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闕劍!
傳說中十大名劍之一,可他對白名鶴的意義遠不在此。
在聽到當著皇帝的面湛盧劍承認白名鶴為主的消息之後,于謙將白名鶴拉到一旁:「白名鶴,萬歲給了你一個承諾。這個承諾你讓萬歲滿意了,你白家將興盛,反之後果嚴重。」
「我不懂,只是一把劍呀。萬歲也賞賜了鄧將軍一把劍!」白名鶴輕聲回答著。
白名鶴真心是不懂,這絕對不是懂了裝不懂。白名鶴對歷史的了解太少,更不了解劍!
于謙乾笑兩聲:「鄧海龍那把是什麼我不知道,但你知道這一把是什麼?」于謙說罷,伸手阻止了白名鶴開口,小聲說道:「傳說,武安君白起離開咸陽。後有宮中禁軍追上,秦公賜劍,所賜的就是這一把。」
白名鶴聽到這話手一抖,將一點把劍扔在地上了。于謙一句話就點醒了白名鶴。
這個賜劍的故事白名鶴也聽過,于謙看著白名鶴繼續說道:
「就是這一把,武安君白起自刎的劍。你說這把劍交在你手上,意味著什麼?」
白名鶴懂了,什麼都懂了,這把劍對他白名鶴,對整個白氏來說意義非凡。
白名鶴非常用力的點了點頭:「弄不死也先,我白名鶴就不用活了。」
于謙伸手搭在白名鶴的肩膀上:「白名鶴,你在朝中才幾天。我于謙自問作事問心無愧,此時要對你說一句,你想要活捉也先你就給老夫足夠的誠意。老夫在這裡等了你一天,就是老夫的誠意。」
白名鶴不懷疑于謙,絕對不懷疑。
一個後世能與岳飛放在一起評價的人,絕對是一個頂天立地之人。
「白名鶴,老夫不瞞你。最近戶部在想辦法讓兵部放棄河套,事實上兵部也撐不住了。你知道兩次大戰,大明內傷極重。而且因為當今萬歲登基,天下諸王也有些不安份了。老夫難呀……」
于謙說了一句難,這不是假話,他面對的不僅僅是外敵。
還有內部的敵人,于謙這幾年實在風頭太盛了。
白名鶴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只是不明白自己能幫到于謙多少。
「白名鶴,還有一點你或許不知道。」于謙的語氣越發的嚴肅起來:「宋時,岳武穆之死是自毀長城。可就算是這樣,湛盧劍還有另一層意思,這不是一把劍。而是鎮國神器,就憑你擁有此劍,你在朝堂之上至少可以七成以上武官的支持。」
于謙詳細一解釋,白名鶴才明白,兵部並不代表武官。
大明的兵部主事的全部是文官,所以武將們並不在幾大勢力的體系之中,而且武將們也沒有拉幫結派的習慣,只是各自守好自己的一份地盤罷了。
「於大人,我斗膽問一句。萬歲賜我那把劍,有什麼深意?」
于謙笑了,笑白名鶴看著很聰明,卻在這種事情領悟力不夠。可還是回答了白名鶴:「很簡單,這個承諾就是給武安君封神,可能是武神,也可能是兵神、軍神、戰神。就看你白名鶴接下來的表現了。」
白名鶴嘴巴張成了O型,這個誘惑也太大了吧。
「大張旗鼓給湛盧配上劍鞘吧,然後終日佩帶,可帶一百精銳護衛。」于謙給白名鶴建議著。
白名鶴想了想,一咬牙:「於大人,這把劍其實不屬於我。」白名鶴將關於箭頭,劍。楊洪,還有白福之前的關係一口氣講了,末了又說了一句:「請於大人代為保密。」
「傻。你以為連你都想明白的事情,萬歲會不知道。縱然萬歲一時不察,你以為沒有你聰明。再說瞿將軍知道此事,也不會說湛盧是他的。湛盧是神兵,否則楊洪老將軍保管多年,能不知道此劍是什麼,只是劍不承認他作為主人,他也不好聲張,只當自己並不認識此劍罷了。否則……,你懂!」
于謙的話代表著大明這個時代無論文臣還是武將對天意神靈的敬畏。
湛盧是隨著岳飛回京的,可岳飛死後就消失了。這幾百年來元朝殘暴,湛盧都沒有現世。更加增加了這把劍的神化色彩。
那怕是白名鶴不相信神鬼之說,湛盧在手,也感覺到發自內心的一種激動。
當晚,于謙留下,就在白府正堂里與白名鶴,還有他帶來的一干人等,于謙的要求就一條,這次撫軍令所有的錢糧不要經戶部之手,直接由兵部負責。讓白名鶴親自出面,請現任右都御史李秉為監督。
這也是為日後讓李秉出任宣府巡撫作準備。
此時在皇宮之中,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坐在御座之上,再一次拿出了那份血書。
