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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長城放歌
河西走廊,羌人眼中的膏腴之地,那裡土肥水美,草青天藍,比起山高林密的青藏高原,那裡是天堂,若是能在那裡放牧,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舒心的呢?
匈奴遭此慘敗,河西空虛,羌兵若是出動,完全可以兵不血刃就能拿下來。愛字閣 www.aizige.com此時的河西之地,並非沒有匈奴軍隊,只是匈奴隊軍的數量不會多,更重要的是,連單于都給漢朝活捉了,他們的士氣低落,不可能抵擋得住羌兵。
這是良機,千載難逢的良
一想到即將進入土肥水美的河西之地,一眾大臣眼裡全是美妙的小星星,七嘴八舌的說起了河西的優點。
「河西走廊,地勢低,氣候溫暖,比起西海暖和」
「河西土肥水美,天也藍,草更青,牛羊更加肥壯」
「焉支山,你們忘了焉支山有了焉支山,我們的婦人就更加好看了。」
焉支山,是河西走廊上的名山,這裡不僅風景優美,更是放牧的好去處,匈奴人多以此為據點,放牧的牛羊非常肥壯。更難得的是,焉支山還出產一種「紅藍草」,匈奴取其花朵作胭脂,是以這裡的匈奴婦人以美麗而聞名。
正是因為焉支山多出胭脂,才有「北地胭脂」代指北方美女的說法。
一眾大臣越說越興奮,聲調越來越高,巴不得肋生雙翅,立時飛到河西之地。
東方朔只是靜靜的聽著眾臣的說話,沒有發言。只要西羌肯從山高林密的青藏高原出去,就是有去無回,一眾大臣越是說得起勁,東方朔越是欣慰。
可是,西羌王卻是雙眉緊擰,陷入沉思中,並沒有說話。這讓一眾興奮的大臣大是解,急急忙忙的問道:「大王,何事煩心?」
「漢人如此能打,一仗就把近兩百萬匈奴給打得沒了連單于都給活捉了」西羌王臉上帶著淡淡的憂色,沉吟著道:「我們坐山觀虎鬥,漢人不會不明白我們的心思,若我們冒然出兵河西之地,到時,漢人與我們算帳,我們可打不過呀」
「這個……」西羌王一席話說得眾人漏*點頓失,一臉的驚疑。
若是西羌在漢匈奴大戰之際出兵幫助漢朝的話,立時出兵河西之地,那就是名正言順了。可惜的是,當時的西羌王決定騎牆,坐山觀虎鬥,沒有幫助漢朝。若西羌冒然出兵,漢朝豈能忍受?
不要說強大的漢朝,就是換作西羌王,他也不會容忍,一定會起大軍前來廝殺。若是在以前,面對漢朝大軍,西羌王還會說打不過,難道不會跑?可如今,他沒這膽了。
要知道,漢軍是深入匈奴的聖地龍城,一仗打得匈奴沒了脾性,殲滅的是近兩百萬匈奴,還把單于君臣一網打這輝煌的戰果面前,誰不膽顫心驚?
