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衙門大開。
王寬與老丈人一道來了縣衙門外,正遇上同樣匆匆趕至的的余老員外。為此,兩家丈人免不了又是站在書,這長輩忒不像話……」
「……」
圍觀的百姓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不約而同的譴責起了王寬舅父和餘明的惡劣行徑。讓人跌破眼鏡的是,高坐堂上的張縣尊,竟也未想過要阻止,就這麼放任不管了……
等到眾人議論得差不多後,王寬再次拱手,朝那坐在裡頭的張縣尊拜了一拜:「民意若此,縣尊明鏡高懸,想必不會不察。」
他本來的意思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縣尊大人您瞧瞧,這外頭可都是老百姓的心聲吶……
誰知對方好似誤會了什麼,竟然重重一拍驚堂木,怒聲道:「查,為何不查?本官忝為一縣父母,豈能坐視豪強欺凌弱小?童生王寬,本官允你當堂寫下訴狀,一併審理余家迫人入贅之案!」
「……」
王寬一臉懵逼。
這都哪跟哪呀?這年頭,還有被告轉原告的說法?
不待他出聲作答,張縣尊話鋒一轉,語氣轉柔道:「本官昔年,亦是出身貧寒之家,時常飽受鄉里豪強凌辱……」
完了,這張縣尊看來是要打感情牌了……王寬心裡默默想著,卻總覺得今日似乎哪裡不對,張縣尊未免也太偏袒他了。
拜託,我搬出商閣老的名頭,也不是想要逼你為我解決入贅之事呀!
你張大老爺好歹也貴為一縣父母,犯得著如此害怕一個致仕鄉宦麼?幫我洗脫余家所告的禾奸罪名就好了,我又不打算考科舉,何苦多此一舉?
這還罷了,既然覺得入贅這事不好解決,你又何必要強出頭?為了能有個藉口,竟還不惜自述悲慘身世,博取同情……
王寬覺得很無語。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真不是他能阻止的了。當下,只得默然進到屋裡,接過裡頭書吏遞來的紙筆,當場書寫訟狀。
被告當堂轉原告,世事有時就是如此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