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陽光驅散了兩日來的陰霾,即便地面、林中的水汽升起,比起雨的潮濕也令人舒服許多。
不用打仗的時候,大家全放鬆下來,吶哈出的人在慢慢地吃著燉魚。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原來身邊隨處可見的草,竟然能夠讓魚的味道變好,一點不腥了。
吃到魚的最舒服,但有人只能喝魚湯,生病了,不允許吃太多的東西,避免讓身體的血液大部分集中到胃部,從而降低身體機能。
吶哈出和妻子、妹妹等人吃完飯,在人群中轉悠,關心一番、慰問一下。
走著走著來到岸邊,雨停後的河流水位下降,之前被淹沒的地方出現大量的雜草、枯枝、動物的屍體
一艘小蒸汽機船停在旁邊,從船上順下來木板,大家踩著木板登船,朝對岸駛去。
「今天下午離開這個地方,太守那裡方便招待人否?」
朱螢看著河道的模樣,知道不能停留,會生病的,除非好好清理,並且撒上石灰。
吶哈出屬於投誠,得去他的老巢看看,把人召集過來,宣布這件事情。
願意來的人就來,不願意來的人,會派兵過去說服,到時候的待遇絕對不一樣。
「招待,早已厭煩了廝殺,戰爭打起來,會死人的。」
吶哈出還能說什麼,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此刻屬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況。
自己屬於打又打不動,跑又不能跑。
明軍的突擊隊伍厲害,無人可擋,自己要跑,只能抽調出幾千人拼命往回跑,丟下其他人。
朱螢說了,那樣他們同樣派精銳追,一直追到自己後方。
沿途與自己逃跑的人不停地減員,等自己回去後,身邊估計只剩下幾百人。
八萬大軍,還是有著家眷的大軍被丟掉,回到後方,如何與他們的家人解釋?
「螢妹妹,此船為何能自己走?」
格格哈吉對投降的事情不願多想,已成定局,打不過,根本打不過。
從後勤上便看出來差距有多大,一個三萬人的隊伍,能夠隨時支撐起十萬人的伙食,證明人家的儲備足夠多。
「格格哈吉姐姐,這個屬於能量轉化問題,化學能轉化為熱能,熱能轉化成機械能。
與水車的動能轉化為機械能,蒸汽機多了個步驟而已,基本原理不變。
還有風車也是,用燃燒煤提供的力量代替了水和風,比較穩定,同時方便攜帶。能量」
朱螢按照憨憨哥教的講,需要名詞解釋,她沒有足夠多的時間來一點點教,只能稍微說說。
即便如此,等她說完,大家早上岸了。
這邊也有吶哈出的人,有軍士過去先說,吃飯的人不用停,等太守問話的時候再停下來回答,否則無須理會。
大家確實餓了,用炒麵做的麥飯不怎麼好吃,至少朱聞天不喜歡,關鍵在於炒麵沒炒好。
吶哈出的人吃得倒是香,蒸麥飯的菜裡面有氣味大點的,把葷油的哈喇味給壓制下去了。
「螢妹妹,你說的學問聽著很難,是不是需要從頭學起?」
格格哈吉哪怕聽完了名詞解釋,憑藉她的智商,還是覺得頭疼。
一般先學回理論知識,隨後到實驗室操作,操作的時候要求非常多。
有的東西咱們沒有,只能自己製備出來,再進行試驗。
玻璃器皿的U型管等,拿噴燈烤出來的,一般用酒精噴燈烤,煤油、汽油、柴油的不好控制。
咱們村子學習的時候,強調最多的是操作安全,否則出問題,會把自己和其他人給害死。
這個傷口怎麼未縫合?快喊人來,給看看,不要自己忍著,死了誰管你」
朱螢說著,突然看到一個吶哈出的兵在那裡吃麥飯和燉魚,對方的大腿露著,上面有傷口,傷口處糊著不曉得從哪弄的草木灰,血水還不停地滲出來。
腿的位置眼看比正常的地方大一圈,腫的,現在流血少,是腫起來之後壓迫到一些地方,裡面有草木灰。
「等一等,等我吃完的,他們說醫了傷就不能吃魚,只能喝魚湯,我想多吃。」
受傷的人一聽要過來給自己醫治,著急地拒絕。
「命重要還是吃重要?命保住了才能多吃,現在你吃飽了,命沒了,以後不吃了?」
吶哈出恨得咬牙切齒,自己的隊伍里怎麼有這種傻子。
他的親兵懂事兒,過去把對方的餐具收了,人架著往臨時的醫療地方拖。
「再搜一搜,看看還有哪個受傷的躲起來了,給咱找到。」吶哈出又補充一句。
眾人不想看別人吃飯,繼續往前走,要看傷員。
不長時間,前面的大平地上出現了棚子,一個個棚子中間隔著有兩米寬的位置。
地面上鋪著山上挖出來的黃砂礫,只看一眼就覺得乾淨、整潔,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看樣子是剛剛鋪好的,下面是木炭灰,來不及燒石灰,只能湊合著。
倒是噴了消毒液,這氣味就是,聞著有一點刺鼻。
旁邊的鍋里燒著水,那個設備是蒸餾水收集器,他們估計在勾兌生理鹽水,好裝在塑膠袋子裡給人進行靜脈點滴注射。
抗生素倒是有,玻璃瓶也有,不過那些玻璃瓶里兌好的葡萄糖和生理鹽水需要留著關鍵時刻用。」
朱螢看到情況,知道採取的是什麼措施,對於戰地來說,已經屬於最好的了。
剛過來的吶哈出隊伍的人,看到眼前的臨時醫療安置點,俱露出好奇的神色。
他們的感覺就是乾淨,似乎在這裡睡覺都不錯。
那個什麼蒸餾水的收集裝置,看不懂,不曉得做什麼的。
「螢妹妹,這些東西瞧著有點熟悉呢!」
格格哈吉看蒸餾裝置,感覺跟某個東西很像。
「蒸餾酒的,這個比那個更乾淨、更直觀。」朱螢知道是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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