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工在六合經營了那麼多年,何輝一直都是他的心腹,他這些年怎麼掙銀子,怎麼撈錢何輝是最清楚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以前何輝靠著何良工吃飯,何良工幹什麼事情他都支持,而且心甘情願的為何良工鞍前馬後的效勞。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今天何良工已經是牆倒眾人推了,何輝要給自己謀生路,關鍵時候所謂的叔侄情分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所以,兩人這一撕起來,場面就難看了,何良工哪裡撕得過何輝?幾個回合下來,何良工這些年乾的齷齪事便被揭開了。
何良工氣得雙眼噴火,而顧生江一聽到這些事情,心中也是怒火中燒,他冷冷的盯著何良工道:
「好啊,你這個奴才還真是養不熟,這些年你竟然幹了這麼多昧心的事兒,你落到今天這地步能怪誰,終究只能怪你自己呢!來人啊,把這個不長眼的東西給我打出去!」
顧生江一句話,立刻衝進來幾個抄著棒子的家丁,他們才不管何良工曾經在六合多麼厲害呢,這些家丁一個個都是見風使舵的主兒。
眼看何良工失勢了,他們毫不猶豫的落井下石?當即一通亂棒,打得何良工鼻青臉腫,灰溜溜的出了顧家的門。
從顧家被趕出來,何良工心如死灰,顧生江和他徹底的撕破了臉,他這麼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以後他要東山再起幾乎不可能了。
他終究不過是顧家的一條狗而已,主子用得上的時候,會扔幾塊骨頭過來餵一喂,一旦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就成了一條喪家之犬。
顧生江打跑了何良工,何輝暗暗鬆了一口氣,然而顧生江卻沒給他好臉色看,何輝本來還有一肚子鬼點子想對顧生江說呢,現在都沒機會了。
恰在這時候,外面的門子傳話來了,說老太爺那邊有請。顧生江瞳孔一收,倏然站起身來,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何輝,今天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跟我一起去見老爺子。如果這個機會你能把握住,以後你就跟著我,否則你還是回六合何家貓著吧!哼!」
顧生江說完大踏步的出門,何輝則是一臉謹小慎微的跟在他的身後,心中緊張得很,何輝一直都只是個小角色,以前根本沒資格在顧家院子裡當差呢!
這一次何良工完蛋了,他不過是鋌而走險想出了這麼一招,其實他心裡虛著呢!到了老太爺那裡,他一眼就瞧見了何二,心中更是打鼓了。
何二也看到了他,他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顧生海顧四爺和顧生江兩人先已經掐上了,顧生海的心情很好,他很慶幸自己沒有看錯人,何二去六合很快穩定了局面,而且很快接觸到了南府軍和六合縣衙。
今天顧生海帶上何二就是要敲定六合的事情,一旦六合那邊的局面掌控了,顧生海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老太爺顧天養今天氣色似乎不錯,他在院子裡揮毫潑墨寫字,目光不從筆墨上離開,淡淡的道:
「老四,你帶了何二過來想來是有什麼收穫了,說吧,我聽著呢?」
何二道:「老太爺,托您的福,一切都很順利。我並沒有直接說咱們顧家的條件,而是先要求他們將駐軍的地點更改。
我們顧家不能讓他們在東門紮根,也不能讓他們駐紮在西門,他們駐紮在哪裡,得由我們顧家說了算!
他們不是喜歡碼頭麼?那好啊,我讓他們乾脆就駐紮在河谷碼頭附近,這一步棋走出來,外面那些亂嚼舌根子,說風涼話的人該閉嘴了。
河谷碼頭還是以前的河谷碼頭,顧家還是以前的顧家,江南的事情還是顧家說了算,就算對方是南府軍,他們也需要按照我們顧家的規矩來。老太爺,您以為如何?」
何二這話一說,全場驚呼,顧生江雙目陡然睜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照何二這麼說,那事情就真簡單了,如果事情真這麼簡單,為什麼何良工當時就搞不定,反而捅了那麼大的簍子?
