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消息,永遠都是傳遞最快的,尤其是在城『門』口發生的事情,而且,曾毅還是光明正大如此,並沒有做什麼隱瞞。.訪問: 。
且,此事,又是大快人心,是以,不到半天,整個北京城內,已經傳遍了曾毅在城『門』口怒砍東廠番子一事。
甚至,有那麼些個閒著無聊,多事的人。
這麼仔細的一想,仔細的一回憶,東廠的番子,在京城禍害,也就是這半年的時間,而這半年之前,曾毅還在京城。
這麼一想,甚至,還有一股消息悄然流出,原本,曾毅在京城的時候,鎮壓著劉瑾呢,只可惜,後來,曾大人去了南直隸,沒了鎮壓,劉瑾才猖狂起來的。
只不過,這些個流言,都和曾毅無關了。
讓燕南飛和梁猛回了其在京城的住所,而曾毅,則是隻身進宮了。
&宮中用了晚膳在回去吧。」
正事其實沒多少,而且,正德也不管正事的,什麼都放心的『交』給曾毅去管,是以,曾毅在宮中,也就是和正德許久沒見,閒聊的。
這不,準備出宮,正德卻是拉著不放,沒辦法,正德平日裡在宮中也是悶壞了,而且,也沒幾個人真正能讓正德說話的人。
現在,見著曾毅了,卻是拉著不準備放手。
&正嫂子現在也在南京城,你自己回去做什麼?就住在宮裡吧,咱們兄弟好好說幾句,等過幾天,你就又該走了。」
正德笑著,卻是對曾毅很是依賴。
&下以為,這學堂的名字,該如何命名?」
曾毅笑著,卻是也不在爭了,反正在宮中,條件更好,卻是想到了學堂上面來,這些天,在路上,閒來無事,曾毅想的,就是這學堂的事情了。
&要起名字?」
正德楞了,倒不是他認為學堂就不要名字了,只不過,原本,想著是這學堂起名字的事情,肯定是下面各個衙『門』的事情,怎麼扯到他這個皇帝的頭上來了。
&然要你起名字了。」
曾毅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可是功在千秋的事情,必須讓天下士子,天下百姓記住這是你這個皇帝的賞賜。」
曾毅這一句話,卻是讓正德的雙眼有些濕潤,在正德看來,能真心想著他這個皇帝的,也就是他曾毅了。
至於劉瑾,不管正德如何信他,可他終究只是個宦官。
&名字。」
正德撓了撓頭,試探的道:「皇家學堂如何?」
曾毅翻了個白眼,沒有吭聲,不過,正德卻明白,這是不滿意的意思。
&人學堂,如何?」
正德眼睛一亮,卻是突然想起了這麼個名字,也不管曾毅同意不同意,直接道:「就這個了,等會,朕就讓劉瑾傳旨下去。」
曾毅楞了一下,卻是也不知道正德這是『抽』了什麼風,不過,這個名字,倒也勉強可以湊合,能解釋的過去,是以,也就沒說什麼。
是夜,曾毅終究是沒出宮,被正德拉著在後『花』園一通『亂』逛,讓曾毅看了他在後『花』園內的攤位等。
好在,曾毅也並非是迂腐之人,是以,對此,雖然有些無奈,可卻也沒說什麼,甚至,不時還夸上那麼一兩句,倒是讓正德高興的很。
不過,第二天正午的時候,曾毅卻是出宮了,他進宮,是照例拜見皇帝的,這次回京,在京城,可是有不少事情要做的,豈能一直呆在宮中?
曾毅出宮,劉瑾可是特意跟在曾毅身邊送曾毅的。
說是送曾毅,可,劉瑾卻是想要打探下曾毅的心思的,畢竟,昨天那麼大的事情,劉瑾可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的。
只是,知道歸知道,劉瑾可不敢生曾毅的氣的。
&不是很好奇本官心裡想的什麼?」
曾毅笑著,突然轉頭,看著劉瑾有些謹慎的臉>
&敢,老奴不敢。」
劉瑾趕緊搖頭,不過,隨即,卻又小心翼翼的道:「只是,老奴管著的東廠,昨個,在城『門』前,不知是大人您的馬車,驚擾了您的安寧,還望大人降罪。」
劉瑾這話,說的可是有技巧的。
東廠的番子翻了錯,他是東廠廠督,這,找他的麻煩,也沒錯。
可是,以劉瑾對曾毅的了解,顯然,曾毅不是那種胡『亂』牽連的人,是以,他說這話的意思,其實,就是在試探曾毅了。
想要知道,做個,曾毅到底是怎麼了,竟然那麼不給他留面子。
當然,劉瑾也沒自大到曾毅會在意他的面子。
可是,在劉瑾看來,曾毅,行事可不算是莽撞的,昨天,在城『門』前的事情,必然是事出有因的。
只是,若是讓劉瑾直接質問曾毅,那,在借給他兩個膽子,劉瑾也是不敢的。
