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炮聲在虎字旗的陣地方向被打響,一顆顆炮子落向正面而來的奴騎和蒙古騎兵頭上。
蒙古兵是皇太極派過來增援代善的。
虎字旗這邊帶來了幾十門大炮,來回不斷的被打響。
不管是奴騎還是蒙古騎兵,都頂著死傷往前沖,想要摧毀虎字旗的炮陣。
然而虎字旗這邊只開了兩輪的炮,蒙古騎兵便承受不住,開始潰逃撤出戰場,只留下兩紅旗的幾百奴騎。
這時候,兩黃旗的奴騎距離虎字旗的炮兵陣地已經很近了,最多再承受一輪炮擊,便可以衝進炮兵陣地。
領頭的奴騎也是久經沙場。
在對虎字旗炮陣發起衝鋒時,他就讓手下的人儘量散開一些,減少炮子落下來後造成的人員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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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輪炮擊在虎字旗炮兵陣地被打響。
密密麻麻的炮子騰空而起,朝前方落了下來。
然而卻因為奴騎早有防備,人員早早的散開,衝鋒過程中戰馬又向前衝出一段路,使得許多炮子完全落空。
對奴騎造成的傷害很小。
大炮打固定靶或者較遠的目標時,優勢較大,一旦被騎兵貼近,對騎兵的威脅直接降低,哪怕是平射,造成的傷害也有限。
領頭的奴騎看著近在眼前的大炮,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一群操炮的炮兵被敵人的騎兵混入進來,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可想而知下場會有多悽慘。
眼見奴騎就要衝過來,一隊人數不少的虎字旗戰兵頂了上來。
一支支火銃和一門門虎蹲炮頂在了最前面。
領頭的奴騎心中遲疑了一下。
他想到了當初兩白旗和蒙古騎兵對虎字旗防線發動進攻失利的事情。
因為兩黃旗沒有上戰場,所以他沒能親眼看到當時的情形,但戰後從兩白旗和兩藍旗的人口中了解到了一些內容。
當時就是因為碰上了虎字旗的火銃和虎蹲炮才敗的。
從兩白旗的人口中,他知道虎字旗的火銃比明軍的火銃難對付多了。
現在見到了虎字旗的火銃兵,他心中的戒備提升了一個等級。
至於就此退走,他沒有想過。
身為兩黃旗的勇士,連交手都沒有就這麼被人退走,兩黃旗丟不起這個臉,他也丟不起這個人。
真要這麼做了,保證以後兩黃旗在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一咬牙,他連弓箭都不用了,直接抽出刀,雙腿緊緊夾住馬腹,催動戰馬率先沖向擋在前面的虎字旗戰兵。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殺光擋在眼前的這些虎字旗的人,他便可以徹底毀去虎字旗的大炮。
他的任務也只是毀掉虎字旗的大炮。
幾百奴騎跟在他的身後,朝擋在前面的虎字旗戰兵沖了過來。
砰!砰!砰!轟!
一支支火銃被打響,中間夾雜著虎蹲炮的炮聲。
無數彈丸飛射出去,而方向正是正面而來的奴騎。
噗嗤!噗嗤!
一顆顆彈丸楔在了奴兵和馬匹的身上,濺射出一朵朵血花,沖在最前面的奴騎直接被削去了幾層,只留下一具具屍體。
不管是人還是戰馬,根本扛不住銃子和虎蹲炮射出去的彈丸。
奴賊一方雖然分散的開,可虎蹲炮打出去的面也大,還有許多支火銃夾雜在其中,攻擊面遠遠超過之前四磅炮所使用的單顆炮子。
一輪銃擊和虎蹲炮射擊過後,僅剩下三兩騎奴騎還能屹立不倒。
砰!砰!砰!
後一排的虎字旗火銃兵接替了前面打放完火銃的火銃兵,直接朝著還剩下的奴騎打響了手中的火銃。
最後的這幾個奴騎連回過神的機會都沒有,便被銃子收割掉了性命。
兩紅旗派出的騎兵一滅,虎字旗炮兵開始給炮管降溫,然後推動大炮向兩紅旗的營地靠近。
戰場上的人都知道,接下來這些大炮將會對兩紅旗的營地進行炮擊。
「阿瑪,騎兵那邊失利了。」岳托臉色陰沉的來到了代善這裡。
代善看了一眼虎字旗那邊正被騾馬拉運的大炮,沉聲說道:「回去準備吧,這一仗打出我兩紅旗的威風來。」
面對虎字旗一門門大炮,兩紅旗的簡陋營地根本擋不住炮,而虎字旗不僅有炮,還有一支幾千人的騎兵。
這支騎兵才是最要命的,讓兩紅旗想逃都沒有機會。
「是。」岳托轉身大步離去。
雖然代善沒有明說,但他知道,這一戰可能是兩紅旗最後一戰,未來可能還會有新的兩紅旗,但未必還會有他。
為戰爭而存在的兩紅旗旗兵,在接到各自牛錄的左領命令後,摩拳擦掌,準備與即將進攻的虎字旗大軍進行戰鬥。
對普通的兩紅旗旗兵來說,他們經歷過太多的戰鬥,殺死過太多的明人,眼前這一仗對他們來說就像以往面對明軍一樣,最後的勝利只會屬於他們大金。
虎字旗的一場勝利,改變不了這些八旗兵在面對明人軍隊的傲慢。
奴賊用一場場和明軍的勝利,才有了今天面對明軍時的盛氣凌人,自然不會因為敗過一兩場就徹底改變。
代善看著士氣高昂的兩紅旗,心中多了一份信心。
他的兩紅旗並沒有因為兩白旗和兩藍旗的兵敗,而受到打擊。
「阿瑪保重,我會帶著鑲紅旗為阿瑪殺出一條血路。」全身披甲的岳托向代善一行禮,轉身邁步便走。
「等一等!」代善喊住將要離開的岳托。
聞言的岳托停了下來,迴轉過身,目光看向代善。
代善說道:「你不要去,交給你手下的參領帶著人去戰場上廝殺。」
「阿瑪,我要是不主動站出來,恐怕會有損士氣。」岳托皺起眉頭說道。
代善一搖頭,他道:「你要是還認我這個阿瑪,就聽我的,留在這裡,其他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阿瑪你有辦法解眼前之圍?」岳托目光希冀的望著代善。
回應他的卻是代善的搖頭。
岳托心中一涼。
連久經戰場的代善都沒有辦法,這讓他心情低沉,對於接下來的一戰越發沒有信心。
和下面的那些兩紅旗的普通旗兵不同,幾次短暫的交手,他早已明白,兩紅旗面對虎字旗的大軍根本不占任何上風。
他想起了當年的浙兵。
那一戰雖然大金贏了,可死傷同樣慘重,最後若非動用了大量的大炮,恐怕戰場上的勝負就要更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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