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一路興奮的回到家中。
剛一進門,他就朝歐叔大聲嚷道:「歐叔,我今天和一個叫青玄的道士比武,將他打得吐血。」
「你和人動手?」
看到歐叔滿臉不高興,大憨的興奮勁馬上消退。他吞吞吐吐道:「不是……不是我要動手,是……是他擋著我的去路,也是他先將我打倒在地……」
「把事情仔細說說。」
「我去採藥,他擋著我的路,不讓我採藥。說今天道觀里有事,讓我改天再去。我推他,他這麼一帶,我就跌倒了。」
「是不是這樣?」歐叔演示著青玄的動作。
「對對對,就是這樣。」大憨忙道,「歐叔,這招你也會?怎麼不教給我?」
「教給你?你學得會嗎?」歐叔沒好氣的回到。
大憨不好意思的傻笑。
「這是太極。你爹是太極高手,我只會一點皮毛。可惜……」
歐叔搖頭,甩開思緒,繼續問道:「接著說,你怎麼打倒他的?」
「……他把我打倒,我當然不服氣。我就把你交給我的形意五行拳反反覆覆打出來。」
「開始怎麼也打不到他,被他打了幾百下。後來我抓著一個空子,給了他一記崩拳,將他整個人打飛十幾米。」
說到這,大憨得意洋洋。也是,把人打飛,總比被人打飛強。
歐叔被大憨給氣笑了。這……哪是利用武學打人?完全是活生生將對手累趴下。
「以後別說是和我學的形意,我丟不起這人。」歐叔笑罵道。
「青字輩的道士,會太極,難道是青鳴那老牛鼻子的師弟?他們不是在武功山嗎?什麼時候跑到井山來了?」
第一次和人交手就大獲全勝,讓大憨習武的興趣大增。
歐叔看過大憨晨練,發覺他的拳路圓潤了很多,有些詫異的想到,「難道這小子是戰鬥型資質,只有在打鬥中才能增長功力?」
歐叔原本也是火爆性子。但二十幾年的病痛折磨,早就收斂成溫吞性格。看著大憨健壯得像恐龍,他收起了和大憨對練的想法。還是留給大憨的對手去頭痛吧!
練武只是調劑,種菜養豬才是主業。
新型皇竹草長勢不錯。自從發芽破土之後,一天能長近十公分。不到半個月,就長到一米高。
大憨刈割了一遍,澆上糞肥,很快新型皇竹草就長出了新芽,比以前還要粗壯。
十畝地的新型皇竹草,養活五十頭豬綽綽有餘。
加上青菜梆子、蘿蔔葉子,大憨有了大量的青飼料。目前這些牲畜根本吃不完。
五十頭豬長勢喜人。無病無災,吃得多,長膘快,看得大憨心頭喜滋滋的。
豬圈只占據一半,另外還有一半豬欄空著。
大憨又買來五十頭小豬,湊夠一百頭。另外還買了五十隻一斤來重的架子雞,二十隻大白鵝,一起養在豬圈裡。
也沒有另外餵食,讓它們和豬崽共同進食。
有了這些牲畜,大憨的豬圈生機勃勃,整日鬧哄哄的,好不熱鬧。
這些牲畜全都吃得多,生機旺,打打鬧鬧沒得停歇。
如果讓養殖專家看到,一定會對大憨混養的做法嗤之以鼻,太不專業了!既不科學也不衛生。
偏偏大憨就這麼幹了。不僅這麼幹,牲畜們還長得挺好。
自從在豬圈裡養雞養鵝,豬崽的活動量大了,吃得多了,膘也長得更快。
當然,還有個好處。這個好處要到年底殺豬的時候才能被發現。由於豬的運動量大了,豬肉的品質比去年更好。
豬場進入正軌。每天刈草、煮豬食、清理豬圈、挑水施肥,早上練武、晚上電魚電泥鰍,大憨的生活忙碌、平靜而充實。
蘇麗娟隔三岔五來買菜,給大憨帶來近萬塊的月收入。
大憨的日子別提多愜意,除了少一個女主人。
歐叔自從吃了大憨的藥,不僅舊傷全好,體內的生機比年輕時更甚。
他沒有再出江湖的雄心,農活也干不來,閒得無聊。
「大憨,要不,你買一群羊吧!歐叔去給你放羊。你那二哈看著挺機靈,剛好可以去牧羊。」
大憨立刻同意。
想著大冬天就著火鍋吃涮羊肉,大憨不由得口舌生津。可惜羊肉太貴,三四十塊一斤,以前的大憨真吃不起。如果自己養羊……
大憨接手了村里鼓老頭的羊群都是黑山羊,一頭領頭公羊,七頭母羊,十一隻小羊羔,花了一萬兩千塊。
昔日名動江湖的「西毒」歐會明戴著草帽,帶著土狗二哈,至此開始了羊倌的生活。
六月一日,兒童節。
大憨沒心情過兒童節,他在接待兩位不速之客。
「無量壽佛。大憨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青玄雙手合十做耶,問候道。
青鳴跟在青玄身後,打量著大憨和他居住的環境。
普通的鄉下後生,高大憨厚,沒多少武學功底。