是以,只能是換個方法的詢問。
&這蠢貨。」
曾毅無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城『門』前的事情,你可知曉?」
&曉。」
劉瑾低頭,卻也知道,在皇帝跟前,他可以抵賴,可是,在曾毅跟前,有些事情,沒法抵賴,更何況,曾毅也不向是有追究他的意思。
&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懂麼?」
曾毅嘆了口氣,他心裡是有謀算的,不過,卻也是想要藉此,來拉劉瑾一把的,曾毅畢竟是人,也有感情的,對於劉瑾,在曾毅自己來看,是不希望最後其被凌遲的。
若是能給他條活路,也就給了。
只不過,這也要看劉瑾知趣不知趣了。
有些事情,曾毅可以提點他一下,可若是劉瑾不知悔改,那,曾毅也無法了。
&廠的番子如何,本官心裡也大概清楚。」
&東廠剛建,也的確缺銀子,這個,本官可以理解。」
&你讓東廠的人去城『門』前收人頭費,這是苛捐雜稅,懂麼?」
&北京城的城『門』前如此,你東廠的番子,也太過囂張了吧?」
&說你不知道,是下面的人胡作非為,會有人信嗎?」
&不成,你劉瑾這個東廠提督就是瞎子?整天呆在宮中不出去?連自己腳下的事情都不知道?」
曾毅這話,卻是說的劉瑾一陣愣神,有些轉不過那道彎,不太明白曾毅說這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畢竟,劉瑾,其實算不得上聰明,至多,算是有些小計謀,根本比不得朝廷的大臣的,只不過,他碰到了一位願意相信他的皇帝,是以,才會讓滿朝文武無奈的。
&門』前的事情,你真的知道嗎?」
曾毅盯著劉瑾,這暗示,已經足夠明白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可別想著袒護下面的人啊。」
此時,被曾毅這麼一提點,劉瑾已經是明白了,曾毅,這是在幫他呢,雖然心裡對曾毅的擔憂不屑。
可,同時,劉瑾也是感『激』的很,沒白搭了他對曾毅的孝敬啊,看來,他在曾毅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地位的。
&知道,不知道。」
劉瑾趕緊搖頭,滿臉的氣憤:「老奴若是知道,豈會容忍下面的人作出此等事情來?」
&些『混』賬東西,竟然瞞著老奴,做出如此荒唐事情來,大人放心,老奴定然不會輕饒了他們的。」
微微點了點頭,曾毅道:「呆會去本官府上領人去吧。」
&有的懲罰,可是不能少的,記住這天下悠悠眾口。」
曾毅之所以這麼好聲好氣的和劉瑾說話,甚至,還幫劉瑾謀劃,除了拉劉瑾一把以為,可是還有別的意思的,只不過,卻是不可能告訴劉瑾的。
&奴謝過大人提點。」
劉瑾趕緊對曾毅道謝。
&了。」
曾毅擺了擺手:「不必送了,就到這吧。」
說完這話,曾毅就不在做停留,大步離開了。
&大人。」
宮『門』外,可是早就有人等著曾毅了。
&老。」
曾毅趕緊拱手,等在宮『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內閣大學士楊廷和。
&老在這是?」
雖然看出了楊廷和是在等自己,可是,有些時候,話,不是那麼說的,是以,曾毅還是一副『迷』茫的模樣詢問。
&夫是特意在這等曾大人的。」
楊廷和笑著。
&老若是要尋下官,只需讓人傳個話便是了,何勞您親自在此?」
曾毅開口,內閣對他,雖然最開始有些誤會,可是之後,卻一直都是支持的,這點,曾毅還是知道的。
是以,對內閣的幾位大學士,曾毅還是很尊敬的,再者,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年紀,可是一大把了,哪怕是從年紀這個角度,曾毅也該尊重的。
&妨,無妨。」
楊廷和笑著,捋著鬍鬚:「正好,老夫也沒事,就在這等著了。」
這話,曾毅卻是不信的,楊廷和可是內閣大學士,豈會閒著沒事到處溜達?
而且,現在這個時間,楊廷和應該是在內閣處理公務的。
能出現在這,應該是讓人特意盯著宮裡的,然後,得了消息,才快他一步,先行出宮,在宮『門』外等著的。
&大人中午可有旁的事情?
