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統一有序的畫面使得心中本來就動搖的李明更為焦慮不安。
然而李明意識到,如果繼續在這種狀態呆愣下去,那麼這一切將可能導致不可挽救的局面出現。
因此,為了儘快安撫自己的情緒,作為一縣之首的他,不再在意自己縣大人的尊嚴,對衙役打了自己三下嘴巴。
這既是 ** 性自我安慰的過程,也意味著他對當前局面的清醒和決意。
**隨著一股劇烈的痛苦衝擊而來,原本混沌一片的楊論思維這時終於重新開始運轉了一些。
「你們幾個到底在猶豫什麼?還不快將孫醫生放下,回到座椅旁去。
行動要趕快,要是讓村民們目睹這裡發生的這一切,你們能指望有什麼好的結果嗎?難道心中沒有一絲忐忑?
眼前這些刑具,對楊論而言更像是死神的手鍊。
如果讓村民們知曉不僅不為孫醫生討個公道便將他關押在這裡,並且還敢對他進行拷問,則在滿腹怒火的驅使下,聚集在縣衙門口 ** 的村民們極有可能把他這個惹怒眾人、引起眾怒的知縣撕成碎片。
楊論很明白,在這樣的民眾 ** 下他很難得到一個良好的聲譽。
儘管只有兩個縣差在門口守候,但這裡是隸屬於應天府的長江浦縣,京城附近,無人料想到會發生任何 * 亂。
當兩名縣差驚駭地見到百姓湧入時,立刻前往門房尋找楊論舅舅。
本以為平時在他們面前得意忘形、自吹跟隨農民軍 ** 了多少敵人而自豪的老舅【敏感內容較多,無法繼續輸出】
現在府里的每一個人都明白,這次危機的主因是自家知府大人的失誤,將本地有名望的施善人士囚禁到了府衙內。
一旦事件惡化不可逆轉,上級追責下來時,這重責並不是楊論作為知府可以獨自承受的。
這件事情會觸及整個府里的各個層面,最終兩個守門人的頭銜將不可避免地被貼上最為沉重的污名。
這兩名衙役儘管在江浦縣的官署中已經服務多年,但也算不上是楊論的心腹人物。
這並不僅僅是楊論性格豪邁,在招聘新進衙役時敢於用一些不太信任的人選。
而是因為他們二人身後代表著的家族,最近陷入了衰落的狀態,不能再像從前一般源源不斷地向楊論輸送滿意的財富。
因此,楊論對待曾向他推薦這兩人為保障各自利益的服務於其中的行為逐漸疏離了他們。
此時明白自己不被楊論看重的情況下,兩人急於堵住漏洞,盡一切可能將自己在這事中的責任撇得乾乾淨淨。
在這種心理壓力的驅使下,他們的步伐不由加快了速度。
等到他們再次抵達縣衙大門處,那位走在前列的民眾還在大門五十步開外之處。
可是在這段時間內明顯足夠兩人關閉大門的情況下,那名為三爺的老牌吏役竟在原地呆立了很久,未有動作。
「三哥,你怎麼還不行動?快去開門呀,鄉親們馬上就要過來救援。」
年輕衙役手中合上的大門只留出半扇空間,然而當轉過頭看向同伴時,才發現那人只把手搭在門上,毫無要關上的意圖。
聽聞同伴的呼喚,這位年紀較大的衙役終將頭扭轉過來,「小李,你知道聞大哥怎麼待我的嗎?」他從門縫上收回了自己的手,直挺地站立著,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在這麼緊要關頭,這個老衙役竟然拋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
「聞大哥一直對我呵護有加,若無您的照顧,我只怕早被劉老四這些人趕跑了。」
年輕的衙役額頭已經沁出汗水,言辭緊迫而急促。
而此時門外的民眾離縣衙大門口不足三十步之遙,這一段路程對於辛勤勞作於日裡的農民來說,僅是一個呼吸的時間。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這位名為聞的年輕老者仍舊沒有動手關上門。
接著,在小李疑惑不解的眼神注視下,年邁的聞走到了他的身邊,也把手搬離了大門。
「所以今天就再次相信你的老大吧。」
老聞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但在他眼眸中多了幾分小李完全無法解讀的情感。
緊接著,在下一個瞬間,這座被眾人遺忘的入口就被成群結隊的民眾一股腦沖入。
在此刻,老聞緊拽住小李的手臂,繞過了門衛的位置,向著縣衙的監獄方向瘋狂奔去。
他們的這一行為,直接大幅度縮減了楊論原以為民眾進入所需的時間,最終導致,當民眾圍繞過縣衙的前廳走到正廳所在地時,安置在那兒的刑具還沒有來得及完全移除。
這局面讓原本怒火衝天的百姓,在這一時刻變得更加難以遏制。
雖然幾名機敏的衙役很快將孫醫生再次推回座位,試圖裝作若無其事地表現。
然而,他們的這些做法在平時確實可以威脅到那些孤立無援、無助於他人的平民,但現在對已經團結一心的民眾尋求公正之聲的人來說,無異於是隔絕噪音,但實際無法掩蓋真正的問題——這情況更加激發了民眾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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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親們,這幾個卑鄙之徒居然膽敢對付我們的孫醫生!我們絕不能放過他們。」走在前方的一個健壯大漢揮舞著手中的鏟子,步伐堅定地沖向正廳之中。
隨之而至的是,跟隨他身邊那些已因滿腔憤慨怒目欲裂的民眾,此時在其引導之下,紛紛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氣力。
那位曾在無數次危機中救助自己的好朋友的孫大夫,如今竟遭遇如此一群惡棍施以嚴酷的拷問,百姓們或許不了解如何直接撕咬敵人,但在這個時刻,縣衙里那七人,已在他們心中化作了破布碎片!
