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心中疑惑,不解這位李大人何故惹得陛下動怒。
李偉近幾日悠然自得,每日除了飲食起居,便是坐在椅子上觀望著忙碌的人群,特別是小青。
小青身著青色布裙,身姿曼妙,令人賞心悅目。
在這個沒有手機電腦的時代,欣賞自家的小美人似乎是李偉僅有的樂趣。
偶爾小青回首,兩人視線交匯,李偉便迅速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
宋忠未經通報徑直進入李偉府邸,來福緊隨其後,卻不敢阻攔。
李偉驚訝地看著他:「宋忠?你怎麼會來?」
宋忠抱拳道:「大人,陛下傳喚您進宮面聖。」
李偉臉色瞬間陰沉:「不去!」
宋忠尷尬地放下手,勸解:「大人,皇命不可違抗,還是請您隨卑職一同前往吧。」
「我就是不去,你又能如何?」
「那恕我們無禮了。」
宋忠一揮手,身後親兵立刻上前,將李偉從躺椅上抬了起來。
「你們想做什麼?」
李偉掙扎了幾下,毫無作用,他的小體格根本無法掙脫這些親兵。
宋忠毫不停留,李偉在一片叫嚷中被帶往皇宮接受召見。
乾清宮內,李偉被強行架入,放在地上,他也不起身,直接坐在地上,擺出一副賴皮的姿態。
朱元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侍衛退下,然後繼續處理事務。
李偉坐在一旁斜眼瞥向朱元璋,朱元璋沉默不語,他則心想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片刻後,朱元璋率先開口,指向御案邊堆積的奏章:
「你看這些,都是大臣們指責你與民爭利的奏摺,若非壓制下來,你能如此安心坐在這裡?我們不讓你做生意,全是為了你好啊!」
朱元璋擺出一副關心的姿態,但那些奏摺其實是他指使御史所寫。
李偉心中暗罵一聲「陛下開口了」,隨後掃了一眼奏章,翻了個白眼。
「陛下無需費心,直接免了我的官職,一切不就解決了嘛。」
朱元璋憤怒道:「你就非要做那份生意?難道不明白商人不務生產,只會投機取巧,對國家無益嗎?」
「陛下,這話我不能同意。我可是制皂的,怎能說是不務生產呢?」
「那是你的成果嗎?別以為我們不知情,如今的肥皂都是那些幫工製作,你只是坐享其成!」
李偉反駁道:「按你的邏輯,那戰場上的功績是士兵的,為何功勞全是將軍的?治理國家也是官員的事,陛下你自己不也坐享其成嗎?」
「大膽,你還敢與我相提並論?」
「事實就是這樣。」
朱元璋冷哼一聲,他並非不了解商人的價值,也非鄙視所有商人,只是憎惡那些巧取豪奪、不仁的奸商。
「我們供給你俸祿,賜你居所,你為何還要貪求過多財富?」
李偉無奈地嘆息道:「官職可撤,房產可收,你一句話就能讓我失去一切,我寧可親手掙的錢握在手中更踏實。」
「哼,你以為我們一句話,你的財富就能輕易剝奪?」
李偉驚訝,皇帝若不顧法度,確實有權隨意抄家,這是朱元璋的慣用手段。
思索片刻,李偉道:「陛下,你不是希望我製造後世的物品嗎?這就需要研發科技,而這耗資巨大,必須依賴商業盈利來支撐。」
「這些不必你操心,我們提供工匠和材料,你只需專心製造即可。」
李偉撇嘴道:「陛下,你聽說過這句話嗎?」
「何言?」
「身穿錦繡者,非養蠶之人,東西造出後,歸屬權在你我之間,我有享用的權利嗎?」
朱元璋眼神一沉:「你擔心我會忘恩負義?放心,只要你表現佳,自然會有獎賞!」
「賞賜萬金?」李偉反問。
朱元璋面色微紅,辯解道:「十貫已不少!」
李偉白了他一眼。
朱元璋接著道:
「這樣吧,若你堅持從商,就把你的明黃商會併入皇家店鋪經營。」
李偉深思後認為可行,詢問:「那利潤如何分配?我占多少,你占多少?」
「呵,我們付你俸祿,你為我們效力,這是理所應當。俸祿可以提高,明黃商會的職位則給你七品待遇。」
李偉深吸一口氣,意識到這等於皇家店鋪侵蝕了他的商業利益,未來的收入將僅限於固定薪酬。
「不行,五五分成!」他堅決道。
朱元璋一臉不悅,厲聲道:「做夢,最多給你一成!」
李偉瞪大眼睛:「你什麼都不做,就要拿走我九成,你覺得合理嗎?」
「有何不合理,我們認為很合適!」
「陛下,我有一件寶貝,要不要?」李偉憤怒地說。
朱元璋冷笑,伸手接過寶刀,詢問:「何寶?」
「哎呀,開個玩笑,別當真。」李偉暗罵老頑固,不再提及比例,直接開口:「三成,否則我就不幹了!」
