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漢帶著王輔臣先行離開。
魏麒麟看著吳孟明,一言不發。
吳孟明低著頭,不敢直視魏麒麟的目光,如此沉默了良久,卻始終沒有傳來魏麒麟的聲音。
吳孟明微微抬起頭,眼帘中慢慢映出魏麒麟板著的臉:「魏帥……」
吳孟明的聲音非常的小。
「說吧!我該怎麼懲罰你?這樣擅作主張,將我們的計劃告訴王老漢,你知不知道,風險的不僅是你一個人,而是所有麒麟會的兄弟,若是王老漢不答應呢?難道你還把他殺了不成?」魏麒麟沉聲道,一拍桌子,讓站在眼前的吳孟明再一次的跪了下來。
「魏帥,我知道錯了!不管你要對我進行什麼樣的懲罰,我都認。但是我想說一句,我這樣做都是為了大家啊!」吳孟明抬起頭,捶打著自己的胸膛說道。
魏麒麟踱步走到他的面前:「為了大家?為了大家,你就可以不經請示的擅作主張?難道你不知道在我手下做事,我最討厭的就是擅作主張嗎?麒麟會強調的服從和紀律呢?」
吳孟明張著嘴,發出了幾聲,想要辯駁,又覺得自己的辯駁非常的無力。
「你走吧!」魏麒麟一轉身,招了招手。
吳孟明一愣。
「麒麟會容不下你,我們麒麟會是不可能容納你這種沒規矩的人。自己去麒麟銀行,領上一百兩,好好讀書,今年考上鄉試,爭取明年春天有所成就吧!」魏麒麟淡然道,從身上掏出了一本支票,填下一個數字。
吳孟明真傻眼了,他不知道自己去找王老漢的事情,竟讓自己被魏麒麟給開除了,瞬間將吳孟明嚇得全身上下都是汗漬。
吳孟明向前跪走幾步,拱手大聲道:「魏帥,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以後真的再也不敢了。」
「吳孟明!我的話不想再說第二次,滾!」魏麒麟咬著牙吐出了幾個字。
吳孟明心驚膽戰,一把抓住了魏麒麟的大腿:「魏帥,我在京城無親無故,您是我唯一的親人,您讓我離開麒麟會,離開您,我一個人怎麼活啊!魏帥,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擅作主張了。」
魏麒麟沒有做聲,身子一動不動,依然背對著吳孟明。
咚咚咚!
吳孟明鬆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用勁的往地上使勁的磕頭,一下又一下,十幾下之後,額頭已是血痕斑斑,地板上,殘留著吳孟明的鮮血。
吳孟明只覺得頭昏眼花,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魏,魏帥,我真的是最後一次這麼做了,看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就饒了我這一次吧!給我一次機會吧!」
「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做出來之後,想要後悔就晚了。」魏麒麟依舊冷冷的說道。
「魏帥,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看在我年紀還小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為你做牛做馬!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做擅作主張的事情,如果我再犯這樣的錯誤,便受五馬分屍電擊雷劈之苦!」吳孟明用勁的將頭往地上磕著。
魏麒麟慢慢的轉過身來,抬腿對著吳孟明的肩膀就是一腳,將其踹到了門口。
魏麒麟坐在了椅子上,正襟危坐。
「你知道,你這次犯的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魏麒麟看著吳孟明,聲音肅穆。
吳孟明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擅作主張去找王老漢。」
魏麒麟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呀!」
吳孟明一臉不解的盯著魏麒麟。
「這一次做的最不應該的,就是將王老漢帶到麒麟樓來,還讓我見到了王老漢!」魏麒麟的聲音發冷。
雖然此時是最熱的時候,可是那聲音,卻如同冰窖里發出一般,使得房間內的氣氛驟然一冷。
「啊?這?什麼……」跪在地上,額頭滿是鮮血的吳孟明呆住了。
不過,磕了幾十個響頭之後的吳孟明,總算是比以前聰明了一些,當時便反應過來魏麒麟所說話的意思。
魏麒麟微微閉著眼睛,冷聲道:「你是諮詢部的人就應該知道,遇到特殊之事,必行特殊之法。在王老漢這件事情上,若是沒有其他人替死,最後可能還得犧牲王老漢,但是你做事的過程卻太粗糙了。你有沒有想過,王老漢身為退伍軍人,他在順天府可是有登記的,加上他本身又是京城人士,自從趙俞楚上任後,每年的撫恤那都是足額足量的發放著。王老漢突然失蹤,順天府和其他人就一點都不會察覺嗎?王老漢本身又是個樂觀助人之人,那些平常受他恩惠的人,不會覺得奇怪嗎?你將他這樣大喇喇的引進麒麟樓,豈不是給將來別人查證時留下一個馬腳?就更別說把我也拉了進來!」
「魏帥,我這,這……」魏麒麟的一番話讓吳孟明聽得一愣一愣的,身上的寒冷甚至比剛才魏麒麟責罵自己還更加嚴重。
魏麒麟低聲道:「諮詢部將來所要做的事情,大多都是秘密進行,無法公開。你身為諮詢部的處長,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隱蔽之事應當行隱蔽之法。你倒好,在我的面前賣關子,讓我駕著馬車在麒麟樓見了王老漢。難道那些下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嗎?難道那些看見你們進來的賓客都是瞎的嗎?」
「魏帥我……」吳孟明吱吱嗚嗚,手足無措。
魏麒麟擺了擺手:「多餘話你就不要再說了。剛才我是真有心讓你走,但是看你心意還算真誠,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回去跟貞慧兄說明此事,從一個小小的番子從新做起吧!」
吳孟明心中一喜,雖然頭部疼痛欲裂,但是好歹在麒麟會中留了下來。
經過魏麒麟剛才的一番細說,吳孟明也算徹底了明白魏麒麟為什麼這麼生氣。
「魏帥,您的教誨我一定謹記在心中。」吳孟明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魏麒麟點點頭,接著說道:「有些事情,心知肚明是最好的。象升兄,貞慧兄,甚至三味他們,都是非常正氣的人,同時也是咱們麒麟會所倚重的人。麒麟會將來要想有大發展,有很多陰暗之事,就不能夠讓他們參與進來,要培養他們的大氣和正氣。這件事情你和貞慧兄說說也就得了,其他人就別再多嘴了。」
吳孟明使勁的點了點頭。
「魏帥,那我就先離開了。既然王老漢已經答應此事,那麼就更不能讓他出問題,我現在就帶著人去運作此事。」吳孟明拱手道。
「去吧!」魏麒麟淡然說道。
吳孟明一點頭,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把這個拿上吧!」身後傳來了魏麒麟的聲音。
吳孟明轉頭一看,差點沒有哭了出來,卻發現魏麒麟走了過來。
在魏麒麟的手中,正是魏麒麟日常所用的貼身手帕和止血膏!
「魏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