老舊的磚瓦房,普通的院落。背靠小山,生機旺盛,陽氣十足。
「青玄道士,你真的來看我了?我以為你只是隨口說說。來,屋裡坐。」
大憨將兩人迎進屋,十分熱情。
很少有人會來拜訪大憨。青玄和青鳴的到來,讓他很高興。
青玄是第一個和他切磋武功的人,讓他體會到學武強身、將人打倒的樂趣。這些天他覺得自己的功夫大有長進,正想著找人印證一下。
青鳴青玄依次進屋。房間內除了液晶電視和冰箱,陳設陳舊而簡陋。布局倒是方方正正,十分大氣。
「大憨施主,貧道青鳴,是青玄的師兄。今日前來,一為感謝施主手下留情,二來貧道略懂醫術,想和施主切磋一番。」
青鳴鬚髮皆白,挽著高高的髮髻,穿著青色的道袍,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不不不,老道士,我不和你切磋。」大憨忙擺手搖頭道,「你那麼大一把年紀,我不和你動手。不然歐叔會罵人的。」
「青玄,還是我倆切磋切磋吧!」大憨兩眼放光,熱切的看著青玄。
青鳴青玄兩人一愕,啼笑皆非。
「大憨施主,」青玄道,「我師兄之意,不是要切磋武功,而是切磋醫術。」
「醫術?」這下輪到大憨愕然。
「可……我不會醫術呀!」大憨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腦海中莫名出現的丹藥方子、自然覺醒的對草藥的敏感是醫術。
青鳴青玄對視一眼,不知道大憨所言是真是假。難道製造藥丸的另有其人?
青鳴對和大憨切磋武學十分抗拒。他主要精力放在學醫上,武學不是他的擅長。況且,對著大憨這種怎麼也打不倒的怪物,能切磋出什麼功夫來?
「大憨施主,不介意我倆在你家裡參觀一下吧?」青鳴不再提切磋事,轉而在大憨的院子裡參觀起來。
青鳴醫術驚人,也略通風水相人之術。
他一進後院,就感覺到濃郁的生機。
放眼看去,儘是綠油油一片,生機盎然。
夏天正是生長的季節。大憨後院中的蔬菜、後山上的新型皇竹草正是生長旺盛的時候。在大憨的辛勤澆灌施肥下,茁長成長,將整個後院披上一層綠意盎然的外衣。
豬圈裡的豬和雞全都生長得特別強健。不用走進豬圈,青鳴老遠就能感覺到豬圈裡澎湃的生命力,將豬圈周圍十幾米都渲染得生機勃勃。
「好一處陽氣十足的福地!」
青鳴發出感嘆。
「可惜缺少陰氣。陰陽調和才是正道。」
青鳴正感慨著,歐叔幹著羊群回來了。
本來大憨後山的青草足夠十幾隻羊吃。但歐叔覺得就在後山放羊不過癮,硬是將羊群趕到村對面的荒山上去,還說羊群多活動肉質好。
歐叔一進後院,就發現了青鳴青玄倆師兄弟。
倆師兄弟一身道袍,十分搶眼。青鳴更是鬚髮皆白,一派仙風道骨,很有幾分出塵的模樣。
歐叔將羊群趕到後山,任憑它們亂竄。羊群自會選擇適口的青草。
「歐叔,這是井山萬年峰上阿育塔的道士。這是青玄,這是青鳴。他們說要和我切磋醫術,可我不會。」大憨對歐叔介紹道。
歐叔湊近,盯著青鳴仔細端詳。
「你是……青鳴?」
「貧道正是青鳴。敢問施主……」青鳴做耶,問候道。
「操,你真是青鳴!沒想到還能碰到故人。」歐叔大喜,連粗口都爆了出來。
青鳴一聽,故人?是哪位故人?
他端詳著歐叔。
歐叔套著迷彩服,一件跨欄背心,黃色解放鞋,頭戴藍色遮陽帽,帽檐上還有白的的鹽鹼。完全是當地農民的裝扮。
「施主是……」青鳴實在無法認出歐叔。
「我是歐會明。」
「歐會明?『西毒』?」青鳴不敢相信的看著歐叔,「你真的是歐會明?」
太不可思議了!
當年風流倜儻、名動江湖的「西毒」,居然變成現在這幅老農模樣,說出去一定沒人會相信。
「老牛鼻子,怎麼?真不認識了?」
聽到熟悉的調侃,青鳴相信了,眼前這個老農真的是當初的形意猛虎「西毒」歐會明。
「無量壽佛。歐施主,別來無恙?」
「能吃能睡,好得很。」歐叔感慨道:「你也變成這幅模樣,越來越有仙氣了。咱們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面了吧?」
歐叔回頭對大憨道:「大憨,準備幾個好菜,把你地窖里貯藏的好酒弄一壇上來。碰到故人,當痛飲三大杯。」
歐叔回過頭,笑著道:「別看這傢伙傻頭傻腦,整的飯菜還挺好,煮的酒更是一絕。我保證,你絕對沒喝過這麼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