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若是漠北也丟了,我們還能去哪(4k)
「多謝大帥救命之恩。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朱棣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朝著楊憲鄭重行禮道。
畢竟此次出征,是楊憲掛帥。
嚴格意義上來講,朱棣確實是他的下屬。
「大帥,你這個望遠鏡也太神奇了,竟然能夠遠望千里。」朱棣感嘆道。
「殿下再如何夸,望遠鏡也是要還給我的。」楊憲伸出手掌,看著朱棣開口笑道。
朱棣見自己的小心思被說穿,也不惱,嘿嘿一笑,這才將手中望遠鏡,依依不捨還給了楊憲。
「大帥,這望遠鏡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朱棣開口問道。
楊憲開口道:「四皇子殿下知道揚州的無垢琉璃器嗎?」
朱棣點了點頭,道:「自然知道,托大帥的功勞,如今皇宮裡的琉璃器也全都換成了無垢琉璃。」
「殿下口中的無垢琉璃,我更加習慣將其稱為玻璃。當時在揚州開辦玻璃廠,燒制玻璃,其中一個重要目的就是製造出這個望遠鏡。至於那些玻璃器皿,只是研究發展過程中順帶的產物,是屬於最低層次的東西。」楊憲開口道。
聽了楊憲的話,朱棣驚呆了。
在外人看來,價值千金的無垢琉璃器,竟然只是最低層次的東西而已。
楊憲將朱棣的表情看在眼裡,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開口笑道:「那殿下可知道這些玻璃器物事如何燒制的。」
「這」
這還真把朱棣問住了,朱棣只知道之前是由琉璃局製造的,至於東西是如何製造出來的,他還真沒有仔細了解過。
楊憲開口道:「玻璃器物是由沙子燒制而出,它最主要的材料就是沙子。如果沒有其他具體要求,只是做成玻璃器皿的話,對沙子方面要求很低。其製作成本能有多少,如今之所以還能賣高價,只是因為它稀少罷了。」
「我和太子殿下講過,這種錢也就能賺三兩年的樣子,三兩年以後,我會把這東西賣的比瓷器還要便宜。當然了西域人的錢,該賺還是要賺的。」
要知道朱棣原本對那些無垢琉璃器還挺感興趣的,他府里如今就擺了好多件。
可現在聽了楊憲的話後,得知自己滿屋的寶貝都是沙子燒的,不知為何,一下子就都沒了興致。
世上的所有事情都禁不起推敲,一旦窮根問底之後,光環褪去顯露出本質,就如同玻璃,它終究只是一堆沙子的變形體罷了。
有些偏題了。
於是朱棣開口問道:「大帥,你是說這望遠鏡,也是玻璃做的?」
楊憲點了點頭,道:「這屬於用特殊的玻璃加工而成,由於時間緊張,出征前,我大部分精力又都投放在洪武步槍的研發,與彈藥的改良上頭。所以玻璃廠那邊的進度便有些拉下來了,這望遠鏡也是在我出發前,才終於做了一個成品出來。如今並未量產。」
要知道千里眼、順風耳,可都是神話傳說,而如今楊憲卻是將神話直接帶到了現實。
如果之前的洪武步槍,朱棣還只是對楊憲崇拜的話。
此刻他終於確定,楊憲的學識之淵博深奧,今世無人能及,他也對楊憲達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在朱棣看來,楊憲可稱古往今來第一人,就算是那些古之聖賢,也無法與其相比。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收兵吧。」楊憲看了北方一眼,轉身道。
距離楊憲、朱棣他們所在的大軍,兩三千米外的距離。
「大王,明軍並沒有追過來。」王保保麾下將軍赤察兒,開口道。
王保保深深看了一眼南方,仿佛是在與某人隔空對視,他沉默了許久後,這才開口道:「收兵,回營!」
在回營的路途中。
王保保心事重重。
他原本以為這次明軍北伐,徐達沒有掛帥,將會是他的機會。
雖然突如其來的洪武步槍打得他一個措手不及。