朱元璋滿面不悅,勉強應允,內心卻頗為滿意,畢竟正如李偉所說,他幾乎不需付出,卻能得到大部分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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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有自己的打算,掛靠在皇家店鋪下,名義上有了正當的商人身份,而且未來還能享有皇家背景的實質支持。
「碧霞,你拿七成可以,但商會的運營還得交給我管理!」
七成的利潤雖然分走,但掌控權必須握在手中。
「那就看你表現了,若我們滿意,還會繼續交給你,做得不好,同樣會撤換你!」
朱元璋給出了含糊的回答,他也明白如果讓太監掌管,恐怕又要重蹈皇店覆轍,不過必要的職位還是要分配,太監象徵皇權,這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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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你擔任工部侍郎可不虛虛職,儘快去工部報到才是關鍵!」
談完商業事宜,朱元璋開始部署正式工作。
「工部侍郎的工作繁重嗎?」
李偉帶著憂慮詢問。
「不重,相當清閒!我們已經設立了軍器局,你的主要任務是管理好軍器局,迅速製造出火繩槍,我們要儘快組建一支火器部隊!」
朱元璋輕鬆地說,對他而言,整個大明朝只有自己最忙碌,其他人都是清閒,特別是眼前這傢伙!"
聽到「清閒」,李偉鬆了口氣,但他並未意識到,朱元璋口中的「清閒」與他理解的含義有著不小差距。
與朱元璋談妥分成,接手了工部侍郎職務後,李偉才得以離開皇宮。
回到家中,沈經來訪。
「大人,前幾天討論的事情考慮得如何了?」
李偉嘆道:「情況有變,商會我現在只占三成股份,其餘七成都被……被碧霞奪走了。」
沈經聞言一愣,什麼意思被碧霞奪走了?
「您的意思,明黃商會現在歸碧霞所有了?」
「不盡然,我三成,他七成。」
沈經聽完驚訝道:「這麼說,明黃商會真正成為了皇家產業了?」
「嗯,算是吧。」
沈經大喜過望:「這是好事啊,恭喜大人!」
李偉斜睨著他:「這算什麼好事?碧霞什麼都沒做就拿走了我商會七成,要不是……算了,我也無能為力。」
「大人,事情不能這樣看,想想看,那是碧霞啊!今後明黃商會將成為皇家資產,前景廣闊無比!」
李偉沉思片刻,明白沈經的意思,有皇帝的背書,明黃商會的未來一片光明,但他心中仍為失去大半權益而遺憾。
「大人,你仍有三成股份在手,沈某願出十萬貫,買下你三成中的一成股份,你看如何?」
沈經滿懷期待地說,與皇帝合作,哪怕虧本他也願意,這已超出金錢考量。
李偉心動了,這個價格相當高,意味著明黃商會價值百萬貫。他想了想,接納沈經入伙也不錯,日後還能引入更多股東,按後世股份制公司的模式迅速擴張。
並且這樣還可能帶來一個意外的好處,也許將來能夠逐步稀釋老朱的股權,儘管在當今時代,皇權至高無上,但歷史上推翻皇權的,不正是資本的力量嗎?
李偉決定接受沈經的請求,毫不猶豫。
多謝大人李!沈經欣喜若狂地致謝。
雖然十萬貫不是小數目,但在與皇帝合作的可能性面前,它顯得微不足道。畢竟沈家曾為朱元璋出資數百萬元白銀修建城牆。
我這兩天會草擬商會的規章制度,到時候我們一起討論。李偉計劃制定公司章程,使明黃商會像正規企業一樣運行。
悉聽尊便,李大人您作主便是。沈經連忙應承。
李偉苦笑著搖搖頭,他知道真正的決策者仍是朱元璋。
他們詳細討論了細節,儘管沈經對李偉的一些想法感到新鮮,但他並未過多質疑。
確定了基本框架後,李偉送沈經出門。正準備返回,忽然一個小女孩從角落裡出現叫住了他。
大人留步。
你是?
李偉打量著小女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小女孩帶著哭腔,邊擦眼淚邊解釋:我是燕王府的侍女,王爺讓我留在大人身邊服侍。
李偉想起那個賣香皂的小侍女,朱棣還真是把她送過來了。
好了,你回去吧,王爺的心意我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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