何老太爺手微微頓了頓,嗯了一聲,扭頭看了一眼何二,道:「你真的這麼和他們談的?他們答應了?」
何二道:「回稟老太爺,這事兒哪裡能兒戲?他們答應得很爽快,表示願意進駐河谷碼頭,但是,他們騎兵營的供給則需要我們顧家想辦法。
老太爺,其實我們只要能保住咱們在六合的利益,這一塊利益和五千騎兵的糧餉比起來本就超過很多了,騎兵的糧餉還不需要我們一家想辦法,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們往下攤一攤,這事兒不就妥了麼?老太爺您說是不是?」
顧天養凝神細思,恰在這時候,何輝忽然道:「不行啊,老太爺,千萬不能這樣啊!河谷碼頭……河谷碼頭絕對不能讓那些當兵的占據,一旦那樣,碼頭就是他們砧板上的肉了,這幫當兵的可什麼事兒都能幹出來啊!」
何輝關鍵時候沒了主意,說的話語無倫次,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不能讓何二的這個計劃得逞。
因為何二的這個計劃一旦得逞,東門的那些土地那就一文不值了,他何輝心力憔悴才換得的土地,還有何家那麼多親戚,那麼多關係好的商人換的土地,現在全廢掉了,他們哪裡能承受得住啊?
多年積攢的家業毀於一旦,這樣的打擊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幾乎可以說是不可承受之重。
何二冷笑道:「何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去,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麼?你這個東西,見著顧家吃了虧,心中想的不過是自己的那點家業而已。
我知道你辛辛苦苦在東門買了幾千畝地,還有你的那些親戚朋友,也都在東門四處買地,那邊的土地估計都被你們買了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讓南府軍去了河谷碼頭,你們的銀子全都打水漂了對不對?我覺得這樣很好,你們這幫見利忘義之徒活該!
我何家世世代代都是顧家的奴才,你們已經忘記了做奴才的本分了,知道麼?」
何二這些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何輝被嗆得啞口無言,無話可說。老太爺微微皺眉,輕輕抬手,幾個家丁領悟到了意思,當即二話不說,直接將何輝亂棍打出去了。
可憐何輝本想著孤注一擲,通過顧老大實現他的野心,結果他和何良工遭遇了一樣的命運,徹底完蛋了,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結局無比的悽慘啊。
何輝被轟走了,顧生江心情糟糕之極,他知道大勢已去了,因為老爺子已經接受了何二的建議了,的確,何二能把事情做得這麼漂亮太不容易了,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顧生江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何二的才華,如果早發現了,哪裡有老四什麼事兒?
顧家這邊敲定了,何二立刻回去稟報童子,童子將消息送到了陸錚手中,陸錚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
他扭頭看向了童子,道:「問問吧,顧至倫在河谷碼頭屯了多少地了?」
童子抿了抿嘴唇,道:「昨天顧老闆來說過了,他目前手頭上差不多有四萬畝地了,另外加上三孔橋的鋪子四十六間。」
陸錚輕輕頷首,道:「你把這個消息給顧至倫送過去,告訴他,千萬不要聲張,一旦南府軍遷到了河谷那邊,我們下一步就把縣衙也遷到三孔橋去,到了那個時候,三孔橋就是真正六合中心繁華之地了。
整個三孔橋,我們占據了最有利的地方,三孔橋經營得越好,我們的利潤就會越高,六合越興旺,我們的生意就越紅火。
以後在六合主要話事的不再是顧家了,而是我們,等必要的時候,我們甚至可以把河谷碼頭給接過來,顧至倫不是很有野心麼?不是想幹大事兒麼?以後六合和應天有他大展才華的舞台!」
陸錚說到此處哈哈大笑起來,童子低著頭,心中對陸錚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陸錚的這一盤大棋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但是當時他看得是雲裡霧裡,根本不明白陸錚的意圖。
隨著棋局的推進,他漸漸的明白了一些,可是有很多還是模模糊糊不能理解,而現在,今天,當他得知南府軍最後的駐紮之地根本不是東門,而是河谷碼頭的時候,他瞬間豁然開朗了。
然後再回過頭來看陸錚的手段,那真是讓人嘆為觀止,陸錚出手在東門買地花兩萬多兩銀子的投入,結果是他用那兩萬多兩銀子換了整個河谷碼頭。
現在河谷碼頭附近陸錚有了四萬多畝地了,還有四十多間鋪子,但是這些按照市價就要超過三十萬兩銀子了。
如果南府軍再進駐,而後縣衙再搬遷到了三孔橋,三孔橋的戰略和商業價值會繼續攀升,陸錚坐擁這些土地和鋪子,可以永遠吃香的喝辣的。
陸錚在六合的這一番操縱,哪裡是做生意?簡直就是點石成金,何家三代積攢的家業,被他一洗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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