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木牌在岐黃館和九街都會閃爍,花長曦對木牌的用處越發好奇了,見第九街人來人往,壓下想要立馬去探尋的衝動,朝著十二號藥鋪走去。
花長曦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找許藥師了,見她又穿著雜役的服飾,門房的人以為是許藥師交代了她什麼事,沒有為難就去通傳了。
很快,許藥師就出來了。
「許叔。」
許藥師看到花長曦,無奈道:「你呀,膽子太大了,怎麼就敢和周公公正面對上呢?」
花長曦:「我看不過去。」
許藥師搖頭:「世間上不平的事多了去了,你管得過來嗎?」
花長曦:「......我只管我看到的。」
許藥師一嘆:「你想過後果沒?周公公真要對付你,你預備怎麼辦?」
花長曦哼笑了一聲:「他不敢的。」
許藥師被她理直氣壯的態度噎到了,很快想到了什麼,問道:「你真的是修士?」
花長曦點了下頭:「嗯。」
許藥師有些欲言又止,想要詢問花長曦是如何成為修士的,可又知道這事是隱秘之事。
自從五指山的事爆發出來後,加之身處醫藥司沒少聽說鎮魔司誅殺妖魔之事,這個世界有超凡力量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可即便這種事已經廣而傳之了,他們想要打探出確切的消息來,也十分的不容易。
上面的人似乎並不想讓普通人知道這些事,都不約而同的將消息封鎖了起來,只在各自的人脈圈中傳播。
他雖是九街藥鋪的藥師,可並沒有過硬的關係,打探到的消息都似是而非的,無法辨別真假。
花長曦見了:「許叔,去年到現在,我一直都在忙,也沒去看你,你和許靈都還好吧?尤其是許靈,她那嗜睡的問題解決了嗎?」
說起許靈,許藥師面上就露出了笑意:「已經解決了。」
花長曦好奇:「怎麼解決的?」
許藥師:「去年十月的時候,靈靈救了一個受傷的和尚,那和尚在藥鋪養傷期間,發現了靈靈的問題,就教了靈靈一套呼吸法,靈靈照著練了後,嗜睡的問題頓時減輕了許多。」
「後來,靈靈每次嗜睡的時候,都會去找和尚,跟著和尚一塊敲打木魚和誦經,嗜睡的問題就慢慢解決了。」
花長曦聽得眉頭一蹙:「和尚?許叔,靈靈隨手救的和尚,那和尚剛好就能解決她嗜睡的問題,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許藥師頓了頓,解釋道:「九娘,你沒見過空海師傅,空海師傅一心向善、慈悲為懷,已年過七旬還四海為家,目的就是為了普度眾生的。」
花長曦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許叔,靈靈嗜睡的問題,就我目前了解到的信息來看,是因為她的血脈在返祖。」
「這並不代表你們的祖先就是蛇,也可能代表你們這一族的人受蛇神的庇護,血脈返祖後,就能激發蛇神的神通。」
「你剛剛說的那位空海師傅給了靈靈一套呼吸法,若我沒猜錯,那應該是修煉功法。」
「許叔,武者的修煉功法有多難得有難求,你是知道的,修士的修煉功法只會更難,那位空海師傅就這麼直接給了靈靈,這正常嗎?」
許藥師有些結舌:「可是......靈靈救過空海師傅的命。」猶豫了一下,「九娘,你是修士,你能跟我去見見空海師傅嗎?看看他是不是別有目的,這樣我也好放心些。」
花長曦想了想:「可以,等會兒你下差的時候我就跟你去一趟你的藥鋪,見見那位空海師傅,也看看靈靈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許藥師見她答應,鬆了口氣,雖然他還是願意相信慈眉善目的空海師傅是好的,但他更相信自己看著長大的花長曦。
花長曦現在還是個修士,真要有什麼不對勁兒,肯定能發現的。
許藥師拍著胸口:「被你這麼一說,我心裡頭怎麼有點慌慌的。」
花長曦笑道:「許叔,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
許藥師:「多想點好,武者的江湖都那麼危險,修士的,我雖不了解,但想也知道肯定是不容易的。」頓了頓,「雖然你現在是修士了,也要多注意一些,不要到處樹敵。」
「就像周公公,他背後的人畢竟是宮裡的貴人,人家有權有勢,對付不了你這個修士,還對付不了你的家人。」
花長曦笑道:「許叔,我做事沒那麼不靠譜,我背後也是有靠山的。」
許藥師面露驚訝,花家的情況他還是很了解的,是花氏一族的邊緣人物,花氏一族最厲害的就是定遠伯府,可定遠伯府並不怎麼搭理他們呀。
「你有什麼靠山?」
花長曦不清楚花十娘的具體情況,不想多說:「許叔,你只要知道,我身後也是有讓人顧忌的底牌就行了。」
說著,眼中寒光閃爍,「就算沒有底牌,誰敢要動我的家人,我也會讓他好看的,不論她是誰。」
看著眼冒凶光,渾身氣勢大變的花長曦,許藥師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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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長曦收回戾氣,看著許藥師,拿出《四藝入門》的手抄本遞給了他:「許叔,這書雖是講丹、陣、符、器的,但因為是入門書籍,裡頭講了好多修士的常識。」
「像修士有哪些靈脈,怎麼分境界的,還有修士常用到的各種靈藥靈果靈礦等修煉資源,會遇到什麼危險,都有提及,你可以拿去看看。」
許藥師激動的接過書,心裡對花長曦顧及自己不好開口,照顧自己的面子,感到慰貼:「九娘,叔就不跟你說客氣的話了。」
花長曦笑道:「許叔,那你先忙,雜役堂那邊我還有事呢,等你下差的時候我來找你,和你一起回藥鋪。」
許藥師笑著目送花長曦離開,然後小心的將《四藝入門》收進懷裡放好,然後才進了藥鋪。
......
