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這是在找死啊!!」
「這確實是在找死!!」
「連排名第三的任務他都敢接,他好大的膽子。」
「膽大包天,他恐怕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獎勵太動人!」
「我靠,他不過是個練氣七層的小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分量。」
「這個任務就是築基期的高人都不一定敢接啊!」
「真是要靈石不要命!」
…………
…………
散修聯盟任務大廳里,一陣陣嘈雜的聲音不斷傳來。
「一群傻x,老子既然敢接下這個任務,自然就不怕它的狗-屁危險了。」
林愚,九龍派青龍宗弟子,他這次來散修聯盟就接下了這個一級散修聯盟排名第三的任務,當真是十分剽悍。
接下任務之後,林愚直接出了任務大廳,來到一處空曠地方,對著手中那張發黃的紙條看了又看,良久,才見他用手對著天空招呼了一下,嘴裡念念有詞,然後,猛然,他的身體一顫,嘴裡一聲輕喝:「御風術!」
接著,就見天空上猛然掉下一股大風,大風捲起,大風消失,林愚也不見了蹤影!
鍊氣期修士九大基礎功法之一的御風術!
三個時辰後,在一處山林間出現了林愚的蹤跡。
「前方已經有人聲,看來我要找的集市就在前方了。
皺眉又沉思了片刻,然後,林愚向著小鎮裡集市中慢慢踱步而去。
「賣糖葫蘆勒……」
「上好的布匹……」
「新鮮的西瓜喲…………」
…………
…………
林愚徑直從鬧市中穿過,來到了一處閣樓前。
他又拿出在修真聯盟得到的那張發黃的紙張看了一下,然後就走進了這家叫做『悅來』的客棧里。
「客官,您是吃飯還是住店?」
小二一邊引著,一邊招呼道。
「住店,上好的客房給我準備一間。」
「好咧,客官,您這邊請。」
說著,小二將林愚引入了後院中去。
林愚看了看房間,見還不錯。
「很好,房間我很不錯,給我送幾個菜,拿壺酒來。」
林愚揮退了小二,站在房內沉思起來。
「那發布任務之人說一定要在這小鎮的『悅來』客棧找一個叫做『張鐵』的人。」
「張鐵,張鐵。」林愚念叨了幾聲。
「嘿嘿,好一個玄虛啊,不知道那發布任務的人是什麼意思,不過,不管他是什麼意思,一個任務找人的任務,害死了七個練氣期十三層的修士,他也當真是相當了得。」
「不過,不管你弄什麼玄虛,你都死定了。爺爺這次出來,就是為了和你們這些混蛋來鬥智鬥勇的。」
原來,林愚在散修聯盟里並沒有接到任務,只是接到一個到『悅來』客棧找張鐵的小紙條。
但是,顯然,那發布任務的人也並不知道林愚的心思,他可並不是為了什麼任務的獎勵而來的,而且,身為青龍宗的弟子,也不會和散修爭那幾塊靈石。
林愚此次出來的目的,乃是因為他年紀輕輕,不過十七歲,但是,卻已經修煉到築基期了。
十七歲修煉到築基期,這是很多元嬰期的老祖都沒能取得的成就。
但是,林愚的修煉速度雖然極為的驚人,可是,他的心智水平卻明顯跟不上他的修煉水平,還是停留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的水準,天真懵懂。
於是,為了提升林愚的心智水平,林愚被他師傅趕出了師門,三年之內不得歸宗。
林愚在山外已經歷經了二年多的時間,經歷過殺人狂魔,殺過霸道修士,見識已經是大大提升,但是,同時,他的後背之上,也多出了一道長長的刀痕,那是林愚為了追殺一個靠著採集少年的元陰修煉的淫魔所留。
林愚本來已經是打算回宗,但是,因為時間還沒有到,因此,又不敢回去,因此,就暫時在修真聯盟外面的小鎮休息一段時間,因為他現在接下的這個任務十分的異常,因此,頓時動了他的心思。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打亂了林愚的思考。
林愚的神念早已看到了門外來人。
「進來。」
那小二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放著一碟花生,兩斤牛肉和一壺燒酒。
林愚一見有酒,心腸一下子熱了起來,手一伸,搶過酒壺直接大口的灌了起來。
「哈哈,痛快。」
一抹嘴巴,又吃了幾粒花生,叫那小二道:「小二哥,找你問個事。」
那小二明顯已經被林愚的豪爽霸道給震懾住了。
「客官,您有什麼想問的,只要是這小鎮方圓百里之內的事,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無止盡。」
