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輕人一副輸紅了眼的樣子,說完就死死的盯著老闆,那個中年婦女,只要這個人說出半個不字,他們就要砸攤子。小孩子的感知最為敏銳,這時候呆在旁邊一句話都不敢說。
其實嚴格的來說,這筆買賣老闆是吃虧的,一個球一千塊錢看起來不少,但是連續扔進三個球的幾率明顯要比之前大得多,而那匹小馬駒一看都是價格不凡,如果要售賣的話少不得得好幾萬,要是品種鑑定出來的話,就算十萬二十萬也不一定。
到底是生意人,中年婦女打了個哈哈說道:「小本生意那需要萬這麼大,這樣吧,這個東西我就送你了。」說著把那個十球獎勵,現在是一把小小的紫檀扇,拿出來遞給年輕人。
年輕人接過了扇子,直接掰斷扔在了地上,冷聲道:「這種東西老子不稀罕,我就要那匹馬,這筆生意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這就有些過分了,不管這裡是不是暗藏機關,但畢竟是明碼標價,你自己做出來的選擇,人家也有意談和,再這麼不講理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當下人群里頓時議論紛紛了起來,同情弱者總是帶著一些天性。
年輕人一點都不饒人,似乎要把剛才的窩囊氣都發泄出來。
「我告訴你就算你找人也沒用,別以為是本地人我就沒法你,你們也就欺負一下外鄉人,你信不信我把你這個攤子給掀了,這座城市沒一個人敢給你主持公道!」
「壞蛋,不准欺負我媽媽!」小男孩鼓起勇氣,走到了面色蒼白的中年婦女前,大聲的喊道。
年輕人冷笑一聲,說道:「怎麼欺負,我是在和你媽談生意,既然出來行騙,那就要做好萬全準備,難不成只准你們騙人,還不准我們和你們玩的大一點。」
「媽媽沒有騙人,是你們水平有限!」小男孩大聲喊道。
年輕人卻懶得和他糾纏,這時候只是道:「玩還是不玩,不玩你也別想在這裡幹了,連個營業執照都沒有就出來騙錢了啊?」
雖然這個年輕人說起話來格外的讓人覺得討厭,但是話里卻沒一點破綻,而且很合情很合理。標準的有文化的流氓。
「那不是我們家的馬,不能給你的……」小男孩被嚇壞了,這時候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當下就出了破綻。
幾個年輕人笑了起來,看起來有些猙獰。人群里也沒人再發言勸慰,這時候實在是無話可說,小男孩也嚇壞了,這時候躲在中年婦女的身後,不敢發一言。
「這是你的事情,反正我現在就要這樣玩,你可以選擇玩,也可以拒絕,但我保證你會在這裡干不下去。你是想明著玩,還是暗著玩,我都奉陪。」年輕人手裡拿著一個球,輕輕的在手裡拋著,一臉的居高臨下。
中年婦女咬著牙,似乎做出了一個極大的決定。
「我把你的錢退給你,行嗎?」
年輕人一臉的不屑,淡淡說道:「我不缺那幾個錢,現在我們是在玩遊戲,願賭自然要服輸。不過遊戲嘛,還是要進行下去的。總不能你說開始就開始,你說結束就結束吧?」
言之有理卻無情。
「咱們要不要幫幫他們?」王寧對著旁邊的李由小聲地說道,李由取了錢就找到了王寧,看到這個熱鬧怎麼又不看的道理,於是兩個人就站在了原地,兩個冷酷臉也找了一個不錯的角度。
「哪個他們?」李由笑著回答道。
「當然是那對母子啦。」王寧很直接地說道,「雖然他們可能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他們更加的不對。」
「不是可能有,是一定有,不過嘛,我還是決定幫幫他們,畢竟也不能這麼欺負人。」
「你也這麼覺得嗎?」王寧眼睛一亮,相比李由願意幫助這對母子,她更開心的是李由的選擇,很不公正的選擇,卻是大多數人類的選擇,不正確的善良,有些同情心。
李由點了點頭,輕聲道:「一個沒有了依靠的女人,為了養活自己和兒子,就算有一些不對的地方也是可以原諒的。」