當天下午酉時四刻(18:00),花長曦在醫藥司大門和許藥師匯合,兩人一起回了許記藥鋪。
一回到藥鋪,許藥師就招呼夥計吳雙:「九娘來了,快去叫靈靈出來見客。」
吳雙站著沒動:「東家,靈靈跟著空海師傅出去了。」
聞言,許藥師面色一急:「什麼時候的事?」
吳雙:「今天一早,你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離開了。」
見許藥師一臉著急,吳雙還有些不解:「東家,靈靈以前不是也跟著空海師傅出去過嗎,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
聽到這話,許藥師頓時朝著花長曦道:「對對對,靈靈以前也會跟著空海師傅出門的。」
花長曦看著吳雙:「他們有說出門幹什麼嗎?」
吳雙:「應該是空海師傅又發現有人處在不幸之中,帶著靈靈去度人了吧。」
花長曦看著許藥師:「許叔,那位空海師傅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姑且不談,你讓靈靈整天跟著一個和尚,就不怕她出家嗎?」
許藥師被問住了:「我沒想過這個,我就是想著......空海師傅能治靈靈的嗜睡症,對靈靈有好處。」
吳雙插話進來:「東家,這話我也早就想說了,自從空海師傅來了後,靈靈確實變得......變得有些......沒人味了。」
許藥師和花長曦齊齊看向吳雙,因為許藥師要去醫藥司上班,和許靈接觸最多的反而是吳雙。
「什麼叫沒人味了?」
吳雙被兩人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害怕:「東家,你沒發現嗎,靈靈現在看人的眼神十分的淡漠,像是沒了感情一般。」
「當然了,這只是我的感覺,也許靈靈只對我這樣?」
這話沒有安慰到許藥師,反而加重了他的擔憂。
花長曦看著吳雙:「以前靈靈和空海師傅出門,都是當天回來嗎?」
吳雙點頭:「對,都是當天就回。」
花長曦對著許藥師道:「許叔,今晚我就在你家吃晚飯了。」
許藥師顫抖著手抓住花長曦:「九娘,要是那空海和尚真的有問題,你可一定要救救靈靈呀。」
花長曦安撫道:「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我們等人回來了看看再說,先別自己嚇自己。」
天色漸漸黑了下去,許藥師站在藥鋪門口不斷張望。
在最後一絲光線消失的時候,街口出現了兩個身影。
「大師,我阿爹在等我們。」
隔得老遠,許靈就看到在藥鋪門口徘徊的許藥師,淡漠的雙眼中浮現出一絲亮光。
空海和尚見了,皺了皺眉,很快又舒展開,笑道:「那我們快回去吧,別讓他擔心。」
「嗯。」
許靈的聲音中透著歡快:「大師,我們要度化的那人怎麼還沒動靜呀?」
空海和尚:「應該還有業力阻擋著他,不急,我們慢慢來,一定可以度化他的。」
許靈又問:「大師,你說我是蛇神的護法,豐安坊裡頭的那人是牛神的護法,那除了蛇神和牛神,還有其他妖神嗎?」
空海和尚:「當然還有了,妖界有十二大妖神,可惜啊,妖神們都還在沉睡。」
在距離許記藥鋪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空海和尚突然停下了腳步,神色凝重的看著藥鋪:「靈靈,我們先不回藥鋪了。」
說著,拉起許靈轉身就走。
許靈掙扎著:「不回去,阿爹會擔心的。」
空海和尚轉頭冷冷的看了許靈一眼,許靈的雙眼瞬間放空,然後就乖乖的跟著他離開了。
就在空海捏碎瞬移符拉著許靈消失在街上的瞬間,花長曦從藥鋪里走了出來。
看著急得走來走去的許藥師,花長曦想過去安慰他,剛出藥鋪,就覺察到遠處似乎有靈氣波動,轉頭看去,卻什麼都沒有。
花長曦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過去查探了一下。
三月的京城,清風徐徐,花長曦走在街道上,已經覺察不到那股靈氣波動了。
「九娘,怎麼了?」