看即便後面見識過洪武步槍的威力後,王保保仍舊認為他還有機會,通過戰術力挽狂瀾。
只要想辦法,將明軍那支火器部隊消滅了。
那麼這場戰爭,還有得打。
可如今,王保保才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敵人,是一個不亞於徐達的人。
再加上那恐怖的火槍。
一陣深深的無力感,突然湧上心頭。
王保保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北平城外的那個夜晚。
兩個名字,重疊在了一起。
王保保原本以為,當年那場戰爭,楊憲只是一個掛名的,識破他奇襲北平城的是徐達。
可如今看來,自己想錯了。
他的敵人從始至終,都是楊憲。
這次北伐,最終目標是為了徹底掃平漠北王庭。
因此楊憲反而沒有那麼急。
而是採用穩紮穩打的方式,無論是陳亨還是顧成,由於常年駐守在北邊,對漠北草原都十分了解。
有軌道列車在,後勤補給線完全不用擔心。
源源不斷補充的不僅僅只有糧草而已,還有士兵、火器。
這一戰,朱元璋給了楊憲最大的支持。
就是讓其畢其功於一役!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
王保保的軍隊可以說是節節敗退。
又是解決完一波騎兵,朱棣拿起望遠鏡,看到周圍沒有斥候,和伏兵後,大聲笑道:「兄弟們,都把槍彈給填好了!今天再掃他兩股蒙古韃子!」
「是!」神機營的將士們大聲應道。
朱棣放下望遠鏡,將其小心收好,放在腰間。
要知道為了從楊憲手中得到這玩意兒,他可是好說歹說,最後求爺爺告奶奶,才終於把得手,還因此欠下了一份天大的人情。
「殿下,抓到了一個活口!」
聽到手下來報,朱棣收回心思,開口道:「帶過來我看看。」
「槍林彈雨下,都還能活下來,你小子運氣是真的好啊。」朱棣看著被手下親兵押解的蒙古人,嘴角微微揚起。「看你這身打扮,不是普通人,說說吧。能不能活下來,可全看你自己了。」
「我要見你們大帥。」那蒙古人仰起頭看著朱棣,開口道。
啪!
這蒙古人剛一抬頭,就是吃了身旁親兵一個大逼斗。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咱大明的四皇子殿下。」親兵大聲叱罵道。
那蒙古人雖然驚訝朱棣的身份,可他仍舊梗著脖子,大聲道:「我有重要情報,要見你們大帥,不然就算你現在打死我,我也不會說的。」
朱棣笑了。
眼前這傢伙,有點意思。
「來人,給我把他綁好了,回營!」
朱棣大手一揮,放棄了原先準備繼續掃蕩戰場的打算。
明軍,中軍營帳。
楊憲高坐帥位,看著全身困縛,跪在下面的蒙古人,開口道:「就是你要見我?」
「樞密院僉事盛庸,見過楊帥!」
樞密院?
朱棣還真是抓到了一條大魚,要知道在元廷,這可是權力最大的機構了。
「你有重要情報告知於我?」楊憲開口道。
「是!我願以這個情報,當做投誠的籌碼。」盛庸重重磕了幾個響頭,開口道。
「那就要看看你這個情報,夠不夠分量了。」
楊憲說著揮了揮手,示意手下親兵,將他上半身繩索束縛給鬆開。
盛庸只覺身上一松,感激道:「一定不會讓楊帥失望。」
「好了,直接說重點。」見盛庸又要磕頭,楊憲直接打斷道。
「是。」
盛庸開口說道:「齊王,跟陛下.跟元主有過芥蒂,當年惠宗皇帝在位時。」
「哎哎哎,我父皇給惠宗的諡號是順帝。」一旁的朱棣插嘴道。
楊憲看了一旁的朱棣一眼,開口道:「你接著說。」
盛庸繼續開口道:「是,當年齊王曾擁兵護送元主回大都,當時的元主還是太子,在途中,元主想學唐肅宗。」
唐肅宗。
楊憲笑著開口道:「讓王保保擁兵逼順帝移位,王保保沒答應,對吧。」
「盛庸,說點對現在戰場局勢有用的。」
「是。」盛庸想了想,接著開口道。「齊王和遼東的開元王不和。」
這就有點意思了。
楊憲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笑容。
擴廓王帳。
「說好了三十天,三十天後,又是三十天。你們遼東的兵馬,是爬著來的嗎?!」赤察兒看著眼前的使者,大聲怒罵道。
