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京師已然有些寒冷了,眼前這位文秀的夫人,穿著一身水紅色罩衣,下身是薑黃色的馬面裙,看著十分的普通,但是眉眼間那股子文秀動人的氣質,卻是十分的不凡。
王元美身著一身文人長衫,看起來倒是和之前一般模樣,只是看著顧綰的神情有些複雜。
&下與王兄有些事情要說,不知王兄在家否?」
顧綰笑了笑,開口說道:「自然是在的,這位便是令夫人吧?」
魏氏溫婉一笑,而後開口說道:「我姓魏,一直聽聞夫人的大名,夫君本來不想來打擾夫人,只是被我央求的無奈了,所以才來叨擾夫人,實在是失禮了。」
顧綰擺了擺手開口說道:「方才喬遷新居,家中有些簡陋,還請兩位見諒,請吧。」
兩人跟著顧綰到了院子裡,顧綰將魏夫人引至廳堂,王元美跟著丫頭到了書房之中,
&夫人也是太倉人士?」
魏氏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正是,和夫人乃是同鄉,我在太倉可是聽過不少關於夫人的事情,當真是女中豪傑,只可惜夫人到底和夫君沒有什麼緣分,苦了我的夫君,終日臉上見不得半絲笑容。」
顧綰頓時一愣,她是絕對想不到,這位大家閨秀出身的夫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魏氏看到顧綰這幅模樣,無奈的笑了笑,那個笑容了蘊含著一絲絲苦澀,顧綰突然因為這絲苦澀有些愧疚。
&人太高估我了,我與元美之前是曾經有過婚約,可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此時我已然嫁為人婦,他的愁眉不展,也許並非是因為我,他與我夫君和兄長一起考試,唯獨他落榜,心中自然是難過的,加之我有嫁給了狀元郎,難免心中鬱結,這都是很正常的,這並不代表他對於我念念不忘。」
魏夫人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我又何嘗不知道呢。」
&子心中留給女子位置非常有限,他們有太多包袱和抱負。」顧綰突然有感而發,輕聲說道。
魏夫人看向顧綰輕聲說道:「多謝夫人的這番話,方才實在是失禮了。」
&妨。」
兩人又聊了一些尋常婦人所說的話。
王元美便帶著魏夫人離開了,其實顧綰也非常奇怪,這對夫妻,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正在顧綰有些奇怪的時候,王偕從屋外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封信。
&是,潘老的信。」
顧綰接過信,看著上面蒼老之極的筆觸,心中突然一陣瞭然。
&麼說來,元美前來,就是為了給我們送信。」
&女授受不親,自然只能轉交給我。」
&麼他為什麼不讓自己的夫人代勞?」
顧綰狐疑的看著王偕,王偕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自然是元美兄有些話要對為夫講。」
&麼話?」
&無可奉告。」
因為王偕的這句無可奉告,喬遷新居的第一日晚間,顧綰閨房門窗緊閉,這可讓一時嘴快王偕心中無奈不已。
大明人樣子,只得站在門外,輕聲說道:「如是,開門,為夫有事情跟你說。」
&麼事情?」
&是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啊?」
&現在不想知道了。」
王偕聽到屋子裡面女子略帶小性子的聲音,頓時一陣苦笑。
此時王偕有些無奈的看著躲在一旁的偷笑的寒玉。
或許是自家姑爺太過可憐,寒玉開口說道。
&天可是小姐夫妻二人喬遷新居的第一個晚上,若是如是不讓姑爺進屋,實在是有傷體面啊。」
屋子裡面一陣沉默,然後那扇門緩慢的開了,王偕有些灰溜溜的走了進去。
卻看見,顧綰正拿著那封書信站在燈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王偕心底有些失望。
&偕,你說如果此時我將那件事情提出來,嘉靖帝會不會氣的把我下入詔獄?」
王偕的表情立刻變的凝重,他走到顧綰身旁,開口說道:「如是和我不一樣,你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顧綰笑了笑,握著王偕的手,而後開口說道:「難道在夫君心中,我就是一個只顧利益沒有絲毫仁義之心的女子?」
&然不是,只是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情是不可能完成的。」
顧綰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漆黑一片的夜空,輕聲說道:「也並不是不可能完成,只是需要時間,而且我已然答應過潘老了。」
王偕聽到顧綰這樣說,心中一陣擔心。他趕忙開口說道:「如是>
顧綰走到王偕身邊,拉著王偕的手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做那種以卵擊石的事情。」
王偕還要說話,卻被顧綰一雙溫軟的手捂住了薄唇。
顧綰趴到王偕耳邊開口說道:「難道夫君就只想跟我談論這些無聊的事情嗎?」
王偕感覺到耳邊一陣戰慄,頓時身體中一陣陣難耐的衝動。
他平日裡雖然溫和淡然,可是到底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如何受得了如此撩撥。
&然不是。」
兩人已然相別一個年頭,昔日那個青澀的少女,已然初具女子風味。
一刻值千金,古人這句話卻也不假。
女子微微頷首,光滑飽滿的額頭上一陣溫熱,饒是顧綰也不住臉龐微紅,她推開王偕的手卻被王偕拉住,頓時一雙如水的眼眸波光瀲灩。
倒是看的王偕心中一動。
寬衣解帶,輕攏慢捻。
此番下來,顧綰已然是嬌聲連連,方才片刻顧綰已然潰不成軍,心裡自然是一陣不忿,正要占占嘴皮子便宜的時候,卻被一抹溫熱攝了心魂。
待到胸腔之中的空氣耗盡,王偕才捨得放開佳人。
正當顧綰要說話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一陣無法形容的感覺,她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副羞人至極的畫面。
&
&要說話。」
王偕眼底浮現幾絲暗色,他緩緩地移動著,此時顧綰哪裡還有心思說話。
身似浮雲,魂飛天外。
紅宵帳暖初歇。
王偕看著沉睡的顧綰,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他穿好衣服,走到書桌前,看著那封已然開封的信。
拿出來,上面只有一句話。
滾滾長江東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