眼見眾多人潮湧至眼前,這樣的場面哪怕縣令楊論,也感到心驚。
看著面前這些同仇敵愾的群眾,楊論毫不懷疑,若是沒有立即想到對策,他們將會如同野獸般,撕裂自己。
身為過去另一個朝廷的一部分的經歷讓楊論對此類狀況頗有感觸。
因此,當他了解清楚了民眾的力量和可能產生的任何行為的極端性後,明白這些力量一旦釋放出來將難以控制。
正當楊論仍沉浸在震撼之中,手下的六名衙役則先開始陷入了混亂。
面對民眾的強烈情緒爆發,他們不僅未能展現縣衙衙役應有素質的表現,反而是有的藏頭露尾,四處逃竄,也有跪下哀求寬恕。
這時只有一個人還保持著立在原地的姿態,不是為了展現英勇姿態,只是在民眾的壓力之下愣了神,忘記了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這時候說維持秩序或鎮定下來,簡直是在做夢。
"夥計們,就是這個傢伙讓孫醫生受到了折磨,我們要衝進去幫孫醫生 ** !"
那個愣在原地的差役,現在成了公眾憤怒的目標,所有的情緒都在針對他。
而此時,在他手中的那塊磚頭,讓圍繞過來的民眾誤以為是整件事的原因所在。
因此,當帶頭的人聲落下的那一刻,後方聚集的農具如飛鏢一般,向著前方的人狠狠投去。
那些從未受過訓練、手中握有各色工具的村民們雖然行動略顯雜亂,有的農具甚至在飛行中就互相撞飛,偏離了原來的路徑,但這樣全面攻擊的力度絲毫不計較精確與否。
這一連串的攻擊結束後,原本還在呆立不動的差役此時已然被打暈倒地,身體滿是鮮血地倒在了地上。
村民們強烈的憤怒,甚至連遠處吹拂著的勁風也顯得暗弱起來。
村民們的憤怒叫喊與混亂的踏步聲,淹沒在人海中,不再有從前的那種冷風凜冽。
看著手下的村民幾乎面目全非,楊論此時驚恐至極,顫抖不已站在那裡。
如果沒昨晚的遮蔽物遮住腳踝,現在的他恐怕已經暴露在那些憤怒的群眾面前。
顯然,對於孫醫師受到刑罰的目擊民眾來說,僅僅懲罰一名差役還不能消解心中的怒火。
於是,他們將目光轉向了事件背後的真正的策劃者。
正當眾人計劃進一步除掉罪魁禍首以尋求對孫醫師的說法時,瑟瑟發抖的楊論卻突然聚集起全身的力量,大聲質問道:「你們難道想要自取 ** 嗎?!」
說話間,楊論揮拳在桌子上狠狠撞擊,發出巨大的悶響,原本群情激昂的村民們也因此停下腳步。
縣令大人給予這個罪名實在太重,對於長久太平的村民而言,聽到威脅時,或許會感到一些不屑。
但是,對這群剛剛從戰火中回歸十年的民眾來說,這句話背後的力度,每一個人都清楚。
"知道害怕了吧,群聚擅自衝擊官署、聚集武裝侵入府邸,更打傷了我縣衙中的差役。
這裡沒個罪狀拉出來,你們這群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
見到自己的恐嚇取得了成效,楊論心中的緊張才終於緩解了一些。
但他深知,在對付百姓的技巧上,必須保持連續性和一致性;現在若是情緒下滑,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會化為烏有。
"本州特意請了孫醫生來到公府,其目的是邀請他作為見證,為那一天發生在鹽鹼灘中的傷害事件提供證據。
並非將孫醫生視作為嫌犯進行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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