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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與虎字旗斷絕了往來,王自行知道這件事十分嚴重。
連夜寫好了密函,交給王山遠送回大同。
一直以來,魏忠賢算是虎字旗在京城的半個靠山,因為有魏忠賢在,使虎字旗做一些事情方便了不少。
同樣,虎字旗每年也會往魏忠賢府上一筆數目不小的銀子,算作回報。
王自行人不在朝中為官,但對朝中的境況了如指掌。
這兩年正是魏忠賢行市大漲,幾近有能力與東林黨的勢力抗衡,這個時候與魏忠賢斷絕了關係,對虎字旗來說是一種極大損失。
可惜魏忠賢地位越來越高,自打一年前,他就沒有資格直接接觸魏忠賢,每次見到的都是那位李公公。
以他的身份,已經不足以和魏忠賢直接接觸。
想要保住虎字旗與魏忠賢的關係,他明白,只能請自家大人出面才行。
不管是虎字旗作為北方最大商號的名氣,還是自家大人曾是大同游擊將軍的身份,也只能算是勉強有面見魏忠賢的資格。
當然,這裡面不包括那些被虎字旗隱藏起來的東西。
有些東西雖然可以證明虎字旗實力的強大,可一旦被朝廷知道,對虎字旗來說並非是一件好事。
如今的虎字旗在朝廷眼中,是一家頗有規模的大同商號,劉恆本人也只是被朝廷招安的游擊將軍。
除此之外,朝廷對虎字旗的一些事情並不了解。
派去大同的信使一路上換馬不換人。
虎字旗雖然沒有驛站,卻有騾馬行可以保證信使以最快的速度從京城把消息送回來。
王山遠是外情局的人。
他帶回來的密函並不會直接送到劉恆手中,而是需要先交給外情局。
「大人在不在?」
楊遠來到劉宅,問向在門外站崗的一名戰兵。
眼前的這座劉宅是劉恆現如今住的地方。
這裡曾經是參將府,後來又成了游擊將軍府,自打劉恆上了辭官的摺子,門牌匾便換成了劉宅。
「東主在裡面,屬下這就進去通稟。」門前的戰兵轉身要往裡走。
楊遠喊住對方,說道:「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說完,他邁步往裡走去。
這個地方他來過很多次,對於這裡的一切都十分熟悉,雖然游擊將軍府變成了劉宅,可一切還和以前一樣。
來到籤押房門外,楊遠把身上的手銃交給了一旁的守衛,自己走了進去。
「屬下見過大人。」楊遠躬身行禮。
劉恆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炭筆,嘴裡問道:「是不是京城那邊有消息送回來?」
一收到京城有人散播虎字旗將要謀反的這個消息,他便寫了辭官的奏本送往京城。
在官場上,只要被人抓住了錯處,不管是真錯還是假錯,都會寫上辭官的奏本,用來以示清白。
很多時候,官場上的辭官未必是真的想要辭官。
不過,劉恆這一次不一樣,他是真的要辭官。
謀逆是誅九族的大罪,他又是被朝廷招安的匪類,本就不受朝廷待見,如若朝廷挽留他,不准他辭官,說明朝廷即將要對虎字旗動手,若是允准了他辭官,表明朝廷對京城中那些關於虎字旗的流言並未當真,允許他辭官做一個富家翁。
「大人所料不錯,王自行派人送來了密函。」楊遠從衣袖裡掏出來密函,雙手呈遞到劉恆面前的桌面上。
放好後,他後退一步,雙手垂立展在一旁。
劉恆拿起密函,撕開封口,抽出裡面的紙張。
打開後,他放在眼前看了起來。
裡面一共有兩張紙。
第一頁紙上的內容還沒有看完,劉恆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看完後,他把兩頁紙丟在了桌子上。
「大人,京城那邊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一直關注著劉恆的楊遠,注意到了劉恆臉上的變化。
劉恆說道:「朝廷已經允准了我的辭官,不日消息就會送到大同,以後不用在喊我大人了,還是叫東主吧!」
「東主比大人好。」楊遠笑了笑。
辭了官,證明朝廷相信虎字旗不會謀反,表明此事到此為止。
劉恆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信函,說道:「這是外情局從京城送來的密函,你是外情局的司局長,你也看看。」
「是。」楊遠上前一步,從桌上拿起信函。
劉恆身子往後一倚,背靠在椅背上,手裡端起桌上的茶缸,放在嘴裡喝了一口水。
站著看完信函的楊遠眉頭深皺。
他說道:「東主,魏忠賢這是卸磨殺驢,當初他在宮中不太受重視的時候,是咱們給他大筆銀子,用來幫他疏通關係,如今他威風八面,看到咱們虎字旗對他用處不大了,便想要過河拆橋,心中簡直沒有一丁點信義。」
「預料之中的事情。」劉恆語氣淡淡的說。
看到密函上所寫魏忠賢要斷絕與虎字旗的關係,雖然有些意外,卻也在他預料之中。
楊遠詫異的問道:「莫非東主您早就猜到魏忠賢會與咱們虎字旗斷絕關係?」
劉恆點點頭。
只聽他說道:「如今的虎字旗已經是大明北方名氣最大實力最強的商號,每年送給魏忠賢的那點銀子,已經不足以讓他滿足。」
「他還想要霸占咱們虎字旗的產業不成!」楊遠臉一沉。
虎字旗是他們的根本,現在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虎字旗帶來的,作為虎字旗的一員,他絕不允許有人打虎字旗的主意。
劉恆冷笑一聲,道:「你說的沒錯,現如今的魏忠賢,大權在握,若不是東林黨還在朝中,恐怕早就對虎字旗動手了。」
「屬下請求去往京城,親手結果了此人。」楊遠躬身請命。
劉恆抬起右手擺了擺,說道:「他的敵人不是咱們,是朝中的東林黨人,你動手殺他,豈不稱了東林黨那些人的意。」
「東林黨的那些人要真有本事,早就解決魏忠賢這個閹人了,哪會等到現在,讓魏閹有了壯大實力的機會。」說起東林黨,楊遠不屑的撇了撇嘴。
天啟剛登基的時候,魏閹頂多是宮中一個稍微有一丁點權力的小太監,反觀東林黨,可以說是眾正盈朝,又有從龍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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