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當朝說出了,召晉王、燕王回京的決定,
他繼續補充道,
「此次朝廷進擊北元諸部,已然達成目的,」
「諸軍都已經回撤休整了,」
「晉藩、燕藩正好也沒什麼要務了,」
「朕也想念兒子了。」
「正好借這個時間讓他們回來。」
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個個都是人精,
馬上嗅出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晉王、燕王一回京,加上現在已經在京的秦王,
那麼大明最有權勢的三位藩王都齊聚京城,
聖上這是想幹什麼?
大殿邊緣的林豪,
也是微微一愣,
老朱這是想幹什麼?
把幾個嫡子都叫回來,
這不更加方便他們在京城中運作,爭奪利益嗎?
他不是一直擔心太孫位置不穩,
現在召一個秦王回來,
都把太孫壓得喘不過氣,
還要通過加封朱允熥為王,
來抬高懿文太子一脈的份量來給他太孫立威。
等晉王、燕王回來,
太孫的權威,將同時面對三位強勢的實權派叔王,
以他那柔弱的性子,只怕更硬氣不起來。
可老朱不會去拆太孫的台,
難道是老朱想全部叫回來敲打一番?
林豪暗自思索,眼珠子在朱元璋祖孫二人身上,來回地掃視著。
朱允炆聽到皇爺爺要召回二叔、三叔的消息,
內心也是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皇爺爺這是什麼昏主意?
剛剛還唱了雙簧,
准允了他為允熥封王的奏請,
幫他好好樹了一波威信,
現在馬上召三王叔、四王叔一同回京,
一個二王叔就夠他頭疼的了,
到時候,這三位不省事的王叔一起給他使絆子,
他這太孫位置還怎麼坐得穩?
朱允炆內心雖十分不安,但依舊面無表情地矗立在陛前,
他決定下朝之後再找皇爺爺解惑。
秦王朱樉則是,直接被父皇的決定,打了一記「悶棍」,
他只想讓父皇去申飭一頓老三、老四,
破壞他們的晉藩、燕藩圖謀朵顏部的計劃就好,
絕對不想老三和老四回京,和他一起打擂台,
畢竟他現在已在朝廷中樞,優勢明顯,
只要對付一個根基尚淺的朱允炆輕輕鬆鬆,
所以朱樉絕對不想讓朱棡和朱棣回京,
他趕忙開口勸道,
「稟父皇,雖然現在北擊大軍已經回撤,」
「但前線還有很多後續事務,有晉王、燕王在,事情辦起來會順很多,」
「從大局考慮,兒臣建議還是讓三弟、四弟先留在藩地,等過段時間事務完全處理完了,」
「再讓他們回來也不遲。」
朱樉心裡想的,自然是兩個弟弟最好永遠不要回京。
朱元璋豈會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幽幽地開口說道,
「咱這不是擔心晉藩、燕藩在給朵顏部歸順使絆子嗎?」
「把他們二個藩地的主心骨給召回來了,」
「咱就不信他們還能阻撓得了?」
「老二啊,還得虧了你的奏報,咱都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呢!」
「所以他們倆必須得回來,而且是儘快回來!」
林豪聽到朱元璋的話,
在心中大聲笑話了朱樉一番,
老朱這招真是妙啊,
直接把朱樉給朱棡、朱棣上眼藥的話,
當成召回他們二人回京的理由,
直接把朱樉的嘴得死死的,
讓你這「渣男」背地裡搞小動作。
隨著太監大聲喊話退朝,
文武百官開始按規矩行退朝禮,
林豪掃視著人群,不由地感嘆,
大明最有實力的三個強藩齊聚京城,這局面是真的越來越複雜了。
······
巳時,
錦衣衛詔獄,
此刻的戒嚴升級到最高程度,
一臉困惑的詹徽,被獄卒押著,來到了一間不起眼的審訊室,
他在審訊椅上坐定之後,
獄卒隨即將他身上的鐐銬解下,而後轉身關門離開了,
等不到半刻鐘之後,
他身後審訊室的門再度打開,
「詹大人,好久不見!」
詹徽聽到招呼聲,轉頭看去,
看清來人面貌之後,趕忙起身躬身施禮,
「罪臣詹徽,給信國公請安!」
湯和坐到他的對面,擺擺手說道,
「資善,無需多禮,坐吧!」
「今天老夫過來,是想找你了解一點事。」
詹徽看著對自己有舉薦之恩的湯和滿頭白髮,
渾身散發著垂暮的氣息,
心中也是不勝感慨。
只聽湯和開口回憶道,
「算著時間,老夫與你有近兩年未見了吧?」
詹徽恭敬地回答道,
「回湯帥話,的確是有兩年沒打過照面了,」
「可上一次,如現在這般面對面地坐在一起,估計有十年了。」
湯和嘆了一口氣,
「時間過得可真快,」
「資善你才敏果決,勤於治事,為老夫出力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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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就是憑著這些優點,才深得聖心,短時間內扶搖直上,」
「文武殊途,自然接觸就少了。」
當年詹徽做過湯和的幕僚,
科舉恢復後,參加了鄉試,
僅僅考上了秀才,就入了朱元璋的法眼,被任命為都察院御史,
一年不到就升為僉都御史,
緊接著又過了一年就直升都察院左都御史,
升官速度不可謂不快,
這一切離不開詹徽自己的能力,學識,還有善於鑽營,
更離不開背後有貴人助推一把,
詹徽起身躬身一禮說道,
「罪臣能有當年的際遇,全賴湯帥的舉薦,」
「這一切罪臣沒齒難忘,可如今罪臣已無力回報湯帥的恩情了。」
湯和再度擺手,示意他坐下,
「老夫不敢說恩情,能為聖上舉薦賢才,是老夫分內之事,」
「今天老夫來找你,是想問你一件陳年舊事!」
「是關於秦王妃的賜婚之事,」
「當年議定觀音奴的婚事,」
「你聖眷正隆,是你跟聖上建議將觀音奴賜婚給秦王,」
「這其中可有彎彎繞繞?老夫希望你說實話。」
詹徽聞言一顫,
汗水立刻浸濕了他的後背,
他本以為此事已經時過境遷,
想不到最終還是被揪出來追問,
他本就身陷囹圄,處境堪憂,
聖上對他一直拘押而著不處置,
以後可能還有起復的機會。
現在這事一出,只怕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為今之計,只有坦白從寬,求得一家老小的平安,
打定主意的詹徽,不做猶豫,
朝著湯和下跪說道,
「罪臣願招,但求湯帥保全我詹氏一家老小性命!」
湯和眉頭一皺,
此事果然有內幕,
他斜眼瞟了一下右邊的牆壁,
旋即開口鏗鏘有力地說道,
「老夫願以身家做保,不讓你一家老小受牽連,」
「說吧!」
詹徽直了直上身,拱手說道,
「謝湯帥!罪臣仍有兩件事沒有坦白,」
「願一併稟告!」
喜歡大明:老朱偷看我日記,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