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出租車在寧海市的路面上疾馳。
&nb陸軒上車後就沒有說話,一直留心城市的風景,看得津津有味。
&nb洛熏兒撇了撇嘴,心說:「土包子。」
&nb她無聊的擺弄起手指甲,這時手機傳來「嘟嘟嘟」的振動。
&nb洛熏兒點開屏幕,看到是楚落雁發來一條微信。
&nb「事情辦的怎麼樣」,後面是一串問號。
&nb「楚大美人,你就放心吧。一切進展順利,目標在掌握中。」洛熏兒回應。
&nb「洛洛,嘴真貧,記得別傷害他,摸清他的底細,然後讓他知難而退就行了。」
&nb「喲,看不出來,你還挺關心他的嘛?放心,姐可以為閨蜜兩肋插刀,也可以為閨蜜憐香惜玉,姐一不強-暴他,二不毀他容,只是把『折箭計劃』順利完成,讓你楚大美人兒遂了心愿?可以不?」
&nb「折箭計劃?洛洛,什麼時候又弄出這麼一個新名詞?「
&nb「這名字是姐起的,意思是『折斷你和他的丘比特之箭』。從現在開始,這個間諜計劃正式開始,沒事別總和姐聯繫,免得讓這小帥哥起疑心。」
&nb「小帥哥?洛洛,他本人和相片上的像麼?」
&nb「說實話,不像。這傢伙比相片上要有派兒,而且還挺有正義感的,武力值超棒。我感覺他很優秀哦,楚大美女真的不考慮一下?」
&nb「天啊,你們才相處不到兩個小時吧,怎麼感覺你要叛變?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楚落雁附帶好幾個瞪眼流汗的表情。
&nb「哈哈,開什麼玩笑,你難道不知道本小姐只喜歡美女嗎?譬如你這樣的!」洛熏兒又發了幾個飛吻表情。看到陸軒正回頭看了她一眼,她連忙把手機收起來。
&nb半個小時後,出租車把陸軒和洛熏兒拉到一個看起來很破舊的小區。
&nb下了車,陸軒看了眼紙片上的地址,寧海市西關區古城街133號。
&nb再抬起頭,他有些發怔。這裡的環境太差了,周圍有很多一人高的垃圾堆,不遠處是一片拆除的建築,空氣都是灰濛濛的。
&nb「哥哥,這是哪裡呀,髒死了。」洛熏兒皺眉,捂著鼻子不停地輕咳。
&nb陸軒也有些納悶,這裡的環境和陳建陽形容的差距太大了。
&nb「難道是走錯了?」陸軒想找人問問,可周圍連個鬼影也看不到。無奈之下他只好數著門牌號,一路找下去。
&nb不遠處,出現一家小賣部。陸軒趕緊過去打聽,確定這裡是紙片上的地址後,終於在五六分鐘後找到了133號。
&nb這裡看起來更像是一間倉庫,陸軒遲疑的按響門鈴。
&nb「誰呀?」裡面傳來一個懶懶的聲音。
&nb是陳建陽!陸軒有些小激動,趕緊理了理衣襟,準備在這小子出來的時候,立即給他一個熊抱。
&nb「切,臭美。」洛熏兒撇了撇嘴,露出鄙視的表情。
&nb門開了,陸軒大叫一聲:「哈哈,建陽,兄弟來看你了。」
&nb可話說到一半,陸軒的聲音便哽住了,連後面的洛熏兒也呃的一聲,仿佛噎到似的。
&nb眼前出現的人坐著輪椅,頭髮蓬亂胡茬邋遢的,連衣服都滿是污跡。
&nb陳建陽看到陸軒時,他的表情也瞬間凝固了。
&nb好幾秒鐘後,陳建陽才回過神來,臉上擠了擠微笑道:「老戰友,你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nb陸軒腦子裡卡頓了好幾秒,接著迅速朝陳建陽的雙腿看去,當他看到陳建陽右邊褲管最末一截空蕩蕩的,他的五官頓時變得無比凝重:「建陽,怎麼回事?你的腿……」
&nb「進來說吧。」陳建陽微微低頭,雙手抓在輪椅的兩側,用力調轉方向。
&nb一瞬間,陸軒看到他雙眼中一閃而過的黯淡。
&nb陸軒和洛熏兒走進去。
&nb陳建陽連連揮手說:「兄弟,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你看我這裡亂的。」
&nb屋內陳設簡陋,地面有很多破舊的報紙和方便麵袋,空氣中還有食物發霉的味道。
&nb「坐吧,坐吧。」陳建陽在破舊的皮沙發上抹了抹,招呼陸軒和洛熏兒。
&nb看到陸軒沒動,陳建陽嘆了口氣。
&nb「是意外,只是個意外,一場車禍而已,你別繃著臉,一切都過去了。而且醫生也說了,只要好好做康復訓練,以後裝個假肢,照樣還能站起來,老戰友,你別為我擔心。」
