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凡人,當對天地心存敬畏。
一進城門口,一座巨大如山光滑如刃的石碑被一個帶著龍鬚的巨龜模樣石像駝伏,上面刻著如上一句話,似是天神的警告,又像神徒呢喃。
「哼,可笑。」楊狐嘴裡叼了根草根,高愣的身子靠著牆猶如電線杆倒在牆上一般,短衫短褲外加涼拖加身,如果不看行人裹在身上那厚厚的棉衣面一切都還正常,面對街道上毫不遮掩的指指點點,他卻望著這面石碑輕蔑的冷哼一句。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微風一吹,冷得楊狐打了個冷顫,他雙手抱著雙臂無意識的搓了起來,他卻感覺越搓越冷了,跺了跺腳,四下張望了一下,便尋了個小巷鑽了進去,貓在牆角瑟瑟發抖,背後的紙窗里透來微微昏黃的光,借著微光楊狐審視著地面,神色五味陳雜。
他真的是一點準備都沒有的來到這個古代一樣的落後世界,他記得昨天好像還是一個酷暑難耐的夏天,他洗了個爽爽的涼水澡,剛穿好衣服卻不小心摔了一跤,這個很奇怪的一跤,他摔在了地上卻感覺整個天和地都在震盪,等他爬起來,迎接他的就是那句話,吾等凡人,當對天地心存敬畏。
知道這個結果的楊狐眼淚差點流下來,天哪,真是趁我什麼都沒帶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越界了,天可憐見,楊狐甚至連手機都沒帶,更別提身份證和錢包了,不過要手機似乎也沒用,不能打,豈不看著讓自己更可憐。萬一打通了豈不更可憐,賣房賣車快去把跨界電話費結一下吧。最讓楊狐難受得是這邊似乎是冬天,這個冬天怎麼過就成了擺在他面前的難題。
楊狐望著冰冷的而潮濕的地面,蜷縮著身子,抱成一團,蹲坐著,用膝蓋支著腦袋,他輕輕問自己,我能活過這個冬天嗎……
真要命,真的好冷!
楊狐感覺手腳開始冰涼起來,心底一驚,不好,這樣睡一晚鐵定就完了,得生一堆火,在尋個無人的避風的牆角整個茅草窩應該能對付一晚。
想到就做,楊狐咬著牙站了起來,忍受著如刀的冷風割遍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扶著牆角,蹣跚而去。
不一會兒,楊勛來到一處茅草房外,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四周,除了自己沒有可疑的人,當即定下心來,手一伸,悉悉索索的抽起別人家的茅草來。好在楊狐曉得住在茅草房裡的人大都是窮苦人家,也沒抽的太厲害,這裡似乎是平民窟一般,茅草房很多,倒也不用擔心茅草不夠用。
偷偷摸摸的抽了一會兒茅草,楊狐感覺身體暖和了點,心底尋思:「當下最要命的是取暖的問題,好在還不是很餓,可以適當的動一動暖和起來,不過明天上哪兒去覓食?實在不行加入丐幫也不錯,白天看那乞丐衣衫雖然很破,但肯定很暖和,不知道是不是丐幫的工作裝,只需要再弄個洗剪吹的髮型就好了,倒可以試一試。」
楊狐抱著茅草,心滿意足的一溜小跑的鑽進了一條小巷,突然楊狐一拍腦袋,哎呀,過來太匆忙忘帶火機了!看來只能學貝爺鑽木取火了。
想到此處,楊狐又得意起來:「咱雖說數理化學的不怎麼樣,但咱是文明世界的人,遲早讓你們這群古代人拜倒,嘿嘿。」
「就這裡吧,人跡罕至的又背風。」楊勛放下茅草,手握一根路上拾得兩根樹枝,劃拉幾下就準備開始鑽木取火。
楊狐小心翼翼的收集那些小碎易燃的草絮,放在一根較粗的木頭上,然後他用另一根有點尖的樹枝當鑽子開始呼呼的鑽了起來。
「呼呼……呼呼……」楊狐喘著氣望著絲毫沒反應的草,隨手將木棍往旁邊一扔,大咧咧的坐在冰冷的地上。
「不行了,好久沒運動,手速跟不上,累死了……」楊狐心想,反正又沒人催,加上上躥下跳的忙活了這麼久他也暖和了點,這懶勁一上來那真是一根指頭也不想動。
「咦,有燈光!」楊狐咦道。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這一縷火光就顯得很耀眼。
「唔。」楊狐揉了揉自己凍僵了都快面癱的臉,嘿嘿的笑了起來,他心思活絡了起來:「嗨,哪能像個原始人一樣笨笨的鑽木取火呢,撬開門,額,不對,是敲開門,然後借個火,就這麼簡單。如果他鄉遇故知說不定還能留下吃個便飯什麼的,哎呀,口水要下來了,男子漢大丈夫的我得矜持點。」