西羌王雖是垂涎河西之地,卻還保持了理智,東方朔聽在耳里,暗中讚賞,此人並非無能之輩。
「大王,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河西落到漢人手裡吧」一眾大臣很是不甘心。他們也知道西羌王說得有理,可是,任由他們夢寐以求的河西走廊落到漢人手裡,那是一種折磨。
「眼下河西走廊空虛,正是出兵的良機可是,我擔心我們吞得下,吐不出來」西羌王雙手緊握成拳,用力過度,手背有些發青。
這絕對是千年難得遇上的良機,卻苦於漢朝兵威正盛,他不能下定決心,是出兵還是不出兵。出兵,一旦漢朝發怒,西羌是打不過的,這是千百年來的教訓。作為西羌王,他是不會忘掉先輩用鮮血和性命換來的教訓
不出兵,任由無數先輩做夢都想擁有的肥美土地落到漢朝手裡,他是心疼不已。一時之間,西羌王陷入天人交戰,委決不下。
對這問題,一眾大臣也沒有好主意,只有打量著東方朔。
「西方先生,你以為呢?出兵,還是不出兵?」西羌王不得不向東方朔問計了。
「大王,你所擔心的是漢人出兵前來攻擊?」東方朔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一句。
「是呀」西羌王很是驚心的道:「我沒想到,漢軍如此能打,以區區之數,竟然把匈奴給擊破了擊破匈奴,那是漢人上千年的心愿,就是強橫如秦始皇都沒有做到呀漢人如今做到了,那就是說,漢人的兵威已經超過了穿著黑衣黑甲的秦軍了我們對付得了麼?」
「啪啪啪」東方朔沒有說話,雙手輕輕相擊,發出清脆的擊掌聲。
他這一舉動太過怪異,上自西羌王,下至群臣,大是不解,疑惑萬分的打量著東方朔。
「西方先生,你這是何意?快明言吧」西羌王很是不解,忙催促起來。
「大王,你何必明知故問」東方朔說的話更繞了。
「明知故問?」西羌王嘀咕一句,更糊塗了:「從何說起?」
「大王,你可記得阮仲翁?」東方朔仍是沒有回答西羌王的問話。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西羌王的聲調陡然轉高:「那個英雄,雖是殺了我大羌無數的百姓,可是,我們大羌佩服英雄,仍是對他敬服不已」
阮仲翁,是秦始皇時期的一個著名英雄人物,他最大的業績便是抵擋羌人的進攻。此人自小便異於常人,身板結實,兩丈高,跟姚明一樣的巨人。
更重要的是,此人力大無窮,能生裂虎豹,具有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高強身手,曾經殺得西羌潰不成軍,西羌人一提起他,就要豎大拇指,讚不絕口。
據說此人從軍,不是為了立功,而是為了一口飯。他自小便食量驚人,他家境本不錯,只是他太能吃,等到長到十五歲時,他的父親便再也養不起他了,一個富裕家境給他吃成了窮光蛋。
隴西為了抵抗西羌的入侵,正在招兵,他父親沒辦法,只得把年僅十五歲的阮仲翁送去參軍。他力大無窮,非常壯實,從軍不會有任何問題。自此以後,他就在隴西衝殺,殺死的西羌人不知道有多少。久而久之,他的名聲大起,就連秦始皇都知道他的名字。
秦始皇統一中國後,為了解決西羌邊患,親巡隴西,親眼目睹阮仲翁的衝殺,讚不絕口。對這員猛將,秦始皇極是珍愛,因此而做了一件為後人指責的事情。
秦始皇收繳天下兵器,鑄了十二尊塑像。這十二尊塑像,就是阮仲翁的模樣,備受後人譏嗤。賈誼的《過秦論》裡有「銷鋒鏑,鑄以為金人十二」,指的便是這事。
阮仲翁抵抗西羌入侵之事,雖然過去了數十年,因其威名極盛,西羌王一提起他,不由得聲調轉高,很是尖細,很刺耳。
英雄雖逝,其威名仍存,一眾大臣也是忍不住臉上變色,大氣都不敢出,仿佛阮仲翁仍然在世,就在他們眼前似的。
