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絕的紅牆在金色琉璃瓦的襯托下,顯得莊重而肅穆。
冬日的陽光灑在金黃色的琉璃瓦上,閃的眼睛有些刺痛,收回遠眺的目光,聽著不遠處乾清宮的哭聲,再看看身後的太監宮女,朱祁鎮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媽的,居然穿越了?」。朱祁鎮無奈的選擇了認命。
「殿下…殿下?」耳旁猛地響起一聲不男不女的聲音,把正在沉思的朱祁鎮嚇了一跳。
「你特麼。。。。說!」側頭看著一個臊眉耷眼,臉白如玉無須的小太監怒喝道。
小太監被皇帝一聲怒喝嚇得慌忙跪下,身後的十幾個太監宮女瞬間也跪下了。
「殿下,奴婢該死,您看奴婢就是這麼不長眼,擾了殿下的清淨。」小太監一邊磕頭如搗蒜,一邊又說到:「殿下,您大病初癒,又逢陛下駕崩,可要保重身體啊。」
「都出去吧,我…孤想一個人靜一靜!」朱祁鎮揮了揮手,一旁的小太監趕緊起身,領著太監宮女無聲的退了出去。
「姥姥的,穿越成誰不行,非得穿越到這貨身上…」是的,這個京華大學在讀研究生的朱琦震,在實驗室做實驗時,因為操作不慎,實驗室爆炸,自己受傷成了植物人,護士一個不慎,氧氣管脫落,等發現時,人已經涼透了。
「既然成了蛐蛐皇帝的兒子,又是太子,人死卵朝天,怕個鳥!」給自己打了打氣,朱祁鎮調整好心態,對著鏡子笑了笑,然後對著門外喊到,
「來人,給孤更衣。」
十幾個太監宮女低著頭魚貫而入。為首的太監叫王振,長的明目皓齒,面白如玉。
死太監,老子那土木堡之變後的戰神綽號,和你脫不了干係,先讓你得瑟幾天,以後慢慢炮製你。朱祁鎮一邊享受著宮女的穿衣服務,一邊盯著王振暗道。
王振被自己的主子看的有些肝顫,猛然想起什麼,跪下後聲淚俱下:「殿下,皇爺駕崩了,您千萬要保重身體啊,您是太子,是大明的天,也是奴婢們的天,萬望您保重身體啊。」
說著,雙手奉上一塊東西。
定睛一看,是一塊生薑。看著臉上掛著淚珠的王振,還做出一臉諂媚的表情,朱祁鎮一陣噁心。
「你有心了,起來吧。」朱祁鎮接過薑片,抬腿走出了東宮。
開局就死了爹,要不要這麼倒霉,好歹你多活幾年啊,我才八九歲啊,一邊走,一邊腹誹著。
乾清宮外,朱祁鎮遠遠看著這座大殿,一群禮部的官員正在指揮著殿前軍錦衣衛和太監們布置靈堂,大殿正中央,停放著一個碩大的金絲楠木棺槨。棺槨前跪滿了放聲大哭人。
「陛下啊,陛下啊,您就這麼走了啊?扔下我們孤兒寡母啊,陛下啊,…」哭的讓人肝腸寸斷。
朱祁鎮看看四周,將薑片悄悄在眼皮下擦了擦,瞬間一股辛辣刺激的眼睛痛不欲生,眼淚就下來了。正要走進大殿,身後傳來一聲蒼老沙啞的聲音:
「鎮兒。」朱祁鎮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己老爹的母親,自己的祖母,張太后。
「皇祖母…」說罷便撲進張氏的懷裡,聲淚俱下道:「祖母,我父皇他…父皇…他走了,我成了沒爹的孩子了。」
張太后聞言,這原本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人間慘劇,壓抑在心裡的悲痛再也忍不住,緊緊抱著朱祁鎮痛哭起來。
「孫兒莫哭,你還有祖母,還有娘在,咱們娘仨要堅強,你是太子,是大明的儲君,如今你父皇不在了,可你要撐起你父皇留給你的這片江山。。。」
平息了一下情緒,張太后給朱祁鎮擦乾眼淚,低頭看著這個平時有些木訥不怎麼討自己喜的孩子。
「祖母…」朱祁鎮又忍不住哭了起來。不哭能咋辦啊,死太監給他的薑片威力太大,眼淚根本止不住。
