的兒子。
帶那個警員走了之後,小鄭看著許東的眼神都變了很多,許東再想去問小鄭一些情況,小鄭也只是淡淡的敷衍了幾句,隨即,小鄭乾脆藉故躲開。
趁著蔣凌雲跟胖子兩人在前面做「資料」,許東看了一下牆上掛著的執勤表,這才知道,帶自己等人過來的那個警員姓劉鴻,職務還不低,是這個所的副所長。
怪不得小鄭看見給許東等人做「資料」,便遠遠地避開了。
許東琢磨了好一會兒,只見胖子出來,就被另一個陌生的警員帶走,蔣凌雲也是一樣,這分明就是要分開訊問的節奏。
輪到許東做資料,一女警員問許東要手機,許東身上沒帶,那女警員又問許東要電話號碼,許東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報給了那女警員,隨即被領進一間比較暗的房間。
另一個女警員讓許東站到豎著標尺的牆邊上,正面、兩邊側臉都拍了照片,隨後又是記錄指紋掌紋,最後是採集血樣。
一切辦理妥當,劉鴻便過來帶人,把許東帶到他的辦公室,等許東坐下了,劉鴻才笑著說道:「別緊張,其實帶你們過來,也就是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
一邊說,一邊打開電腦,點開文檔編輯,又說道:「我們有義務告訴你:作偽證做假證,那都是違法行為,你必須保證你說說的一切,都是真實,有效,具有法律效力,另外,你也可以出示音頻,圖像、視頻等證據,你聽明白了嗎。」
許東雖然知道這傢伙一開始就在偏袒鳳姐,但這事情與自己原本是毫無關係,再說,說假話做假證什麼的,許東也懶得去干,不屑去干。
所以,許東點了點頭,答道:「明白。」
「好,下面我們就將今天打架的事情,做一個詳細的調查筆錄……」劉鴻一邊說,一邊快速的打字。
「你們一共幾個人。」劉鴻問道。
許東想了想,老老實實的答道:「我送我手下一個員工,到高中學校門口,遇到三個高中學生,那三個高中學生都是女孩子,因為喜歡我表演的魔術節目,所以,我特意為他們三個表演了一下……」
許東的話還沒說完,劉鴻打斷許東的話頭:「我問的是,你們在與對方發生肢體衝突的時候,你們那邊一共有幾個人。」
許東想了想,當時,鳳姐的兒子出手打人的時候,先是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了蔣凌雲一拳,隨後又來打自己,那個時候,胖子才撲到自己的身邊。
劉鴻笑了笑,說道:「也就是說,當時你們是六個人,而對方只有一個人跟你們發生肢體衝突。」
許東分辨道:「人家那三個女孩子都只是學生,出來買東西的,跟她們有什麼關係。」
劉鴻淡淡的說道:「她們也在現場。」
許東怒道:「這事情跟他們幾個學生有關係嗎。」
劉鴻笑了笑說道:「有沒有關係,這不是你說了算的,就算只是一個過路的人,我們也必須記錄在案,這是確保卷宗的真實性。」
許東怒道:「你要真實性是吧,那你就得尊重事實,事實是,我們跟幾個學生在路邊玩耍,誰知道怎麼回事那個鳳姐開著車子一頭撞上垃圾桶,使得後面的那輛車子剎車不及,才追尾撞車,撞車之後,那鳳姐耍橫耍潑,不用說人家撞車責任什麼的,既然人家開車,出了事故有保險公司,人家也願意無條件賠償,誰知道鳳姐的兒子趕過來,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打人,事實,這就是最真實的事實。」
劉鴻臉上一紅,過了半晌,這才說道:「我說過了,我們的權限,只是處理打架的事情,撞車的事情,是誰的責任,你說了算不什麼,你有什麼權利認定是誰的責任,還有一點,我現在是在做例行調查,你應該積極配合,這是你的義務,你給我注意一點兒你的態度。」
許東「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劉鴻隨即又問道:「下面請你具體描述一下你們發生肢體衝突時的具體情形,記住啊,別信口胡說,那樣的話,只會對你自己造成不利的局面。」
許東只得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複述了出來,等說完,這才發現劉鴻臉上滿是笑意,那笑里,充滿讓人噁心的奸詐。
不多時,一前一後兩個警員進來,各自遞給劉鴻一疊材料,劉鴻打開那幾頁材料看了看,很滿意的笑了笑,又示意那兩個警員可以離開。
那兩個警員剛走,劉鴻便奸笑著說道:「根據這兩份材料上提供的信息,我有理由認定你說了假話,還有,你這態度,哼哼,我們有權利暫時羈留你,好了,待會兒我把材料給你,你認為沒問題,就在上面簽個字就可以走了,如果你覺得有問題的話,那我們就慢慢來聊。」
說著,劉鴻起身,到機房裡把剛剛的談話筆錄列印出來。
不多時,劉鴻便拿著材料過來,往桌子上一放,說道:「你自己看看,沒問題的話,就在下面簽個字。」
許東沉著臉,把材料拿起來,仔細看了一遍,發現這上面所記錄的,除了自己跟蔣凌雲、胖子以及蘇憶、馬芳、劉茜等人當時的情形,都記錄得非常清晰,唯獨鳳姐的兒子動手打人這方面卻非常模糊,乍一看之下,這完全就是許東等人在無理取鬧,還把人打成了重傷。
這樣的材料,許東又如何會認可,當下,許東將這些材料放回到桌子上,冷冷的說道:「既然你說過要保證這些材料的真實性,為什麼又顛倒是非,黑白不分。」
劉鴻冷冷的笑道:「你可以不承認,不簽字,但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我們都已經記錄在案,哼哼,你可以不服,不服的話,那我們就重新來過好了,你要不嫌麻煩的話,今天,明天,每一天我們都可以來談一次。」
許東冷笑著說道:「你最好做到公正公平,否則……」
劉鴻也冷笑道:「你認為公正就公正了,哼哼,還一再威脅我,你可要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我們這地方就是專門對付你們這種歪門邪道的地方,最後問你一遍,這字,你簽還是不簽,簽了字,你就可以走了,要是不簽的話……」
這明顯就是一個顛倒是非的陷阱,許東要是簽了,那就是把脖子往圈套里送,這樣的字,恐怕打死許東,許東也不會去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