許藥師見花長曦突然飛身離開,然後又在街上溜達了起來,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花長曦:「剛剛我覺察到了一股靈氣波動,許叔,修士以後會越來越多,日後儘量不要晚上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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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花長曦等到了子時,許靈和空海和尚都沒回來。
許藥師已經過了最擔憂的時間段,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空海師傅在藥鋪呆了幾個月,除了讓靈靈跟著他一塊誦經,就是讓她跟他一起去度人,就算別有目的,在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傷害靈靈的。」
「九娘,你不用等了,靈靈肯定是要回家的,等她回來,我立馬通知你。」
花長曦見他面色冷靜,想著還有木牌的事等著她去探查,就沒有拒絕,和許藥師道別後,就回了醫藥司。
這一次,花長曦沒有走後門,而是從醫藥司前門飛身進去的。
她想看看,九條街朝聖路上的燈籠是不是都會讓木牌閃爍。
想到冷香茹盜取丹藥,被很快發現被追蹤到雜役堂,花長曦推斷醫藥司肯定是有修士駐守的。
開始探查前,花長曦換上了夜行衣,還蒙上了面巾。然後才駕著筋斗雲,飛到了第一街和朝聖路交匯的丁字路口。
路口兩旁,各立著一根圓柱,圓柱頂端都掛著一盞透明的燈籠。
花長曦手拿木牌,從兩盞燈籠中間通過。
「轟~」
穿過燈籠的瞬間,兩盞燈籠里突然燃起了綠色的焰火。
焰火散發出濃郁的丹香,沐浴在丹香之中,花長曦發現平日裡煉丹的時候,遇到的一些滯澀的地方,瞬間變得明朗起來。
綠色的焰火點亮了黑夜,綠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第一街完全籠罩了起來。
花長曦見了,是又驚又嚇。
驚的是,她什麼都沒做,燈籠就亮了。
嚇的是,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會被人發現的。
花長曦急了,飛身到圓柱上面,想要將綠焰給弄滅,可無論她怎麼做,她都無法將火焰熄滅。
「怎麼回事?」
這時,花長曦已經聽到醫藥司大樓傳來了響動,很快,就有幾個身影從樓里飛出。
花長曦見了,也顧不得綠焰了,吸取了冷香茹慘痛經驗的她,駕著筋斗雲直接逃出了醫藥司。
與此同時,廣場老院裡,正在安撫古興的醫藥司司長顧啟鳴猛的站起身,詫異的看著牆上掛著的那一排木牌都亮起了白芒。
「古前輩,這是怎麼了?」
沒得到回應,顧啟鳴看向古興,見古興閉著眼睛,一如既往的不願意多說。
顧啟鳴想了想道:「古前輩,您放心,日後不會再有人膽敢來趕你出去......」
古興突然睜開了雙眼:「不,你不用阻止,該來的都會來的。」
顧啟鳴面露詫異,古興之前可是一副寧願死都不願離開這院子的架勢呀,怎麼一下就改變了態度。
「師父,出事了。」
袁天酬駕著飛劍衝到了院門口,跳下劍,衝進了院裡:「師父,有人闖進了醫藥司,幾位師傅已經去追了。」
顧啟鳴:「既然有人去追了,還來打擾為師做什麼?」
袁天籌走到他面前,小聲道:「第一街上的兩盞燈籠亮了,您還是快過去看看吧。」
顧啟鳴一聽,猛的看向古興,見他又閉上了眼睛,只能跟著袁天酬離開了。
兩人一走,古興就睜開了眼睛,淚水如線一般的順著眼角滑落:「老夫,等到了。」
感受著身下的躺椅不斷湧出生機之力,生機之力又快速沒入他這殘敗的身軀,古興熱淚盈眶的感受著體內傳來的勃勃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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