王寧一愣,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李由指了指中年婦女,說道:「你看她的髮飾,這是寡婦的髮飾,算是這裡的一種風俗吧。你再看看這個小孩,個子不算低,皮膚雖然黝黑了一些但是卻很健壯,還有手,也沒有疤痕什麼的,一看就不想吃過什麼苦的。你再看看那個中年婦女。」
本來王寧只是義憤填膺而已,這時候李由一說,她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發現還真是這樣的話,看著李由,越加的崇拜,再加上某種奇異的反應作用,眼睛裡幾乎都要冒出星星了。
李由輕咳了兩聲,他還是有些受不了王寧的突然膽大,男女之間他的膽子反倒是小了不少。
「其實我也是亂說的,就當是給自己找個藉口。」李由摸了摸鼻子說道。王寧嘿嘿一笑,一看就是不信。
但是世界上總是不缺少英雄的。李由本來正要走過去,說上幾句公道話,勸勸兩個人。然而這時候卻有兩個人走了過去。
那就看熱鬧好了,其實扮豬吃老虎的時候太多了,也就發現平凡也是很有意思的了。於是李由便站定,看著這場熱鬧如何收尾。
走過去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沒讓人失望,沒有做和事佬,而是把故事推向了**,他先揮了揮手旁邊的那個女生退到了人群中,他要獨自解決這件事。
「既然你們想玩,那就玩好了,我陪你們玩。」
「你想怎麼玩?」看到有人敢於挑釁,幾個年輕人冷聲說道,到時也沒有人多勢眾,想來還是仗勢欺人沒有那麼難看。
這個年輕人也拿了一盆球,先笑道:「我叫寧關,剛好和這個城市一個名字,也算是有緣。所以就見不得某些人欺負人,所以我就來了,嗯……」
「這麼玩吧,一個人二十個球,看誰投進去得多。一個球按照十萬華夏幣吧,少一個就給對方十萬。你也說了,旁邊就是取款機,咱們現金折算。當然你要是嫌不夠的話,多少我都奉陪。」
說完這個人掏出了一張銀行卡,直接甩在了幾個年輕人面前,淡淡說道:「華夏黑卡,能夠預支一千萬,這足夠說明我沒在和你們開玩笑吧。」
有錢的,碰到了更有錢的。
有權的,碰到了更有權的。
幾個年輕人吸了口氣,臉色難看,然後只是道:「不用了,我們認栽了。」說著竟然給中年婦女道了個謙,然後才離開。群眾里發出一陣陣喧囂聲,好像打倒了什麼惡勢力。
而寧關這個與城同名的人卻已經消失在人群里了,算得上功成身退。
王寧也很開心,但她一扭頭卻笑不出來了,李由的臉色很可怕,沒有開心,更不是憤怒或者害怕,而是一種扭曲的表情。
然後就不等王寧說話,他就大步地走了過去,說道:「玩一盤遊戲,給我兩個框。」
中年婦女這時候還處於激動的狀態,這時候聽到有人說話,就笑著說道:「好好好,小崽,端二十個球來,送給這個叔叔。」
「不用了,省的一會不好說。」李由直接把錢遞了過去,中年婦女推脫了兩下,然後還是只好收了起來。
本來歡呼的人群突然靜了下來。
這個年輕人,一個一個的投著,眨眼間就進了十五個!
最後五個,這個年輕人突然吐了一口鮮血,不過被這個人捂在了嘴裡,然後繼續的投,五個全中。
「不,不可能的……」中年婦女喃喃說道。
年輕人也就是李由,轉頭就走,只留下了一句「帶走我的獎品」,冷酷臉互相看了看,然後還是走了過去。
「為什麼?」王寧不解的問道,然後就準備攙扶李由。
「既然做生意,那麼就得按照規矩來?」李由冷聲道,說著他甩開了王寧的手,自己離開,「世界上的事情本就是有輸有贏的。」
王寧站在原地,看著遠處的李由,躬著腰一步一步地走著,他明明受了很重的傷,為什麼還要這樣的傷害自己呢?只是一匹馬呢?絕對不可能。
她不知道,李由的眼淚掉了下來,攢在手心裡,心疼得厲害,他實在太難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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