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有些悲傷的秋天。
安平市,唯一一個在全國內都享有名聲的大學者,劉師曾,去世了,在這個秋天離開了,享年七十六歲,無疾而終。他的學生從世界各地趕了過來,來擊敗這位大學者。
一片片葉子凋零,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遠方。
「哎。」
「你為什麼要嘆氣?據內部消息說他不是叛國罪嗎?」
車裡,車窗搖了下來,副駕駛上,一個年輕人看著遠方的祭拜,墓碑前放滿了鮮花。李由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已經長出了薄薄的一層,皮膚也基本恢復了,雖然還有很多傷疤看上去很嚇人,但最起碼能見人了。
「你們認識?」開車的卻是那個琉璃,劉秋秋。
李由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手裡拿著一張信札,一封故人之信,言之鑿鑿,情也款款,書盡頭,人頓首,原是訣別信。
「這是個值得尊敬的人。」李由又說了一遍,陳秋秋看了看他,決定不再說話了,因為自己得到這個工作實在是充滿著僥倖。李由好像錯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人,然後同意自己照顧他,於是自己的月薪就莫名其妙的破萬了。
「唉,劉先生雖然,雖然很厲害,但聽說他的子女都很不學無術,虎父犬子啊。」劉秋秋順著李由的話感嘆著說道。
「所以啊,這樣的人死了才不可惜。」
劉秋秋無話可說。
「劉師曾先生的一生,是充滿著奮鬥的一生,是值得我們每個人學習的一生.........」牧師念著禱告詞,墓碑上劉師曾的照片一臉平淡。
「走吧。」李由把車窗搖上。想起了月前的那一場大戰,聽說第九局的死傷極為的慘重,但似乎要得到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重要到月玄的屍體,那些奇怪的怪物都不太重要了。總之李由現在倒是挺清閒的,不過這也是山雨欲來之前的安靜。他現在被放長假了,第九局對他不管不問,就連他的直屬上司呂大校,都沒給他布置什麼新任務。他也就順理成章的繼續留在安平市了,博物館已經沒有了,現在那裡正在重新開發,聽說會建一個圖書館,也有可能會成一個大商場,這些誰知道呢。現在安平市的治安也好的一塌糊塗,先不說普通人類,就是那些民間覺醒者,還有普通的生物變異者,經過那一戰,都跑的遠遠的,畢竟殃及池魚的時候可沒人管它們。
車開得很慢,李由也不著急,看著樹葉泛黃、掉落,街道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樹葉。張岳陽那邊也很近人情,只是說讓李由好好的養傷,能過了這一段時間答應的事情會儘快完成的。一切都很好,李由沒有背叛第九局,只能算是和張岳陽成了不錯的朋友。
接下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把父母接回國,自己就老老實實的上班,領個基礎工資,做些簡單的任務。不管什麼海底種族,老老實實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安平市很小,儘管車開得很慢,李由還是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這是一個別墅,是第九局給安排的,他原來的主人已經消失了。最近安平市消失的人有很多,有政府大院,也有金融巨子,都是和哪吒有關的......不過據李由得知,哪吒組織的成立的宗旨,目前還沒審問出來,只知道它們是為了隱藏什麼。
隱藏什麼呢,
李由想起了那幅圖。
打開門,一隻貓在花園家裡漫步,李由看了看幽冥,幽冥看著花,李由想起了幽冥的回答,你以後會知道的。這是個聽起來很推諉的回答,但是好歹也是回答啊,平常的幽冥也本不該回答的。
——
千年積雪萬年松長靈山。秋意難入。隨著海拔的提高,越發和人間格格不入,前半山開發成了旅遊區。但後半山依舊是自然的主場,有灰熊雪貂,有獵人柴犬,這是一處野蠻的角斗場,還有各樣的精怪傳說,這是個神秘的場所。
兩個點在雪地中慢慢地放大,原來是兩個人,竟然徒步上山!兩個人裹著厚厚的衣服,背著大行李,一個胖一個瘦,如果只是看兩個人的裝備,稍有些戶外經驗的人,都會覺得兩個人死定了。背這麼重的東西,這不是找死嗎?而且人有人道,獸有獸道,這兩個人卻是隨意的走著,一點都不顧及。
「宇哥....宇哥,咱們要不歇歇吧。」胖子正是孫重,他的力氣大,但此時他背的東西反而沒有孫宇的多。
孫宇裹著棉襖,孫重裹著熊皮,看樣子似乎還是新鮮的......
「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趕緊走,天黑了這裡就更危險了。」孫宇說道,在這天氣下聲音似乎也是冷冷的,他手裡攥著那個小瓶子,裡面裝著一滴紫色鮮血,仿佛不會幹涸。
「長靈山這麼大咱們得找到什麼時候啊,那小子會不會是哐咱們的?」
「那樣對他有一點好處?」孫宇頭也不回的說道,「是咱們找的人家,占了人家的便宜,那就得還。就算什麼都沒有,咱們也要把這裡翻一遍,這是咱們的誠信。至於他的誠信,我管不著,也不想去管。」
「哦。」孫重茫然的點了點頭。
「娘很開心,覺得咱們出息了,那咱們就別讓她失望。」孫宇又說道,不禁回想起前一段時間回村子的情景。一所學校已經建立了起來,那些以前看不起自己,給自己翻白眼的人,謙卑討好的看著自己,因為這所學校村子裡的人不用翻山越嶺去上學。而這所學校是以他的名義建立的,甚至可以說,誰能來這裡上學校都取決於他。那些人的目光可真精彩,孫宇想到這裡笑了笑,於是走得更加的堅定。
「是哩,你看支書那一家,平常看都不看咱們,只會不停的挑錯,他還衝著我笑嘞,說咱們是好樣的。」
「哼,他孫子能不能上學,全都看我一句話,他能不討好咱們家?以前他是怎麼對咱們的,狗雜種的,回頭慢慢收拾他。」
「就是,小時候咱們去上學的時候他咋說的?讓他開個證明像是要他生個兒子!」
「嗯,注意點,你注意點周圍。」
兩個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在這雪地里越行越遠。一望無際的白色,一望無盡的松林,一望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