東方朔把一眾君臣的緊張樣兒看在眼裡,不由得大是感慨。秦始皇以阮仲翁模樣鑄十二金人像,雖為後世譏嘲,可是,阮仲翁身死數十年後,仍是讓西羌談之色變,人生若此,夫復何憾?只可惜,英雄未得美名流傳,反倒是給人謾罵。
「以阮仲翁之威,都不能奈何大羌,漢皇又何能為呢?」東方朔的謀劃,便是要把西羌調出山高林密的青藏高原,最好是讓他們趁此時機,進入河西之地,他是一定要做成的。
以漢軍的戰力,西羌根本就不是對手。只是,青藏高原山高林密,不便大軍作戰。在這裡打仗,軍隊不能派得太多,多了就是窩兵,根本展不開。一旦進入河西之地,那就不同了,漢朝可以出動大軍圍殲西羌。
「是呀」阮仲翁當年的名氣太大,西羌人用他的名字來嚇唬童子,就是如此了得的英雄,都不能滅了西羌,還有何好懼的呢?西羌王,以及一眾大臣,不由得鬆口氣。
「大王請想,當年的阮仲翁如此了得,不能拿大羌如何。就在於,大羌有高山密林可以倚仗,打不過,難道還不能逃?」東方朔抓住機會,大下說詞:「若我們出兵河西,能拿下河西,固然是好若不能拿下,漢軍出動,我們還不能撤回來麼?有了高山密林,漢軍又何能為呢?」
高山密林,一直是千百年來西羌最大的倚仗。若不是高山密林可以倚仗,西羌早就給秦始皇滅了。
這話說到西羌王的心裡去了,憂慮之心頓去,大是歡悅:「也是這理說到在高山密林里作戰,漢軍再多也沒用就是阮仲翁,他不是不想打進來,就是他不敢哈哈」
「哈哈」一眾大臣跟著大笑起來。
「再說了,即使我們撤軍,難道我們就一無所獲?」東方朔再拋誘餌:「河西的匈奴可是肥得流油呢,他們的牛羊很肥壯,他們的婦人很美麗,那裡有胭脂,大羌的婦人不正需要麼?撤軍之時,還可以把匈奴的牧民、婦人、牛羊、駿馬全部弄走。漢軍即使來了,也不過是一片空地罷了,要人沒人,要牛羊沒牛羊,他們又能呆多少時間呢?到時,漢軍不得不撤。漢軍一撤,大羌再復入,這河西之地不就是大羌的了?」
這前景實在是太誘人,別的不說,光是河西走廊上的牛羊、駿馬,就足以讓西羌垂涎了。若是得到這些牛羊、駿馬,西羌的實力就會猛增。
「西方先生一言而決我心中之疑好」西羌王大是歡喜,提高聲調道:「傳令:調集兵馬,準備進入河西走廊不管他們是在哪裡,都要參與此戰」
命令一傳下,西羌的兵士騎著駿馬,前去傳達西羌王的軍令。
望著疾馳而去的兵士,東方朔大是欣慰,只要西羌離開了高山林密的青藏高原,那就是有去無回
「隆隆」
如雷的蹄聲中,漢軍奏凱而還,連綿千里不絕。
「大帥,有人來了有人來了」趙破奴疾馳而來,樂呵呵的沖周陽稟報。
「誰?把你樂成這樣了」周陽大是意外,驚疑的打量趙破奴。
「大帥,是張丞相還有青衣居士」趙破奴笑道:「他們前來迎接我們呢。」
對於此時的漢軍將士們來說,他們最快樂的事情莫過於見到漢人。打了大勝仗,最想做的便是把自己的英雄故事告知他人,這是人之常情。更不用說,張辟身為丞相,親自前來迎接,那是莫大的殊榮,怪不得趙破奴這個血性漢子如此歡喜,笑得嘴巴都裂到耳根了。
對張辟和晁錯二人,周陽很是佩服,一聞是言,忙問道:「在哪裡?我們去迎接」
「不敢有勞大帥」張辟清越的聲音響起,只見他和晁錯正策馬馳來。
張辟的身手冠絕天下,他的耳音極佳,就是在如此陣勢中,他依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見過大帥」二人來到近前,翻身下馬,沖周陽見禮。
周陽跳下馬背,就要回禮,卻給張辟和晁錯一左一右的架住了,二人眼睛瞪得滾圓,打量著周陽。
「你們……」周陽第一次見到二人如此表現,不由得大是不解,遲疑著問道。
「大帥,你真是異於常人呢在龍城這個連石塊都稀缺的地方,你竟然能築城高高委實高明」張辟和晁錯二人好象早就商量好似的,一齊豎起大拇指,異口同聲的讚揚,一臉的佩服之色。