林愚哈哈大笑兩聲,手中一道銀光一閃,一塊拳頭大的銀子已經落入了小二手中。
「這,這,這………………」
那小二還沒有回過神來,嘴裡結結巴巴的想要客氣,但終究還是說不出那句客氣的話來。
「聽說你們這裡有一個叫做『張鐵』的夥計。」
「是,是是…………」
「哦!」
聽了這話,林愚又不再說話,自顧自的吃酒吃肉起來。
那小二心裡卻好像有一百隻鼓在敲打。
「幫我把這張紙條給張鐵。」
說著,林愚扔了個黃色的紙團,仍在了小二懷裡。
那小二接了紙團,懵懵懂懂的退了出去。
而林愚雖然還在喝著酒,但神念卻早已跟上了小二。
那小二在後院轉了一圈,又使勁打了自己兩巴掌,才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把那塊巴掌大的銀子取出來看了又看。
也來不及細看,又忙偷偷跑入了一間堆放雜物的房子內,他推開了一個柜子,又掘開了一片土,然後小心的把懷裡的銀子放入土中,又重新埋好,又把柜子放回原來的位置。
做好一切,小二拍了拍手,震了震神,然後才一溜煙的往客棧里一處地方跑去。
「張鐵哥,張鐵哥。」
小二使勁叫喚了一下躺在椅子上的那個中年大漢。
「恩?」
大漢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了小二。
「是李小二啊!什麼事?是不是有人來鬧事了?」
那迷糊的大漢本能的大喝起來。
「不,不是,鐵哥,有人讓我遞張紙條給你。」
「紙條?」
原本還困頓的張鐵一聽到『紙條』二字,雙眼猛地大睜,內里好像有綠光閃過。
「是、是的。」
張鐵已經一把搶過了小二懷裡的發黃紙條,他看了看,然後笑了笑,也從懷裡掏出一張發黃的紙條給小二道:「小二,你也幫我把這張紙條遞給那個貴客。」
「鐵哥,這客人和你說什麼了啊,你們怎麼這麼神神秘秘的。」
「小子,江湖上的事,別多問,小心你的腦袋。」
「江湖上的事!」李小二吐了吐舌頭,連叫了兩聲『乖乖』,然後一溜煙又跑到了林愚的住處外面。
「咚咚咚!」
李小二輕聲的敲著門。
無人應答。
「客官。」李小二正要叫喊。
就這時,忽然,他肩膀上被一隻手輕拍了一下。
「啊!」那李小二驚叫一聲,回過頭來,卻見林愚正笑看著他。
可是,李小二在這眼光里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只覺得遍體冰涼。
「拿來。」
李小二傻傻的把紙條給了林愚。
而林愚接過紙條後推門而入。
林愚把新打來的那壺燒酒放在桌子上,把手中的黃色紙條打開,只見上面寫著:「半夜子時,往東,三十公里外青木林見。」
「嘿嘿,弄得這麼神秘。。」
指尖火光一閃,黃色紙條已化為灰燼。
而林愚只管繼續吃酒吃肉。
等把壺中酒喝完之後,盤中肉嚼完,他只把嘴一抹,然後盤膝在床上坐了,開始打坐起來。
時間眨眼間就已經到了午夜時分,坐在床上閉目養神的林愚猛然睜開了雙眼。
就在他睜開雙眼時,這『悅來』客棧一處房間內,只聽『咯吱』一聲,,房門打開,走出一位中年大漢來,正是那張鐵。
這張鐵走出客棧後,已經是輕功使出,只像一陣風一樣的向著東邊而去。
而林愚等了半刻鐘後,卻發現這客棧依舊沒有動靜。
「這群人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林愚的嘆息還沒有落下,他的神念猛然一動,又聽見『咯吱』一聲。
是房門打開的聲音!
接著,卻見一個一身黑衣的人翻過院牆,出了『悅來』客棧,然後在街道上七拐八拐的走了起來。
邊走,此人還邊極為機靈的前後左右看看。
此人看起來竟是個十分小心的人物!
不過,可惜的是,他如此作為卻只能忽悠得了那些凡人,卻絲毫不知道有一個人用極其強大的仙家神通鎖定了他。
那黑衣人走了大約有一刻鐘的時間,猛然的,林愚只感覺神念又是猛地一陣波動,神念里又多出了三個人的蹤跡。
這三個人,一個是個五十歲上下的小老頭,一個白衣少婦,還有一個居然是個總角的童子,看起來也不過就十一二歲的樣子。
可是,這三人身上卻散發著淡淡的白光,看起來並非凡人。
但看到三人出現,林愚卻一點吃驚的神色也沒有,他面上只『嘿嘿』的冷笑出聲。
原來,林愚在修真聯盟接了任務之後,特地在大廳之外等待了一段時間。
在修真界,有一群人,喜歡跟在別人身後去做一些任務,任務完成了,他們直接打殺了那個接任務,完成任務的人,他們享受成果,而任務完不成,他們也直接打殺了那個接受任務的人,殺人奪寶!
