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雩把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結果一無所獲,心想也許自己找得不夠仔細便又找了一遍,好在玉兒飛得沒有他快,可以找得比較從容。
李雩覺得很納悶,她把劉貴到底藏到哪裡去了?從她見到自己時吃驚的表情看來,應該在事先沒有防備才對,可現在的情況怎麼也解釋不通呀!
李雩又故意在每個房間邊飛邊砸東西大吵大嚷說什麼謀殺親夫,什麼惡婆娘,什麼嫁不出去的,希望劉貴聽到了至少回句話,可是整個莊園裡似乎只有自己和玉兒兩個而已,四周一片寂靜。
難道她已經把劉貴給……自己這樣以身犯險豈不是毫無意義了?劉迎春說不定會急得哭死過去!唉,最討厭女人哭了!
當找到第三遍時,玉兒似乎發覺到了李雩的用意,在身後咯咯笑著說:「弟弟,你在姐姐這裡找什麼?乖乖聽話別亂動,這裡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包括我。」
她這麼一直追不上居然一點也不惱,反而有心情調笑,這出乎李雩的預料。李雩記起在跌跌撞撞中時小全的戲弄,難道說她並沒有盡全力?李雩仔細一聽,又覺得不對,她一開口說話速度就明顯降下來了一點點。有了這個發現,李雩覺得自己又找到了對付她的法子——用對付小全的方法來對付她!女人當真是比豬還笨!
李雩邊飛邊回過頭笑著說:「真有這麼好的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得要找找看,你是不是還藏了一個野男人在家裡?」
這樣的油嘴滑舌似乎對玉兒很管用,她也在李雩的身後笑道:「哪兒有什麼野男人?除了我們兩個就連僕人也沒有,你不是已經找了三遍了嗎?郎君,停下來歇口氣,喝杯茶吧!等會兒別沒有力氣了!」
玉兒如此露骨的話,李雩在厭惡的同時居然還有幾分熟悉,興奮地跟她調笑起來,不知不覺中象是一個情場老手。
李雩想要套出劉貴的下落,口中在談笑,卻一點兒也不敢掉以輕心,可還是有好幾次差點被抓住了。在外面的人看來他二人正追得險象環生,可如果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卻象是小兩口在打情罵俏。
正在這時,一束金光源源不斷地從結界外照射到李雩身上,李雩覺得整個人充滿了力量,知道是厚朴和紫蘇在外相助自己,心中一喜。這樣一來她不停地消耗,自己一定會是勝利的一方,只可惜除了飛以外不會任何法術,對付妖怪用肉搏吃虧的恐怕只有自己。李雩想要等到她精疲力盡之後逼問出劉貴的下落,再命令她打開結界。
李雩一得意,話變得多了起來:「知道你是狐狸精,可是追個男人也追不上,有點砸你們的招牌呀!你的前輩可是把國王、將軍和大臣們一個個都玩弄在手心裡!」
李雩的用意是讓玉兒更加消耗體力以便儘早結束這場追逐,可惜效果恰恰相反,累得有點喘不上氣的玉兒反倒不追了,在一棵樹下站著整理已經有些亂了的衣裙,很快她的呼吸就平順起來,又開始了賣弄風qing。
李雩感覺身後沒有了動靜,回過頭時只見玉兒對自己嫣然一笑,李雩心想莫非她已經看出來了?象這樣追追停停豈不是會沒完沒了?就算這樣拖上個十天半個月,自己倒也沒什麼,劉貴是個凡人在這裡沒吃沒喝又怎麼能夠受得了?
李雩雙手抱在胸前,裝做不懷好意地看著玉兒,調笑道:「怎麼就不追了?真讓人傷心,難不成有了新的相好?」
玉兒勾*引過許多男人,他們看到自己全都魂不守舍,從來還沒有一個人可以在自己面前鎮定自若,更不用說反過來展開攻勢的。上了鉤了魚兒想要拉漁夫下水,這還真是千古奇聞!
玉兒懊惱地想自己追他不上,說也說不過,就連最引以為傲的資本也敗下了陣來。雖然自愧不如,雖然明知是戲言,可不知為什麼心中竟然有一絲甜蜜。狐狸精和其它妖精不一樣,相比力量、權勢、金錢,它們更崇拜的是mei力。這個特別的人兒引起了她特別的興趣,只有最難馴服的馬兒才是最好的。
李雩見她臉色潮紅,羞答答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又一個圈套,仍然不敢掉以輕心,在空中嚴陣以待。
玉兒幽幽嘆了口氣欲語還休地說:「你呀,真是個冤家!知道你在找什麼,有一件事你若是應允了我,什麼都聽你的……你……你要我做什麼,我……我就什麼。」
這番話大大出乎李雩意料之外,現在雖然自保無虞,卻沒有勝算。她並不是象小全一樣陷入了絕境迫不得已求饒,聽起來也沒有剛才剛才的輕浮,反倒有些象劉迎春對待劉貴的真心實意了。
見李雩愣在那裡,玉兒含情脈脈地接著說:「裝什麼糊塗?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在想什麼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這又是什麼怪招?李雩真的糊塗了,她難道還想用對付劉貴的那招來對付自己嗎?她不知道這一招早就失靈了嗎?
