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怨偶,又是什麼?
「怎麼?老二對他不好?這個逆子,咱不是同他說過很多次,對待王氏一定要禮遇?」
敢把自己的話當耳邊風,看他不打折那兔崽子的腿。
朱標見老爹生氣,連忙拱手道:「這事兒子聽常氏說起過,確實是二弟不對,兒子已經說過他了,爹別生氣。」
老二雖然皮糙肉厚的,可也架不住老爹的鞋底子啊。
再說了,老二都那麼大了,被扒了揍一頓多丟人啊?
馬皇后聞言,忍不住瞪了老大一眼,語氣里滿是不贊成。
「你說了,他改了嗎?」
「老大,你要是真為弟弟們好,弟弟們犯錯也不能一直幫忙遮掩,遮掩一時,能遮掩一世嗎?」
「秦王府裡頭,如今妻不妻,妾不妾的亂七八糟,老二這個傢伙,是該好好教育一番了。」
說白了,還是得怪陛下,做什麼非讓老二娶王氏。
這也罷了,還非讓鄧丫頭嫁老二,堂堂國公府的嫡出姑娘,讓人家做個次妃如何合適?
這秦王府若是不鬧騰,那才是有鬼了呢?
「是該教育。」老朱揣著手,思索了一番後便笑道:「等老四成親後,便讓他們都回鳳陽去鍛煉一番。」
「讓他們回去,好好地吃吃苦頭,知道百姓辛苦,就藩以後做事才會更加穩妥一些。」
至於鄧氏
想起還在外頭打仗,吹冷風的鄧愈,他到底沒說什麼。
這事,主要還是自家兒子屁股坐不端正的問題。
回頭啊,把兒子叫來,痛罵一頓也就是了。
由於家裡的食材不多了,顧晨和妻子上街採購,路過長街時,他隨意拉開車簾往外一看。
卻見燕王朱棣,此刻正和一位和尚在說些什麼。
蘇婉盈有些疑惑地問道:「那位,不是燕王殿下麼,可他中午不還和陛下在一塊兒?」
怎麼這會兒,又在街上和一個和尚相談甚歡?
那位和尚一襲僧衣,大概四十歲的模樣。
顧晨想了想,姚廣孝,好像是去年被老朱召進京的。
算算年紀,倒是也能對的上,可他並沒和妻子說。
「前頭是魏國公府,燕王殿下雖然是騎著馬的,可手裡卻親自拿著食盒,想必是要給徐家送去。」
「路上遇到熟人,說兩句話,倒是也挺正常。」
他緩緩放下車簾,心裡有了數,看來老姚子是早就盯上朱棣了,果然是慧眼如炬啊。
「如此說來,燕王殿下,對這門親事很是滿意呢?」
蘇婉盈覺得一個王爺,能親自拎著食盒給未來媳婦送吃的,那想必自然是極為喜歡的呢。
「不好議論皇家呢事。」
顧晨不想說老朱家的事,然後立馬轉移話題。
「一會兒再買上一頭羊回去吧,丈母娘過幾日上京看你,多備些也好,免得到時候鋪子關門買不到肉菜。」
有人說,靖難,是姚廣孝攛掇的。
朱棣之所以想當皇帝,也是姚廣孝這個妖和尚攛掇的。
是真,是假,顧晨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姓姚的是個厲害人,就是算卦不厲害腦子也是厲害的。
要不,改日找他,給自己算一卦試試看?
他若是能看出自己是穿越的,那才真的是有本事的。
天界寺。
今日是年假的最後一日,因為妻子有孕不方便,所以顧晨代替加上來此祈福,順便逛逛。
天界寺原名為:大龍翔集慶寺,始建於元代,管轄著其他次等寺廟,也是朱元璋管理宗教的主寺。
其他國家之人,若是要來大明朝貢的話都首先要來這裡,學習禮儀,方才能夠拜見皇帝。
像渤泥國王,就在這天界寺中,住過些日子。
這裡的氣候也是很好,地處南郊,丘陵環繞,綠意盎然,晨鐘暮鼓,廟宇軒昂,吸引著眾多文人墨客來此。
要麼聚在一處喝茶遊春,開闊心胸,要麼吟詩作賦,了悟禪機,獨游也是一種意境。
好不快哉。
自然,顧晨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來旅遊喝茶,也不是過來喝茶拜佛的,他只想來見一個人。
那就是,姚廣孝!
眼前景色宜人,顧晨卻無心欣賞,上輩子在學校時,自己沒少和道師吵架,從上古時代吵到近代。
吵得耳紅脖子粗,也一個結果都吵不出來。
畢竟,史書終究是史書,是人去寫的。
人都是有主觀意識的,有沒有偏頗後人並不知道。
若不然,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爭議,學者又怎會因此吵架呢?
他和導師吵的最多,就是明朝,為著姚廣孝也吵過的。
導師傾向於,姚廣孝此人是個有真本事的和尚,並不是別人嘴裡的妖道,是王朝的命數該如此。
老姚,不過是參破了命數,提前投奔了朱棣而已。
可顧晨年輕,並不信那些,覺得這些所謂的玄學,不過就是唬人的罷了,怎麼可能有那麼神奇的東西?
直到,自己穿越了
自己都能夠穿越,還是魂穿,試問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這也是顧晨生平第一回,對自己堅定不移的歷史認知、和唯物主義的知識產生了動搖。
所以,他來了。
他一定要搞清楚,姚廣孝到底,是有真本事,還是只是聰明了些,然後借著聰明攪動天下風雲。
姚廣孝如今,是天界寺的僧人,地位也算是高了。
自己一個六品官想見他,倒也不一定能見到。
顧晨已經在此坐了兩個時辰,也沒有見到那個和尚。
本來以為,他不會來了,剛想起身卻見他迎面走來。
「顧大人,久等了。」
姚廣孝雙手合十,對著顧晨行了個出家人的禮。
「無礙,是我叨擾高僧了。」
顧晨拱拱手,行了讀書人的禮,然後才又坐了下來。
「早聽說高僧法力高強,佛道兩邊都很有些研究,我心生敬仰,這才前來拜訪高僧。」
雖然姚廣孝是個和尚,可是他卻拜了道士席應真為師,學習了陰陽術數,所以是兩邊通吃之人。
「不敢當顧大人的夸。」姚廣孝一邊為顧晨做茶,一邊笑著問道:「不知顧大人,心中有何困惑?」
困惑多了去了。
顧晨心中如此想著,面上卻是一派的謙虛溫和。
「仕途之人,向來是問官運,壽命,子嗣三樣。」
官至何處,壽命幾何,後繼是否有人罷了。
「請。」
一盞茶放至顧晨面前,顧晨也不著急問什麼答案,只笑著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便放了下來。
贊道:「好茶。」
他其實不太懂茶,說句好茶不過是該有的禮貌罷了。
姚廣孝抬頭,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忽然笑道。
「顧大人,是通人情世故之人,自然官運會一路亨通的,只不過,大人的面相骨相都有些奇怪。」
他進宮拜見皇帝時,曾經遠遠見過這位顧大人。
正是因為當初覺得面相不對勁,讓他想了好幾個晚上,所以才會覺得自己與他有緣答應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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