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李懷信逃回大同府城,新平堡便落入虎字旗手中,趙宇圖坐鎮在新平堡,不僅沒有使新平堡荒涼下來,商業氣氛反倒越發繁榮。讀書都 m.dushudu.com
新平堡地處邊堡,緊挨著草原,堡中有不少商鋪,往來的商人也有很多,而虎字旗本就是大同頗有名氣的大商號,與草原上生意做得很大,吸引到了不少各地的行商。
新平堡在趙宇圖手中已經成了草原連接大明的中轉貨倉,來往的行商只需要上交給虎字旗一部分稅,就能買到到草原上的貨物,而不必再冒險去草原。
李懷信的參將府門上門牌匾換成了游擊將軍府,劉恆帶著侍從司和趙武等護衛住了進去。
「讓大人您說對了,張懷被押解回京問罪,如今大同總兵換成了榆林一位姓麻的總兵,原大同副總兵李開陽調任榆林任副總兵,算是不升不降,而接手大同副總兵位置的人是曾經的宣府總兵楊國柱,宣府的兵馬也都留在了大同。」楊遠來到劉恆跟前匯報。
劉恆正和趙武抬著一張桌子擺放在屋中正中的位置上。
這間屋子原本是李懷信待客用的客廳,劉恆來了之後,改成了辦公用的籤押房。
「這位麻總兵的底細你們有沒有摸清楚?」劉恆擺放好桌子,這才扭頭看向楊遠說。
楊遠說道:「這位麻總兵以前是大同副總兵,後來才去的榆林,此人和張懷一樣,都是將門出身,是麻家的人,身邊養了一千左右家丁,實力不弱。」
「張家的人走了,換上了麻家,看來朝廷對將門還是信任的。」劉恆一邊擦著桌子,一邊說話。
楊遠走過來,從銅盆里拿起一塊濕布,擰乾裡面的水漬,跟著一起擦桌子,同時嘴裡說道:「只可惜了這個楊國柱,此人是有本事的,只因敗給了咱們,便從總兵將為副總兵,還被留在了大同。」
「這說明朝廷不信任咱們。」劉恆直起腰,說道,「正因為朝廷知道楊國柱有本事,才留在大同監視咱們虎字旗,不然宣府的兵馬也不會被留下來。」
楊遠把擦完一條桌子腿的抹布拿到銅盆里投了投,一邊擰著抹布,一邊說道:「早知道咱們就不應該放走俘虜的那些官兵,如今這些人全都被充實到大同邊軍中了。」
「既然選擇了被招安,俘虜的那些官兵自然留不住。」劉恆笑著說,旋即又道,「不過也不要緊,咱們能俘虜他們一次,那就還能俘虜他們第二次。」
楊遠停下手裡的活,看向劉恆說道:「屬下只是覺得可惜了這麼多免費的人力,有這些俘虜在,不管是修路還是挖礦,都能為咱們虎字旗創造不少財富。」
「行了,有得必有失,雖然沒有了這些俘虜,可換來了暫時的安穩,給了咱們虎字旗騰出手去對付土默特的機會。」劉恆寬慰了他一句,拿著抹布繼續圍著桌子擦起來。
一張桌子兩個人擦,很快擦完。
擦桌子的抹布放在了銅盆里,交給趙武端出去倒掉。
「如今四個戰兵大營都聚集在了堡外的草原上,大人,咱們什麼時候出兵北上?」楊遠詢問道。
劉恆回過身看了一眼屋外,道:「等。」
「還要等?」楊遠面露擔憂的說道,「土默特各部針對咱們虎字旗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一些和咱們合作的漢商生意已經做不下去了,很多人退到了咱們在大黑河墩堡那裡。」
劉恆語氣平靜的說道:「等黃重把修築墩堡的人派來,才是咱們出兵的時機,所以不要著急,相信要不了多久黃重就會把工匠都送過來。」
楊遠點了點頭。
作為外情局司局長,雖然人不在靈丘,可靈丘有外情局的人做事,所以他知道黃重在靈丘一直招募願意去草原上修築墩堡的人手。
從新平堡一路把墩堡修築到青城,需要修建的墩堡不止一個,哪怕有一些是小型的火路墩,可架不住需要的數量多,做活的人手自然也需要很多。
隨著劉恆來到新平堡,各地送來的消息也都往新平堡送來。
十天過去。
黃重募集到的工匠和做活的人手開始送往新平堡。
第一批人手不多,只有千人左右,而這千人只在新平堡外停留一晚,便在一隊戰兵的護送下,來到新平堡外五里外的草原上。
這些先來的人並沒有急切去修築墩堡,而是先修建磚窯,提前準備修築墩堡用的青磚。
隨著送往草原上的工匠越來越多,做活的人也越來越多,一塊塊燒制好的青磚堆放在草地上,而且越堆越多。
幹活的人多了,便不在全都用來燒磚,一部分人開始打地基,準備築堡。
來到草原上做活的人數多到一定數量,開始分成兩批,一批送往更前面的地方修築另一座墩堡。
大量的百姓從新平堡出關去往草原,根本瞞不住人,很快有人把消息傳回到了大同府城。
得知這個消息的劉巡撫聽到這個消息,當場摔了杯子。
大同的百姓去了草原上,不管是做什麼去,都是一件大事。
「大人,莫惱,學生以為這也不是什麼壞事,虎字旗的精力都在草原上,也就沒工夫顧及到大同這邊了。」杜萬遠在一旁寬慰道。
劉巡撫沉著一張臉,說道:「這些百姓去了草原上,誰知道他們還回不回來,一旦有人拿此事上本參奏本官,本官的烏紗怕是要就此摘下了。」
雖然沒有提到名字,暗中卻是再說大同巡按王心一。
虎字旗的事情要不是因為王心一的一本奏摺,也不會鬧出這麼多事情,要不是朝中有魏忠賢為他說項,他這個巡撫說不定會落得和張懷一樣的下場。
站在一旁的杜萬遠沉吟了片刻,道:「大人,要不要把楊大人找來,學生聽說他與王巡按那邊走的很近,要是楊大人去王巡按那裡說項,想來不會有人拿著這件事與大人您為難。」
「你是說副總兵楊國柱?」劉巡撫眉頭微微一挑。
楊國柱被任命大同副總兵之後,頻頻與陽和衛那邊來往,作為巡撫,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同時他也猜到這個楊國柱只降了一級,應該是東林黨那邊使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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