玉兒低著頭,小女兒態十足地說:「你……你……你只要能讓我站在你的身邊就行了。」
玉兒的話李雩更是不懂了,心想無論如何也不能露怯,扯動嘴角擠出一抹別彆扭扭的笑說:「你現在不就站在我身後嗎?有本事你就追上來呀!」
玉兒抬起頭,看李雩似乎真的不懂的樣子臉更紅了,啐了一口道:「我的意思是就像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一樣……一樣站在一起。」
李雩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原來她也想當神!
若是答應了,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劉貴可以得救,他也獲得自由,而且象自己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兒站在身邊也絕對有面子,誰也不會傻得拒絕這麼一個很好的建議,尤其是一個還沒有嘗試過女人味的小無賴。
世上有九竅都皆可成仙,但是除了人以外都要經歷大劫,有的是幾十年一次,有的是幾百年一次。上次玉兒的大劫在一百年前,算算日子也就在正月里了。上次的大難不死使她心有餘忌,她想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吃了他增強法力好度過大劫,可是更好的法子當然是成為神永遠脫離苦海。
除此以外她還有一個秘密,非得要抓住李雩不可,要不然她就慘了。
她能夠想到的最好的法子就是和李雩結為夫婦,她認為這樣對他們兩個都好。玉兒見過許多對自己垂涎欲滴的男子,最初的好奇心和成就感早就麻木了,若是和這個有趣的男人長相廝守做一對神仙眷侶說不定會是一件樂事。
玉兒見李雩默不做聲,似乎在認真考慮,覺得應該再加一把火,悄悄地把自己的長裙撕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露出雪白光滑又緊緻的大腿,心中非常自信世上沒有男人會不動心。
她不知道李雩其實只是在想如何虛與委蛇,把劉貴先給救出去,然後才好沒有後顧之憂想法子逃跑。李雩想了一會兒,抬起頭看到玉兒從骨子裡透出的淫*盪,突然之間反感到了極點。天下的女人當真沒有一個好東西!老子又怎麼可以低三下四去求一個臭女人?
李雩就連騙一騙她也不屑為之了,他冷哼了一聲,一點兒也不加掩飾,厭惡地說:「在老子身邊永遠也沒有你這種下賤女人的位置!你只配和那隻野豬湊一對,因為你們一樣都是臭烘烘的!」
玉兒沒有料到李雩的轉變如此之大,以她豐富的經驗自然知道那些甜言蜜語只不過是些花招而已,但仍期待裡面多多少少有一絲真情,至少不是太討厭。有多少人和妖迷戀她的姿色,只要她的一個笑容就能拋棄萬貫的家財,只要肯讓他們親吻紅唇就自願為她出生入死,在這個莊園某個地方的劉貴更是醜態百出,而這個男人卻一轉臉就變得徹底的無情,證明他從頭到尾都只是在玩弄自己而已。
玉兒從來都是只有自己玩弄別人的份,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她喜歡李雩的邪氣,可是就像菜里的鹽巴一樣,只要那麼一點點就好,過了就會壞了一盤菜了。哪怕這盤菜看起來多麼的可口,也沒有人會願意動一筷子。
玉兒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眯著眼看著李雩,頭髮全變成了銀白色。她的頭髮不象是藥師爺綢緞般的柔順,而是寒氣逼人。
她突然一陣狂笑,那透骨的寒意若不是李雩到陰曹地府走過一遭只怕會嚇得腿肚子都要發軟。
笑完後她用比李雩更冷酷的眼神看著他說:「可是你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你已經出不去了,到最後非得站在我的身邊不可!」
她仿佛什麼都要和李雩較量一下,比誰飛得更快,比誰更有魅力,甚至還要比比誰更冷酷。
她的話李雩又聽不懂了,她對自己有優勢,可是追不上也一樣無計可施,憑什麼一下子就自信滿滿?
玉兒把雙手攤開嘲諷道:「你不是飛得快嗎?你飛吧!我就站著欣賞,這裡全是你的舞台,不過留給你表演的時間不多了,抓緊吧!」
她的手沒有指向任何東西,李雩本想對她的故弄玄虛視而不見,可是突然發現了一絲異樣——結界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