「孫兒莫哭莫哭」張太后一邊輕輕拍著朱祁鎮的後背,轉頭看了一眼王振:「狗奴婢,眼瞎了不成?太子大病初癒,又是數九寒冬,你們就是這麼照顧太子的?」。
「還不趕緊把太子的熊皮氅拿來,凍壞了我的乖孫子,哀家剮了你們。」
王振等一群太監宮女趕緊跪倒,嚇得魂飛魄散。
別看這位太后平時待人總是和煦溫婉,可是骨子裡卻是一個狠人,自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大明第一胖朱高熾明仁宗死後,張氏一人在背後默默支持自己的兒子,兒子朱瞻基繼位之初,兩個小叔子為了皇位造反,朝政不穩,朱瞻基欲藉助外戚力量平衡朝局,張氏明確反對,並建議朱瞻基重用「三楊」即:楊士奇,楊榮,楊溥,于謙等一批賢臣,對於自己倆個小叔子留在京城的家眷不僅寬厚待之,還勸朱瞻基派人好生照顧。
歷史上,張太后在朱祁鎮繼位的前七年時間裡,始終對自己孫子身邊的太監不放心,張氏時不時的就讓人把王振提溜過來敲打一頓,讓他安分守己,不要帶歪了皇帝。只可惜,這位太皇太后只活到正統八年便撒手人寰了,從此小皇帝在這位太監的唆使下,走上了一條別樣的人生巔峰。這裡就不細表,看官老爺們看的穿越明朝小說太多了,肯定比我還要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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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轉回乾清宮外。皇后孫氏聽聞自己婆婆來了,趕忙來到殿外見駕。
「母后,您身子不好,怎麼過來了?」孫氏哭的雙眼紅腫,帶著哭腔道。
「哀家過來在看看…」一句話未說完,一群大臣嘩啦啦的走過來見駕。
「臣等叩見太后,皇后,太子殿下!」以楊士奇為首的大臣跪倒便拜。
「都起來吧。皇帝駕崩,很多事要準備,你們都各自忙去吧。」
「楊士奇,你還有何事?」眾人散去,張太后在乾清宮偏殿坐下,以楊士奇為首的內閣跟著過來,便問道。
「太后,先帝驟然崩逝,皇位繼承…」
啪的一聲,張太后滿臉怒氣,盯著內閣三楊,突然轉怒為靜,足足盯了有一盞茶的時間。
「皇帝駕崩,哀家這幾日悲傷過度身子不適,很多事情記不清了,哀家有一事想請教諸位大學士。」
楊士奇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張太后又道:「皇明祖訓關於我朱家皇位繼承是怎麼寫的?」
「回太后,皇明祖訓:皇位繼承,有嫡立嫡…」剛一開口,楊士奇醒悟過來,跪倒便對著朱祁鎮跪下大聲道:
「臣楊士奇恭請太子即日起繼皇帝位,主持大行皇帝國喪。」其他幾人也都是人精,跟著跪下,口稱請太子繼位。
……
「行了,哀家過來想在看看我兒瞻基最後一眼。」頓了頓,又道「皇帝壯年而崩,哀家痛徹心扉,原本想著你們都是跟著成祖,仁宗,先帝的三朝老臣,先帝早已立了太子,諸位今天的話哀家就當沒聽到,但是若有人想倚仗自己是託孤大臣就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哼,別怪哀家不講情面!」
「臣等不敢,臣等必遵皇明祖訓和大行皇帝遺旨,盡心竭力輔佐新帝!」
「好了,該忙什麼就忙去吧。」張太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
看著懷裡年僅8歲的孫子,張太后內心又忐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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