重新看了一遍之後,將血書放在御案之上:「大成,你怎麼看?」
「萬歲,奴以為這是性情所至。楊洪既然保管了湛盧多年,要說他不認識湛盧奴不太信,湛盧的傳說擇良臣,他怕自己被人說不是良臣。這些年楊洪所行事,奴已經有過卷宗獻於萬歲。」興安小心的回答著。
朱祁鈺又拿起血書看了看:「楊洪倒是一個忠烈之人,給他封個公吧!」
「萬歲恩澤,楊家必感激涕零!」
「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對外傳。朕要看一看,白名鶴如何給朕開口。保楊浚……」話說到這裡,朱祁鈺轉了個心思:「大成,你說楊浚想回宣府接替楊洪之職嗎?白名鶴會來朕面前給楊浚作保?」
興安沒有立即回答,思考了好一會。
「萬歲,奴以為白名鶴在離京之前不會主動提及。白名鶴行事還是有些值得稱讚之處,怕是此事會是水到渠成之勢。如果奴沒有猜錯的話,白名鶴肯定不會用這血書作文章,但接下來全肯定要為楊浚造勢!」
朱祁鈺一拍手:「有理。不過白名鶴如何斗石亨呢?」
「白名鶴估計給坑了石亨,畢竟石亨這些年官聲不好。而且其能力也並不被大明現有的幾位名將所認可。」
「如怎麼坑?」
「奴實在想不出,要不奴去問問?」興安試探著問道。
朱祁鈺笑著一擺手:「不問,朕信得過他。湛盧,好呀……」朱祁鈺語調高了幾度:「好湛盧,我大明必興!」
興安與蔡公公趕緊跪下:「萬歲英主,大明之福!」
需要拍馬屁的時候,那怕權力大到天邊的興安也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拍皇帝馬屁的機會。
朱祁鈺看了看跪下的興安,要說大明宮內宮外,最有權勢的八大太監之中,其中有三個連他這個皇帝也未必能夠掌握得住,比如王振的乾兒子曹吉祥,現督監京營。就是朱祁鈺討厭,卻又沒什麼辦法的一個人。
大太監王振的人殺了一批,可殺不光呀,這還是一團勢力。
除了這三個讓皇帝討厭的太監之外,還有兩個是例外。一個是金英,這是一個忠心的人,但忠的是明皇室,不是他朱祁鈺一個。雖然與興安很親近,可在這件事情上,興安卻比金英的傲骨更少些。
另一個就是成敬,畢竟是進士出身,忠心不二沒錯,可作事太過於剛直,依然保持著身為學子的風骨,這就讓朱祁鈺少了一個可大用的人才。
朱祁鈺這時開口了:「聽說南京鎮守太監年齡大了?」
「回萬歲,奴等願為萬效忠至死!」興成如何不明白皇帝的話呀,這是給他機會安排他的人代替這個職務,可興成那敢接話,這個職務太重要了,別說眼紅的人多,自己怕也過於樹大招風了。
「下去休息吧!」朱祁鈺擺了擺手。
興安磕了一個頭,退著往走。此時的興安腦袋裡卻在想著另一件事情。
他暗中塞給白名鶴的那張字條,白名鶴會在什麼時候開始處理。
是直接上書彈劾?還是藉助于謙的手,或者是其他人。
于謙嫉惡如仇,這種事情要讓于謙知道了,也就沒什麼結果了。這也是對白名鶴的一種考驗,看白名鶴是否真正有才能遊走於百官之中。
夜已深。此夜無月,卻是滿天的星辰,白名鶴的屋中還有微弱的亮光。
白名鶴坐在桌邊,身旁清荷捧著一個燭台。白名鶴手上的紙上寫著幾個人名,幾件在興安看來不算大的小事,無非就是砍掉十幾個人腦袋的小案子罷了。
可這放在白名鶴眼中,卻是潑天大案了,主犯千刀萬刮也不過份。
只是,此人在白名鶴的小本本上有記名。
韋力轉,大同監軍太監。在大同也算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了。
白名鶴將紙遞給了清荷:「重抄一份,原版小心收好。」
次日清晨,幾匹快馬出京向東,傳達白名鶴的書信、以及兵部于謙的公文。天津衛開始向京城運糧。另有一些人,直接去聯繫十大商幫,讓他們派代表在京城來見白名鶴。
最後一條,就是白名鶴準備拍賣大明皇室珍品,為撫軍令籌集錢糧。
京城因為白名鶴的出現,原本的平靜被打破了。
白府門前賓客盈門,而白名鶴卻在乾清宮門口等著小朝會之中,給自己一個被召見的機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