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等見過趙都指揮使!」
一進大帳,就看見趙率教坐在了原本袁崇煥的位置上,下首左側則是何可綱,祖大壽就雙眼一縮,隨即立刻抱拳行禮。
趙率教放下茶杯,沉聲道:「諸位,咱們都是熟人了,咱們就不客套了,今日找諸位來主要是兩件事情,
第一是告訴諸位,何可綱已經調任遼東都指揮使司指揮同知了,以後咱們還是在一起並肩作戰;」
此話一出,祖家眾將臉色驟變。
都指揮同知那是都指揮使的副手,一個都司只有兩位,現在有了何可綱,那另一人是誰?
如果祖家沒有占據一個,那就無法直接接觸遼西軍,沒有軍隊在手,那以後就更難混了。
難道皇帝已經準備開始對祖家動手了?
一念至此,祖澤清忍不住問道:「趙副趙都指揮使,另一名都指揮使同知是誰?指揮僉事是哪幾位?」
「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都指揮使,下面都是你麾下,你會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嗎?」
「開個價吧」
砰
一聲巨響,響徹整個大帳。
只見趙率教雙手撐在桌子上,臉色冷厲的盯著出聲的祖澤清:「祖澤清,都指揮同知是從二品武將,這是朝廷兵部和內閣共同廷推才能決定的。
本都指揮使為何會知道?又憑什麼要告訴你?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機密?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質問本都指揮使,本都指揮使可以認為你是在藐視上司,以下犯上嗎?」
「你」
「還敢質問?來人,將祖澤清拉出去打三十軍棍,以儆效尤!」
四名軍士就衝進了大帳內,朝著祖澤清按去。
一直囂張跋扈的祖澤清哪裡受過這種屈辱,當即就拔出刀與四名軍士對峙了起來。
大帳內,氣氛頓時凝固了起來,何可綱不著痕跡瞟了一眼旁邊的屏風,隨後右手按上了戰刀,凝神防備著。
「祖澤清,你好大的膽子!」
「誰他媽」
憤怒中的祖澤清話沒有說完,就看見大門處的身影,頓時閉上了嘴,手中的刀也扔到了地上。
「在都指揮使帳中拔刀與軍士對抗,想做什麼?刺殺都指揮使?」
「孫都指揮使,不是您」
「不是什麼?本都指揮使眼睛不瞎,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拔刀對峙這是事實,你還要辯解?」
大門口負手而立的孫傳庭冷冷說了一句,隨即低喝道:「來人,將祖澤清拉出去重打五十軍棍,以儆效尤!」
「住手!」
驚醒過來的祖大壽立刻高聲喊了一聲,急促道:「孫都指揮使,祖澤清口無遮攔,是末將教導無妨」
「祖副總兵,你是在質疑本都指揮使無權處置他嗎?」
「沒全憑孫都指揮使做主!」
祖大壽本想反對,但瞬間想起來孫傳庭負責遼東的犁庭掃穴,遼西軍都在帳下聽用。
別說只是打五十軍棍,就是拉出去砍了都行!
拋開這個身份,孫傳庭可是禁軍都指揮使,這是皇帝親衛的指揮使,護衛京都安全,皇帝心腹中的心腹。
別說一個參將,哪怕是總督、巡撫見到這位,都得小心著點。
若是他將這事在皇帝耳邊添油加醋提下,那祖家就是雪上加霜了。
片刻的功夫,就聽見帳外祖澤清的慘叫聲,重重的打可不是開玩笑的,至少三個月是下不了床了。
聽著祖澤清的慘叫聲,祖家眾將個個拳頭緊握,青筋暴跳。
見眾人的面色,孫傳庭臉上冷色更深了,而後淡淡道:「給你們一日時間準備,明日辰時大軍開拔,違令者,斬!
開拔之後,祖副總兵,你率三萬軍隊從虎山長城過鴨綠江,沿著建奴邊境線行軍,從邊境線朝西攻擊,何可綱指揮同知隨行!」
「趙都指揮使率三萬精銳本都指揮使一起,從月亮島過鴨綠江,直奔瀋陽城,
攻破瀋陽城,渡過遼河,負責鐵嶺、遼源、伊通、黃龍、鎮寧一線以東區域的建奴清理。」
「本都指揮使負責這一線以西區域的清理!各部務必在兩個月內完成清理。
如此安排,都有問題嗎?」
「末將遵命!」
「末將遵命!」
「末將遵命!」
趙率教、何可綱、祖大壽三人同時回應著。
「行了,你們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吧,本都指揮使走了!」
看著離去的孫傳庭,趙率教沉聲道:「祖副總兵,第二件事被孫都指揮使說了,那本都指揮使就不重複了,
你先回去整兵吧,何指揮同知也一併去看看,明日辰時準時出發!」
「末、將、告、退!」
祖大壽一字一頓的說著,深深的看了一眼趙率教後轉身朝著大帳外走去,祖家眾將也都是恨恨的瞟了一眼趙率教後跟了上去。
等眾人都離去後,趙率教站了起來,朝著一側屏風微微躬身後也退出了大帳。
屏風後,崇禎和袁可立兩人靜靜的站著,眉間滿是冷色。
只是想稍微試探一下,沒想到會看到這麼一齣好戲。
剛剛祖澤清的態度很明顯,另一位指揮同知非祖家莫屬了,態度也極為強硬。
「袁愛卿,既然他們要指揮通知的位置,那就給一個吧,再給一個指揮僉事的位置,負責巡捕、屯田和漕運。」
「妙呀!」
袁可立稱讚了一聲。
屯田和漕運是保證軍士口糧的事情,做好了是應該的,做不好,那不用趙率教和朝廷出手,軍士們都能罵死祖大壽。
最關鍵的是,他們無法直接負責軍隊了,想做點什麼都繞不開朝廷安排的武將。
次日一早,當宛城城門樓之上,崇禎和袁可立靜靜的看著六支大軍朝著六個方向離去,帶起漫天殺意和戰意。
遼東方向的是犁庭掃穴,這是任何一名軍人都嚮往的,現在在他們手上實現了。
朝鮮方向的是開疆拓土,這是軍人最好的榮譽,如今也實現了。
對於犁庭掃穴和控制朝鮮,他們沒有絲毫的擔心,朝鮮除了整個境內估計只有萬把人還是分散的,朝鮮軍隊早就解散了。
這種情況下再控制不了,那毛文龍可以直接回家抱孩子了。
現在擔心的是在漢陽城宣布朝鮮成為大明的布政司,會不會引起劇烈反抗。
兩人閒聊著的時候,風塵僕僕的李若漣上了城門樓,臉色有些不好看。
見狀,崇禎輕聲問道:「怎麼回事?義州城那邊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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