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頓時一驚。
&是看著這大雨,想起來了江南。」
夏仕眉頭一皺,開口問道:「娘子乃是江南人士?」
&州人士。」
&倒是個好地方啊。」
&聽阿滿說過,先生經常念道憶江南,先生是不是也是江南人?」顧綰問完之後,頓時有些後悔,此番確實有些逾越了。可是夏仕卻並未在意,他笑了笑說道:「正是。」
&先生為何會來到這樣的地方?」
&來話長,都是些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
顧綰也看出來,這人此時興致不高,便主動藉口離開了。
顧綰離開之後,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從內室中出來,夏仕開口說道:「凌絕,此女子的容貌如何?」
這名叫做凌絕的男子,頓時一愣,他倒是未曾想過這位大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常好。」
夏仕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似乎被凌絕這樣正經的語氣給逗笑了。
&是誠懇。」
凌絕頓時一愣,他開口問道:「先生又看不見如何這樣說?」
&子的氣度與聲音和容貌相關,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只是這樣的女子出現在這等窮鄉僻壤之中,倒真是讓人心生疑慮。」
&不會是那位找來迷惑先生的。」
夏仕聽完之後,頓時笑道:「我一個瞎子,縱然她長得再美若天仙,卻又如何可以誘惑我,我已然決心歸隱,不會再涉及紅塵了,你便放心吧。」
凌絕眉頭皺起,開口說道:「先生這樣才叫人不放心呢,您這樣的才華,若真是埋沒了,可得多可惜啊。」
夏仕但笑不語。
凌絕嘆了口氣。
便自己離開了。顧綰走到外面,正準備回屋子,卻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從自己身邊走過,那男子與顧綰擦肩而過,似乎只注意到了顧綰,沒看到正朝顧綰走來的寒玉,年輕小伙子的身子一下子撞到了寒玉的身上,兩人滾做一團。
事情發生的如此突然,饒是顧綰卻也沒反應過來。
這凌絕自十歲便跟在夏仕跟前,如何見過這樣的事情,只感覺身下一陣柔軟,頓覺心神蕩漾,卻猛然聽到身下女子一陣痛苦的呻吟。
&壓著我胳膊了。」
此時顧綰才想起來,寒玉這丫頭還傷者胳膊呢。
於是趕忙拉起兩個人,寒玉疼的眼淚都留下來了。凌絕何曾見過這樣的事情,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就在此時顧綰對著他說道:「快去把老阿嬤找來。」
凌絕一溜煙兒就不見了。
顧綰趕緊把寒玉扶到屋子裡,有些責怪的說道:「你怎麼不在屋子裡休息,自個兒出來了。」
寒玉此時疼的說不出話來,自然沒有心思回答顧綰,顧綰看著寒玉饅頭大汗的樣子,自然是十分的著急。
老阿嬤過來了,看了看寒玉的胳膊,開口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呢,看來這傷是得折騰一段時間了。」老阿嬤為寒玉換了藥,便吩咐寒玉臥床靜養了。
這凌絕在門外站了半晌,但是就是不進來,倒是讓顧綰有些無奈。
吃過午飯之後,顧綰往門外一看,卻發現人不見了,相比這傢伙也是去吃飯了吧。
這家裡的僕人,倒是和主人不一樣,主人心思縝密,僕人們倒都有些毛手毛腳的。
顧綰午休起來之後,那個叫做阿滿在門外探頭探腦,顧綰招了招手,小傢伙一蹦一跳的走了進來,對著顧綰說道:「姐姐,我家主人想請你和他一起下棋。」
&等一下。」
顧綰穿好衣服就跟著阿滿到了夏仕的書房,這夏仕依舊是同之前一樣,坐在棋盤之前。手裡摸索著棋子。
似乎是聽到了顧綰的腳步聲,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子來了,快坐下來吧,」
他又吩咐阿滿去端了一壺酒。
顧綰輕輕抿了一口,笑著說道:「這是什麼酒?」
&嬌酒。」
&未曾想過竟然在這裡,竟然能喝到這樣的酒。」
&子喜歡就好。」
顧綰就這樣和這位先生下了一下午棋,顧綰四處找話題,希望能透露一點這位的身份,可是夏仕似乎像是有所察覺,話說的滴水不漏倒是讓顧綰好生無奈。
晚間十分,這位竟然邀請顧綰一起吃飯。
說實話,在此地吃的東西非常的簡單,本以為他這個主人會吃的好一些,可倒是未曾想過,竟然和那些僕人吃的一樣,倒真是讓顧綰有些意外了。
正在用膳的夏仕似乎察覺的了顧綰的心思,他笑著說道:「娘子乃是出身大戶?」
顧綰頓時一愣,她開口說道:「太倉顧氏。」
&來是顧閣老家的,只是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來話長了。」
夏仕倒是未曾想過顧綰會這樣說,頓時有些好笑。
&便不說了。」
這倒是讓顧綰越發欣賞起來這位其貌不揚的男子。
此人倒不像是那些讀書人,對於禮節如此看重,這吃飯之時,天文地理無所不談。
顧綰也是十分佩服這位的博學,相比這樣的人在年輕的時候,定然也是一位遠近聞名的大才子,只是為何會在這個地方倒真是讓人心生疑惑了。
用過晚膳之後,夏仕表示想要再和顧綰下一盤,只因方才顧綰僥倖勝了一局。
顧綰正想著如何拒絕的時候,卻看見那個叫做阿染的小男孩十分焦急的走了進來,對著夏仕說道:「主人,凌絕哥哥受傷了。」
凌絕性子極為單純,總想著自己今日傷了那個娘子,自然是要有所補償的,只是他手中既沒有銀錢,也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便到這山林之中采一些極為珍貴的藥材,給那位嬌滴滴的小娘子補一補身子,若是平日裡,以他的身手,是絕對不會出什麼問題,可是這幾日下著大雪山路泥濘,凌絕一不小心就從山崖上掉了下來,好在身手極好,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只不過看著是嚴重了些。
不過好在那些藥材都沒丟。
只是此時他看到夏仕溫怒的表情,頓時感覺到有些害怕。
顧綰看著這個渾身是傷的青年,頓時有些好笑。
難不成今日一早,這小子便對寒玉一見鍾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