&nb陳建陽說的輕鬆,可是陸軒看得出他的心裡肯定不這麼想。
&nb陸軒想要再問,洛熏兒卻在身後偷偷拉他的衣角。
&nb一瞬間,陸軒的心裡翻江倒海。
&nb陳建陽不再說話,只是轉著輪椅收拾屋子,洛熏兒立刻乖巧的跟過去,連聲說:「我來吧,你們坐下聊聊天。」
&nb「這位,是弟媳吧……」陳建陽看了洛熏兒一眼,微笑著問。
&nb洛熏兒臉上一紅,陸軒則是滿臉尷尬,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我和她也是剛認識的。」
&nb陸軒簡略說了他營救洛熏兒的經過。
&nb「原來是英雄救美呀,你小子。」陳建陽眼眸中恢復了些許神采。
&nb屋裡經過一番收拾,立馬變得乾淨整潔。洛熏兒還跑到廚房,捏著鼻子,把垃圾和發霉的食物扔掉,順便清洗了一下碗筷。
&nb陳建陽有些不好意思,攤了攤手說:「我一個人窩囊慣了,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nb看到昔日的戰友這麼狼狽,陸軒的鼻尖有些發酸。
&nb曾經那個生龍活虎的傢伙,竟然變成了眼前這幅模樣。
&nb前兩年陸軒跟陳建陽還在一個野戰營的時候,陳建陽跟他是上下鋪。他倆的關係一直很好。有一次實戰訓練,陸軒著涼感冒吃不下東西,陳建陽在樹林裡抓了野兔熬湯給他喝。後來因為火源被另一方偵查出來,導致全隊被「殲滅」,事後上級責罰,也是陳建陽一個人扛下責罰。
&nb此時陸軒的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
&nb「陸軒,真不好意思,我之前跟你說的……」陳建陽想解釋,可是聲音卻哽咽住了。
&nb「建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件事你家裡人知道麼?」陸軒口氣沉重。
&nb陳建陽搖了搖頭。
&nb「靠,這麼大的事情,你就一個人扛著?」
&nb「我不是故意隱瞞的,反正也沒多大的事兒,過去了就好。」陳建陽笑了笑,明顯故作輕鬆。
&nb「好吧,聽醫生的,多多鍛煉總會有用的。」陸軒忽然有點兒不敢去看陳建陽的眼神。對於一個曾經的特種軍人來說,失去一條腿簡直可謂是滅頂之災。
&nb「不說這些了,今天你好不容易過來。咱哥倆一定得好好喝幾杯。我去買酒!」陳建陽雙手費力推動著輪椅。
&nb「我去買吧,你待著別動。」陸軒拍了拍陳建陽肩膀,轉身朝門口走去。
&nb這時廚房裡傳來洛熏兒的聲音:「哥哥,你等等,我也去。」
&nb「你出來幹嗎?」一出門,陸軒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不正常。
&nb洛熏兒眨眨眼說:「我想買點零食吃,不可以麼?」
&nb陸軒沒有說話,走出十多米後,他的臉色開始變得愈發冷峻。
&nb此時洛熏兒儼然沒察覺陸軒的變化。她還在想著今天幹了不少女人活兒,簡直破天荒了。
&nb走著走著,陸軒的腳步突然停下,洛熏兒差點撞上去。
&nb「哥哥,你怎麼了?」當洛熏兒看到陸軒那副嚇人的表情時,她心頭大驚。
&nb「我看到了,那不是意外,而是是人為傷害!」陸軒的聲音緩緩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nb「什麼人為傷害,你說什麼呢?」洛熏兒不解。
&nb「我說那場車禍沒那麼簡單。」陸軒眼神里閃出煞氣,接著又說道:「我剛剛收拾桌椅的時候,看到桌上有幾份資料。其中有一份交警部門的問訊筆錄。上面寫著的是一場意外車禍,可是一切都太湊巧了。那司機喝了酒,建陽同樣也是酩酊大醉。雖然現在對方簽了賠償協議,但是建陽的一條腿就這麼沒了。」
&nb洛熏兒愣了愣,還是沒聽明白陸軒的話。
&nb陡然間,陸軒雙眼緊緊眯起,眼皮縫隙中迸射出凌厲的神采。
&nb「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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