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風流 卷三 第一百一十九章：猜測

    「嘻嘻。」

    「我們漂亮的新娘子來了！」

    雅芬的嬉笑聲從外面傳來，打破了房中兩人的談話。

    緊接著，一身交領紅色襦裙，腰系素色彩帶的小清羞答答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第一次將長發挽起盤成髮髻，上面插著的正是上次秦宇在西城送給她的那支尾部帶有流蘇的木製髮簪。

    小清這般小女人模樣把秦宇看得呆了呆，少了幾分天真浪漫，多了幾分風情萬種。

    崔婉容走上前，扶住了小清，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小清，嫂子一直把你當親妹妹看待！從今往後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二郎這房大大小小的事務你要管起來，主母那邊就等著你開枝散葉了。」

    「多謝姐姐關心，小清會的。」

    崔婉容一口氣說了很多，小清聽得雲裡霧裡，似懂非懂，下意識的點頭答應。

    當聽到開枝散葉時，小丫頭的臉上明顯不自然起來。生孩子可不是拉拉小手，親親嘴就能完成的。昨晚的整個過程對她來說是難忘且痛苦的，心裡多多少少留有一些陰影，需要一個漫長的調節過程。

    對小清來說，身份的改變也是需要儘快適應的。之前她帶著嬌兒和雅芬負責秦宇的衣食起居，三人都是丫鬟，雖有先來後到之分，但相處起來很融洽。現在她跟了少爺，成為了妾室。身份就不一樣了，地位上比丫鬟高出不少。相處起來，肯定不能像之前一樣。好在嬌兒和雅芬年紀還小，不懂得爭風吃醋之類的小心思。

    「嗯！今天開心點，對你來說會是很重要的一天。」

    崔婉容笑著伸手抱了抱小清，如同前來送妹妹出嫁的親姐姐。

    「謝謝姐姐。」

    小清也意識到了什麼，她感激的落下淚來。小丫頭從未有過嫁人的想法，也不期待像尋常家女子一樣能風風光光的嫁人。她只想著一直陪在自家少爺的身邊，哪怕他以後有了正室，能偶爾來自己的房中溫存一下都行。

    「雅芬，趕緊也幫你家少爺找個喜慶一點的衣服換上。」

    崔婉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道。

    「好」

    雅芬應了一聲，著急忙慌的去翻箱倒櫃了。

    不多會，秦宇也換上了一件紅色的錦袍，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頗有幾分新郎官的風采。

    崔婉容和雅芬將小清和秦宇拉倒了屋子中央，越看越覺得般配。儘管房中的布置沒什麼變化，沒有張燈結彩，沒有剪紙貼花，沒有大紅喜被，但有了一對年輕的璧人，無形中多了濃濃的喜慶味道。

    「清兒，你今天真漂亮！我答應你，將來一定會給你補辦一個大大的婚禮，八抬大轎的那種！」秦宇貼在小嬌妻的耳邊，鄭重承諾道。

    這麼簡易的一個儀式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可現實讓他不得不妥協，上千年的封建社會不是想改變就能改變的，妻貴妾卑的思想深入人心。他若是敢在娶妻之前辦一個太過隆重的納妾典禮，只怕母親會第一個不答應，接著秦家各房中老古董會跳出來指著鼻子罵他不懂禮數，最後所有的壓力會集中到小清的身上，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小丫頭雙眸含淚，先是點了點又搖了搖頭。

    「少爺，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清兒此生足矣！」

    「你真是個又痴情又傻的丫頭！」秦宇張開雙手用力的抱緊了小丫頭。

    在秦李氏看來，這一個月的齋戒是莊嚴鄭重的，不容得有外人打擾。可剛開始沒幾天，先是二郎回家來請安，接著小清來告狀，今天她剛開始朗誦經文，嬌兒這不知輕重的丫頭徑直地闖進了祠堂。饒是她這般溫良的性子也不免生出了怒氣，打定主意去找一趟崔婉容，要她去外頭請個年長的嬤嬤好好地管教一下府中丫鬟的禮數。

    嬌兒何曾見過主母這般生氣的模樣，知道是自己冒失做錯了事，當場嚇得跪拜在地上，不停地朝著神龕上的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磕頭。

    秦李氏心地本就善良，加上吃齋念佛久了，情緒平復得極快。見小丫頭額頭磕到發紅，頓時有些埋怨自己執念太深直呼罪過，當即讓她起身說話。

    當聽到這小丫頭是崔婉容叫來請她，二郎有件大喜事要公布時，秦李氏頓時來了興趣，她躬身朝神龕的方向跪拜告了一聲罪，在嬌兒和野草的攙扶下快步朝東廂房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秦李氏好奇地詢問起自家二郎的喜從何來，嬌兒這丫頭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也不能怪她，小丫頭閱歷太淺，僅憑崔婉容和秦宇簡單的幾句對話，她無法判定少爺和小清之間發生的事情意味著什麼？

    剛走到東廂房附近，嬌兒就脆生生的大聲喚道：「大少奶奶，少爺，主母來了！」

    一聽到秦李氏來了，崔婉容收拾了一下複雜的心情，走出房間迎了上去。

    小丫頭俏麗的臉上肉眼可見的緊張，耳根子紅成一片，一雙小手緊緊的抓著秦軒的胳膊，不停地搖晃著，給人一種醜媳婦第一次見公婆的既視感。

    秦宇溫柔的沖小丫頭笑了笑，調侃道：「清兒不要緊張，母親可是一直很喜歡你的。就算你先前沒少惹她生氣。」

    「壞少爺，叫你亂說。」

    小丫頭撇了撇嘴，伸出粉拳就是一擊，顯然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很滿意，後面那句就有點小脾氣了。

    這一幕剛好被走入房中的秦李氏看個正著。

    二郎和小清一起長大，在她看來，感情好打打鬧鬧也屬平常，可兩人身上穿著的紅色衣裳太惹人注目了。

    "主母。"

    「母親。」

    秦宇跟小清一見到秦李氏立即停止了嬉戲打鬧，一本正經的齊聲問好。特別是小丫頭，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秦李氏起初只是覺得兩人這身裝扮有些喜慶，並未往其他方面多想，看著小丫頭這羞答答一個勁往二郎懷裡躲的模樣，漸漸地有了一絲猜測。

    秦家被林家強勢退婚，她就覺得作為母親很對不起二郎，暗地裡一直在城裡偷偷物色兒媳婦的人選，從林慧到李伊人凡是跟二郎走得近的女子，她都覺得很不錯。當初秦老爺買回來小清這丫頭，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女娃，看著她和自家二郎一天天長大，出落的亭亭玉立時，早就有了別樣的心思。只是礙於二郎的婚事沒有著落，怕先納妾會影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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