「.將軍。」那使者被罵低著腦袋,不敢開口。
使者乾的就是這個活,只是被罵兩句的已經算好了,運氣不好的甚至要掉腦袋。
坐在主座上的王保保,抬手阻止了赤察兒進一步發飆,開口道:「回去告訴你們開元王,覆巢之下,從無完卵。別老想著以鄰為壑的主意,這次這些明人是不可能輕易退兵的。」
「是。」使者躬身道。
「下去吧。」
「是。」
遼東的使者離開王帳後。
王保保看著氣憤的赤察兒,開口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本王該撤軍了。」
「是,大王。」赤察兒直接開口回道。
「大王,不值得啊!」赤察兒義憤填膺道。
「吶哈出,就是個餵不熟的狼崽子。他說的話,末將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遼東的兵馬這次是不可能會來馳援我們的。」
「還有大王,王庭就在我們身後。那些朝廷裡面的權貴們,有幾個能像大王這樣,真正把復興我大元放在心上的。等到那朱皇帝的大軍真來了,我想那些權貴,得有一半投降那些明軍,另謀富貴!」
「末將怕有個萬一」
王保保就這樣等著自己的手下將心中不滿全部宣洩出去,這才緩緩開口道:「你說的都對,可正因如此,本王才更要打下去。」
「大王!」
「江南丟了,我們可以回到中原,中原丟了,我們可以回到大都,大都丟了,我們回到上都。」
「上都丟了,我們又回到了漠北。若是漠北也丟了,我們還能去哪呢?」
王保保的話,讓赤察兒無言以對。
王保保拍了拍自己這位得力下屬的肩膀,接著開口道:「所以這一仗必須要打下去,而且必須要打贏。只有這樣,族人們才能激起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塞外野戰,是我們唯一擊敗明軍的機會。」
「我們的人馬可以從四面八方,去攻擊明軍的火器部隊。可如果是守城戰,我實在是想不出,這天底下,有誰會是裝備了如此無敵火器的明軍對手。」王保保喟然長嘆道。
明軍大帳。
楊憲讓人把盛庸帶下去,好生看管,這人之後還有大用。
「大帥,你相信他說的話?」朱棣看了一眼盛庸離去的方向,開口問道。
楊憲點了點頭,道:「這麼久,也沒見元庭其餘兵馬支援,盛庸說的話八成是真的。」
「遼東的開元王與其不睦,而元主則是忌憚王保保。」
聽了楊憲的話,朱棣嗤笑道:「都到了這個時候,這元主竟然還猜忌功臣,難怪他們北元會滅亡。」
主弱臣強的局面一日沒有改變,這種猜忌就一日不會消失。
楊憲估計此刻元庭方面,還在責怪王保保主動挑起戰事,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責罰下來已經算好了,怎麼可能還會派兵前來幫忙。
在元主、遼東的開元王他們看來,這次是王保保招惹了明軍,他咎由自取。
他們本來和大明羊毛貿易做的好好的,這王保保自己找死,如今還要拉上他們墊背。
在他們眼中,此時巴不得王保保早些死,好讓明軍退兵。
當然了,他們最樂意見到的是兩敗俱傷,最好明軍這邊也多死一些人,這樣才最開心。
楊憲向朱棣,以及軍帳內眾將士,簡單分析了一下局勢,笑道:「諸位說說,接下來,該怎麼做。」
「自然是我們直接橫掃過去了。」朱棣率先開口道。
在朱棣看來,洪武步槍天下無敵,還用得著考慮這麼多。
陳亨、顧成等諸將,也紛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這些日子接連的勝仗,讓眾人士氣格外高漲,以前守邊,老是要提防這些掠邊的遊騎兵,不知道受了多少氣。
可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如今總算出了這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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