楊廷和看著曾毅,臉上帶著一絲的笑意,昨個,曾毅在城『門』前的行為,內閣,自然是知道的。<&&'6' />
對此,內閣,卻是十分滿意的。
雖然曾毅的行為,看似魯莽,可,現如今曾毅的身份,誰也不能說出半個不字,更何況,對方是為非作歹的東廠番子。
是以,曾毅的行為,只會是讓百姓叫好,不會說半個不字。
在內閣看來,曾毅的行為,狠狠的打了東廠一巴掌,這對如今無法無天的東廠而言,也算是一個教訓吧。
&午原本是想回去瞧瞧的。」
曾毅笑著,道:「只不過,今個,既然碰到楊老大人了,那,下官就叨擾一番?蹭頓吃的,不知楊老大人是否行個好!」
曾毅這翻話,說的卻是極為恰當的。
他是看出了楊廷和肯定是有事找他,所以,才會如此說的,免得讓楊廷和開口了。
&
楊廷和哈哈笑著,卻是也沒上轎子,直接步行,他和曾毅兩人都是穿著便裝的,並沒有穿官服,是以,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響應的。
&大人此次回京,準備在京城呆多久啊?」
楊廷和漫不經心的和曾毅先聊著,兩人找了家小酒樓坐著,人也不多,雖然不是雅間,可,旁邊卻也沒什麼人,不怕說話被人聽了去。
&多一個月吧。」
曾毅想了想,道:「戶部的銀子,肯定是要撥下去的,只不過,這些銀子,直接撥去各個府州縣的,本官,卻是不會『插』手的。」
&的,興建學堂,肯定是要不少細節的,這些,在京城,先定下來。」
&後,本官便會離京,前往各處巡視。」
&費了千萬兩白銀興建的學堂,總不能在出了什麼差錯。」
&此乃國之大事,不容有失。」
在曾毅看來,只有興建學堂,讓天下百姓能夠識文斷字,學識增長,才會湧出更多的才子,才會有更多的智慧結晶。
如此,才能使得大明朝興盛下去。
人才,永遠都是支撐一個國家的最主要源泉。
&大人能有此想法,卻是不容易的,卻是開了萬古之先河,日後,或許,也會成為被世人敬仰的聖人也未可知。」
楊廷和對曾毅的評價,是很高的,是以,才拿現如今,民間對曾毅的稱呼稱讚了一句。
現如今,民間,已經有百姓稱呼曾毅為曾聖人了。
這個聖人,並非是皇帝,而是如同古之聖賢那般的聖人。
&是,就算是興建學堂,也要國家安定。」
楊廷和仍舊是一副笑臉,只是,這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曾毅的心頭一跳,不過,曾毅卻也沒接話,仍舊是安靜的聽著,想要看看楊廷和接下來準備說什麼。
&今,整個大明朝,看似昌盛,可其實日後,想來,曾大人回家,這一路走來,也該見識到了。」
&廠的番子,是個毒瘤啊。」
楊廷和看著曾毅,嘆了口氣,終於,臉上的笑意不在,略微有了一絲的憂慮:「這毒瘤,若是不除,大明朝只會越發的病重。」
&毒瘤,若是時間長了,就算是除去了,也會讓大明朝元氣大傷的。」
一聽楊廷和這話,曾毅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這是在『逼』他曾毅呢,別把事情拖的太久,東廠,是不能久存的,若不然,最後,就算是因此而謀算成功了,到時候,就算是除掉了東廠,可,大明朝元氣已傷,在想恢復,沒個三五年,怕是不行的。
而且,三五年的時間,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想要恢復元氣,都是有些困難的。
可,一個國家,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恢復元氣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現什麼意外的。
國家之事,乃是大事,各種不穩定因素,都是有的。
&啊,毒瘤若是存在的時間長了,就算是除去了,也會元氣大傷的。」
曾毅點了點頭,對此,是贊同的,只不過,贊同歸贊同,在事情沒有徹底達到他的計劃之前,曾毅是不會對東廠有所作為的。
因為,曾毅還有另外一個信條,既然已經腐爛,與其苦苦支撐,還不如行雷霆手段,對其來一番徹頭徹尾的改變。
當然,這樣,肯定會有不少的損傷,會元氣大傷,會因此而流血,因為,行這等於是把腐爛的『肉』一起給剔除了。
可,若不如此,那腐爛的『揉』,指不定會感染傷口,甚至,把整個人,全都給感染了,最終,病逝的。
是以,在曾毅看來,損傷元氣,是不好,可若是比起整個可能全部腐爛來說,還是要選擇前者了。
楊廷和笑了笑,他只是個傳話的,這意思,也是內閣整體的意思,把這話傳到,就行了。
至於曾毅怎麼想的,楊廷和也不問,因為他知道,就算是問了,也未必能從曾毅這小狐狸的嘴裡得到實話。
對於改革謀劃一事,曾毅可是小心的很,計算是內閣的幾個老傢伙加起來,也不過是看透了其中一角罷了。
畢竟,他們幾個老傢伙,可是在朝廷上幾十年了,且,又是頂層的存在,若是看不出些痕跡,那他們就是白痴了。
不過,曾毅越是小心,內閣的幾個大學士就越是滿意。
改革,本來就是要小心的,只有小心,一步步的走,才有可能成功。
內閣幾位大學士沒有能力去改革,是以,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曾毅的身上了,若不然,也不會支持曾毅的。
尤其是在這次興建學堂的事情之後,內閣對曾毅的態度,是更加的明朗了起來,那就是全力的支持,無條件的支持。
只不過,內閣留了後手沒有,除了現如今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外,就在沒旁人知道了。
&輔讓老夫轉告曾大人,等曾大人離京之時,元輔定然會親率內閣,前去城外給曾大人送行。」
楊廷和笑著,這,也是內閣的一種支持,同時,也是一種莫大的榮譽。但更多的,則是曾毅該得的。曾毅此行,是巡視學堂的修建,是為了天下的讀書人,是為了天下百姓,此等千秋萬代之事,值得敬仰,就算是換成了其他人,內閣,也是必需要表示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