楊狐望著孤懸天空的那盞燈,心中頓時充滿了希望,鬼鬼祟祟的摸到牆角,望著約有三層樓高的燈火,他感覺心裡哇涼哇涼的,乖乖,這感情是家大戶啊,高牆大院的。楊狐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心裡憤憤的想:「除非管飯,不然……」
楊狐四周瞅了瞅,整個小巷子居然只有這盞燈,不遠處倒是有普通的房屋,不過巷子這邊就是一面牆,這古時候的房子普通人似乎捨不得多開幾扇窗戶,倒是眼前的這大戶顯得很是另類,不僅有憑欄,還一片燈火輝煌的樣子。
夜的冷冷徹骨髓,這盞燈好像充滿了誘惑,誘惑著楊狐的目光再也離不開。
「拼了,大不了摔下來夢醒而已,該幹嘛還幹嘛,雖然也是畢業待業狀態兩者差不多。」楊狐視力有輕微的近視,借著星月的微光,他努力的尋找著能夠下手的地方,這處庭院有一個相當巨大的地基,無名碎石鋪就,一摸上去相當的扎手,而另一旁連著一高高的圍牆,站在圍牆上就可以夠著那木質的閣樓的底部一椽,高牆上面鋪著一層華麗的琉璃,琉璃上面卻是平整的,還好這個時代的人比較善意沒有在上面鋪上玻璃渣或者拉上高壓電,楊狐心頭暗喜,目光順著高牆往另一頭找去……
「有了!」楊狐欣喜的發現高牆的小門處,這裡似乎是後門的樣子,有一個小門檐,兩旁立著兩個威武的石獅子,這一墊腳就夠了。
楊狐欣喜不已,當即躡著手腳跑了過去,圍著石獅子轉了轉,好奇的用手拍了拍石獅子的背脊,轉臉對著石獅子無聲的笑了笑,他卻沒注意他手掌下處,一圈圈猶如水波漣漪的紋路一一蕩漾開去,石獅石眼深處的兩道靈光無聲的蜷縮起來……
楊狐心裡不由贊道:「哇,咱們老祖宗的手藝真是一絕啊,這石獅子真的像活物一樣,嘖嘖,看看這毛髮,這牙口,還有這個鋒利的爪子,佩服,佩服,真是一件藝術品。」
「不行,我不能糟蹋它。」楊狐心底做著思想鬥爭。
嗚~嗚~
一陣冷風吹來,啪嘰,一隻涼拖無情的踩在石獅子頭上,還喪心病狂的掂了掂腳,似乎在嫌棄這腳感不佳腦袋。
楊狐踮起腳伸手一抓,一手抓在琉璃瓦上,琉璃瓦一陣水波般的青光閃動,又在眨眼之間恢復平靜,沒有一絲異常。
楊狐沒有注意哪裡不對勁,只是好奇這琉璃瓦不是道什麼材質入手溫潤如玉,在這冷颼颼的夜晚竟是讓他有點戀戀不捨的感覺。楊狐手上使了使勁感覺很穩,當即開始手足並用的攀爬了起來。
不一會兒,楊狐靠著身高的碾壓終於還是爬上了牆,又仗著夜黑沒有旁人,匍匐著一聳一聳的向閣樓爬去。
「噠!」
楊狐終於順利的吊在了日思夜想的那根木椽上,他這才想起下一步怎麼走似乎還沒想好,加上這裡處在燈火陰影處,黑不溜秋的已經快伸手不見手了。
「算了,還是下去吧,這房子的設計師真不是東西,設計這麼根木頭就像釣魚一樣,魚來了又不給人家爬上去,可惡!」楊狐恨恨的在心裡罵了起來。
「吱吖……」
楊狐心中一凜,這是有人推木門發出的聲音!楊狐下意識的將頭縮了縮。
果然,緊接著就是嘎吱,嘎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很快聲音停了,似乎坐靠在憑欄上吹著晚風,賞著萬家燈火,悠然間似乎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聲。
本來準備跳回牆上去的楊狐心中大急,最近怎麼老是走背運啊,關鍵時刻主人坐頭頂上來了,這跳也不是掛著也不是個事。
突然楊狐的鼻翼吸了吸,夜風中有一種淡淡的清香,讓人頭腦發熱那種。楊狐甩了甩頭,真好聞,是一個女孩?
楊勛轉頭看到身上粘著的一根枯茅草,鬼使神差的抓著茅草往上伸去,輕輕的搖了起來。
「是……是誰?誰在那兒?」看到這根詭異的茅草,女孩意識到竟然有人闖了進來,大驚失色,顫聲喝問起來。
『茅草』晃晃悠悠道:「嗨,美女,能借個火嗎?」
唰!
劍光一閃,女孩速度奇快的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方一出鞘便如毒蛇吐信一般,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扎透木板向下方刺去。
「唔,啊~」楊狐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發出吃痛的慘叫聲,抓著木椽的手臂被刺上,血水汩汩而出,楊狐臉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滑下,右手再也抓不住,整個人掉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