林愚對這樣的人,真是深惡痛覺,此次外出,既然是要磨礪心智,自然要和那些惡人打打交道了,發布任務的大惡人還不知道是什麼個情況,但是,先來一招『引蛇出洞』,引出幾個小惡人出來看看。
林愚這招『引蛇出洞』,本來不過是試探之舉,但是,不想,卻真的引出了一條『大蛇』。
那三人一路跟著黑衣人又轉了許多彎路,最後來到了一處燈火通明處。
只見這地方鶯鶯燕燕,雖然已經是半夜了,卻還不時的有人在偷偷摸摸的進進出出。
這地方原來竟然是個妓院!
那黑衣人一溜煙混入了妓院,而在黑衣人進入妓院不久,又陸續跟進來三個人,正是那老者,那少婦和那童子。
「怡紅院!」
看著眼前的三個大字,他們神色頓時一沉。
「七爺,我們現在是跟進去還是繼續回『悅來』客棧去?」
那少婦平凡臉面,沒什麼出奇的地方,但一開口說話,聲音里卻有一種很別致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傾聽。
「哼,黃三娘,我這老人家可受不得你的音波功。」那『七爺』一聲冷哼,頓時,那名原本有些沉迷的童子猛然睜開迷惑的雙眼,眼裡甚是有驚怒的神色。
「咯咯」。那少婦只是笑。
「有藍氏兄弟留在『悅來客棧』,想那人再不凡也飛不上天去。」
「哼,想我們藍山七友不過是晚了一步,卻讓任務給這個黃臉小子接了去,我們一路跟隨他到這裡,卻也要看看是什麼人這麼大的手筆,竟然花5000靈石布下這麼個任務。」
要說這藍山七魔在散修聯盟里也是大名鼎鼎,這七人乃是同在一座叫做藍山的靈山里修行的人,後來因為遇上瓶頸,就組合一起出來完成任務,一來二去,也不知做了多少任務,七人修為漸高,名聲也越大,就是普通築基前期的修士遇到了他們的聯手,恐怕也不能敵過他們。
「想知道是誰發布的任務,你們進來不就知道了?」
就在他們談論之時,猛然,一股冰冷血腥的神念粗暴的印入了三人的腦海。
「嗤————」
一連三口鮮血噴出。
「不好,神念攻擊,是築基期高手,快走。」
築基期強者和練氣期修士最大的區別,就是築基期強者能夠神念離開身體,進行神念攻擊。
只這一下,這三人立刻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以前那些被他們虐殺的人了。
驚怒之間,那老者已經是接連三張符籙拍出,身上已經現出一個黃蒙蒙的罩子,他的身子更是已經有一半進入了土裡。
「土遁術!!」
反應如此之快,一旦感覺有不好,立刻遠遁,果然是殺人奪寶,老奸巨猾。
可是,他在地面之上還剩下的那半邊身子還來不及高興,只見這老兒猛然一聲慘叫,身形已經猛然爆炸了開來,形成了一團血霧。
而接連著,那少婦和童子也猛然爆炸開來,變成了血霧。
但是,這時候,一個個進出』怡紅院『的男子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這一幕一樣,眼睛裡心裡卻只急急的想著要和樓內相好的姑娘雲-雨一番,好發泄發泄心頭鬱積!
猛然,一陣冷風吹來,一個剛出院門的秀才只覺通體一陣冰涼,身上都乍起了雞皮疙瘩。
「張秀才,要再來噢!」
想起了院裡的小桃紅,想起他勾-魂的聲音和在床-上的表現,張秀才只覺得身心都酥軟了下來。
而林愚的神念卻只是遠遠的冷眼看著。
他年輕的心上,陡然生出了一種世事如煙的感覺。
修真界如此殘酷,修為強大的人,隨時都能夠掌握修為弱小之人的性命。
「我討厭這種感覺。」
被人掌控命運的感覺如此難受!
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就這時候,一道龐大的神念猛然從『怡紅院』翻滾而來,好像是要讓林愚見識一下修真界弱肉強食的可怕規則。
這道龐大的神念停在了空中。
「道友,跟隨了我的奴僕這麼長時間,不進來坐坐嗎?」這道神念陰冷,語氣更是冷入骨髓。
「好重的煞氣。」感覺神念上傳來的冰冷意念,林愚感覺全身的氣血都冰凍了起來。
「閣下就是發布任務之人?」林愚也隔空傳音道。
「不錯。」那神念依舊冰冷道。
「你的任務我接下了。」林愚道。
怡紅院裡,一個血衣少年沉默了一下,然後,緩緩道:「一刻鐘後,鎮西三十里外,山神廟見。」
話音落下,怡紅院中的冰冷神念已如潮水一樣的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