他二人是當世奇才,他們絞盡腦汁,都是想不出全殲匈奴的妙法。對周陽的處置,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我以為什麼事呢,瞧你們這神神秘秘的樣兒」周陽與二人的交情極好,很是親近,在二人肩頭輕捶一拳。
「大帥,我們是真的佩服」張辟意猶未盡,大聲道:「你知道嗎?自打你們北上龍城之後,我就和青衣居士商議,要怎樣才能把匈奴全殲。我們商議來商議去,就是商議不出一個適用的辦法。雖說打敗匈奴不是問題,可是,只是擊潰,而不是全殲,後患很大,務要全殲我們沒辦法的事,你輕鬆就解決了,我們佩服無已。」
晁錯狠狠點頭,大是贊同張辟的話。
「呵呵」周陽輕笑一聲,道:「你們沒有想到辦法,不是你們想不到,只是你們沒有處身龍城罷了若你們在龍城,未必想不到這法子」
這話不無道理,依張辟和晁錯的才智,若是當時在龍城,未必想不到這辦法,只是有早有晚罷了。
「大帥,你太高看我們了」晁錯笑著謙遜一句。
「你們二位前來,是為何事?」周陽問起正事。
一說起正事,張辟和晁錯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二人對視一眼,由晁錯直道來意。
「你們的捷報傳來,我們是信了,可是,百姓不信。」晁錯有些好笑的搖頭,道:「百姓說大帥也太能吹牛了,殲滅近兩百萬匈奴,哪有的事,匈奴又不是豬,伸長了脖子等你們去砍。呵呵……」
「真的?」對這事,周陽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由得有些驚訝。
「他們也真是的,大帥能謊報軍情麼?」李廣快嘴,很是不滿。
「我們好說歹說,百姓半信半疑。直到皇上的旨意下來,百姓這才相信。」張辟接過話頭,道:「這一來就不得了,百姓吵著嚷著,要趕到龍城去迎接你們。你們也知道,龍城太遠,冰天雪地里,百姓真要一窩蜂的趕去,指不定凍死餓死多少人呢。」
百姓的熱情固然可嘉,可是,他們不了解去龍城的困難有多大,真要趕去龍城的話,一定會餓死凍死無數。
「我和青衣居士好說歹得我們口乾舌燥,這才把百姓攔住。」說到這裡,張辟抹著額頭的冷汗,道:「天啊,要攔住歡喜得跟瘋了一樣的百姓,真不是一件易事」
北地的百姓世世代代受匈奴侵擾,對匈奴最是痛恨,龍城大捷,匈奴被擊破的消息傳來,他們肯定會歡喜得跟瘋了一樣。不要說去龍城迎接,就是去狼居胥山迎接,他們也認為那是天經地義。張辟和晁錯要攔住他們,不是一般的難,是很難很難
「你這張丞相,竟然成了安撫使了。」周陽調侃一句。
「可不是嘛」張辟竟然點頭贊同這一說法:「最後,百姓說了,即使不能去龍城迎接,那就到長城來迎接對這事,我們同意了。如今,趕到長城的百姓沒有一百萬,也有七八十萬了」
「這麼多?」七八十萬不是小數目,周陽乍聽之下,大是驚訝。
「這只是趕到的,正在趕來的還不算。等他們趕到,超過百萬之數沒任何問題。」晁錯笑呵呵的,調侃起來:「誰叫你周大帥打了自盤古開天地以來最大的勝仗呢你打小點,說不定百姓就少些。」
「哈哈北地百姓世世代代受匈奴之苦,如今,匈奴被擊破,他們肯定歡喜無已。在長城慶祝,那才叫痛快」李廣笑呵呵的接過話頭,他久在北地,對北地百姓受匈奴之苦最是清楚了。
「飛將軍說得不錯我們就趕到長城,好好熱鬧一通讓百姓也痛快痛快」程不識對北地百姓所受之苦的了解,不在李廣之下,大是贊成這說法。
「嗯」周陽心想也是這理,傳下號令,把百姓在長城迎接的事情告訴將士們。將士們得到消息,歡欣鼓舞,加快了速度。
等周陽他們趕到長城時,把眼前景象看在眼裡,不由得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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